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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給我們村種嗎?” 郭弘磊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姜玉姝卻難掩興奮,娓娓告知:“它叫土豆!不多的,就兩萬斤糧種,需占六七十畝地,先試種一季。你大可放心,無論成與敗,耕地都將如數(shù)歸還原主,我們只是借、租用!縣令答應(yīng)了,官府會按畝給予一些補(bǔ)償。” 劉三平想了想,爽快道:“哎,村里逃難的人家一時半刻不敢回來的,田地白白荒著很可惜,不如給官府試糧種。那些無人耕種的地,你們隨便挑吧,六七十畝不難湊?!?/br> 姜玉姝眉開眼笑,“太好了!多謝你如此通融?!?/br> 劉三平撓撓頭,“嘿嘿,假如全村人都在,我是萬萬做不了這個主的?!?/br> “好!”劉桐頭一昂,“本官稍后便派人回縣城,把糧種帶上來!” 走了大半個時辰后,眾人抵達(dá)蒼江。 此處蒼江水面寬近二十丈,石岸蜿蜒曲折,江水充沛,洶涌湍急,轟隆隆,浩浩蕩蕩奔流向東南。 激流沖涮陡峭石壁,濺起雪白水花與茫茫水霧,江風(fēng)颯爽,涼意沁人。 姜玉姝嘆為觀止,感慨道:“真壯觀!” “當(dāng)心。”郭弘磊一直抓著妻子手臂,莫名怕她被江風(fēng)刮得落水。 劉桐大聲問:“這板車你果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兒子還小,可不敢?guī)н@種臟東西回家。”劉三平雖得了銀子,但莊稼人節(jié)儉,仍十分心疼。 劉桐便一揮手,喝道:“遵照千戶命令,連尸帶車,全推下去!” “是!” 須臾,“撲通“聲后,捆著尸/體的兩輛板車沒入江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日后·傍晚 糧種運(yùn)進(jìn)了劉家村,翠梅小桃等人也帶著包袱趕到。 里正出面,安排負(fù)責(zé)教種新糧的“都中能人“住進(jìn)一戶村民閑置的舊宅。 郭弘磊審視里里外外,提議道:“雖是借居,但也該收拾收拾,至少床榻必須為新,并穩(wěn)妥修繕?biāo)虚T窗,夜里才能安歇?!?/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苯矜β嫡戆ぃ淇斓溃骸敖裉焓橇露?,你的生辰,恰巧翠梅她們帶著米面菜蔬趕到,待會兒我們做幾個菜,為你慶生!” 郭弘磊心里一暖,欣然問:“難為你記得。不知你擅長哪幾道菜?” 擅長?我廚藝實(shí)在很一般……姜玉姝尷尬之余,鬼使神差答:“別的不敢說,我白開水燒得可好了?!?/br> “白——“郭弘磊一愣,驀地朗聲大笑。 姜玉姝也笑了,剛想開口,卻見翠梅飛奔稟告:“公子,潘百戶找您!” “潘大人?他怎么找到這兒來了?”兩人對視,皆困惑不安,快步相迎。 潘奎拎著馬鞭,大汗淋漓,風(fēng)塵仆仆,一見面便劈頭問:“小子,你是不是闖禍了?巫千戶命令我立刻帶你們四個回衛(wèi)所!” 第38章 暮中送別 闖禍?姜玉姝眉頭緊皺,不假思索答:“他沒闖禍??!我們背井離鄉(xiāng), 初到異地, 一天到晚小心謹(jǐn)慎,從未惹是生非?!?/br> “不知具體出了什么事?其中恐怕有些誤會?!惫肜谔忠I(lǐng), 冷靜道:“大人遠(yuǎn)道而來,請進(jìn)屋喝茶歇會兒。可否容屬下幾個略收拾行囊?” “可以!” 潘奎抬袖擦了擦汗, 大踏步往堂屋走, 叮囑道:“但軍令如山,上頭等著我?guī)卤厝?fù)命,故不敢耽擱。