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戚昭陽道：“師兄，我剛回來累了，想回去休息?！?/br>
戚昭陽看氣氛僵硬，不便強留，便含笑道：“好好休息。”

孟清云似有所憤懣，背影僵直地離開。

等他離開了，戚昭陽搖著扇子問道：“真的是冬雪蓮嗎？”

“不清楚。”鐘毓道，“花已經(jīng)快枯萎了，不太好分辨。”

戚昭陽笑，“那你還口口聲聲說是?！?/br>
鐘毓低頭，“若真的是雙月蓮，孟清云可能真