一刻鐘!我準(zhǔn)你們一刻鐘,趕緊收拾行李。馬已經(jīng)牽來了, 稍后就啟程?!?/br> 一刻鐘?姜玉姝欲言又止,心直往下沉, 方才滿臉的笑容蕩然無存, 郁懣不樂。 “多謝大人通融?!惫肜诓豢赡苓`抗軍令,只能催促道:“林勤,你和長興、長榮快去收拾收拾, 按時啟程?!?/br> 三個小廝便點(diǎn)頭,卻聽落座堂屋的潘奎探頭提醒: “小子們, 軍中衣食住行均有定規(guī), 無需多帶雜物,即使帶去了也用不上的?!?/br> “是!”小廝一抱拳, 疾步回屋收拾。 這時,本在廚房里熱切忙活的潘嬤嬤、小桃以及管事周延之妻聞訊趕出來, 個個挽起袖子,一身柴火煙氣,無措杵著。 身為奶娘,潘嬤嬤不安且不舍,鼓足勇氣,恭謹(jǐn)?shù)溃骸芭舜笕耍袢帐俏覀児拥纳?。自打抄家以來,跋山涉水千辛萬苦,竟未安穩(wěn)坐著用一頓飯,您能不能準(zhǔn)他多待一會兒?好歹讓他吃了晚飯?jiān)佟八鋈煌nD,紅著眼睛懊惱說:“唉喲,瞧我這嘴,實(shí)在不會說話,該打,該打!” 不僅奶娘,其余人亦懨懨黯然。 潘奎接過翠梅奉上的茶,訝異問:“哦?原來今天是弘磊生辰?我雖看了名冊,卻沒記住?!?/br> “小小生辰,過與不過都沒什么,不妨事的?!惫肜谶f了個眼神,潘嬤嬤會意,強(qiáng)忍失望,帶領(lǐng)小桃去為他打點(diǎn)行囊。 姜玉姝極力打起精神,勉強(qiáng)笑道:“大人軍務(wù)繁忙,本不必cao心這類小事的?!鳖D了頓,她擔(dān)憂地問:“我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到底闖了什么禍,求大人明示?!?/br> 熱茶guntang,潘奎呷了一口,嚴(yán)肅答:“你們的為人,我已大體了解,至今未發(fā)覺弘磊‘傲慢無禮’。但今兒午后,觀巫千戶的神態(tài),似乎隱隱不滿,我再三詢問,他卻語焉不詳,只命令我立刻帶領(lǐng)你們回軍、嚴(yán)加cao練,盡快掃清侯門新兵的紈绔習(xí)氣,以正軍威。” 豈有此理! 誰又在提“侯門紈绔習(xí)氣“了?生在郭家,能算作個人犯錯嗎?生老病死,明明是命中注定的。 姜玉姝不由得暗惱,疑惑問:“我們前兩天險(xiǎn)些被北犰人殺了,齊心合力才逃過死劫,因生擒了一個俘虜,劉縣丞便派人去赫欽衛(wèi)搬救兵,結(jié)果湊巧請來巫千戶,他率領(lǐng)十余士兵,待了片刻便離開。萍水相逢,匆匆一面,究竟是誰誤會了什么?或是故意造謠詆毀?” 郭弘磊沉思不語,一時間難以想通。 潘奎嘆了口氣,高大健碩的身板靠著椅背,狀似頭疼。 “莫非大人有所猜測?”姜玉姝目不轉(zhuǎn)睛。 潘奎黑著臉,抬手揉搓胡茬,不答卻問:“那天你們可有發(fā)現(xiàn)誰在千戶跟前煽風(fēng)點(diǎn)火?” 郭弘磊目光變了變,與姜玉姝對視一眼,各有考量。 “有話直說!”潘奎了然,不滿道:“爽快點(diǎn)兒,別猶猶豫豫的,小家子氣!” 姜玉姝迅速下定決心,搶著說:“咳,我倒沒發(fā)現(xiàn)有誰煽風(fēng)點(diǎn)火。不過,看見了一個認(rèn)識的人?!?/br> “誰?”潘奎坐直了,雙手握膝。 姜玉姝字斟句酌答:“初次見面時,您正奉命帶人追捕逃犯,其中有一名姓田的總旗……前兩天他也在場?!?/br> 她點(diǎn)到為止,屏息等候?qū)Ψ交貞?yīng),心想:如果我沒料錯,那個田總旗十有八/九和原上峰反目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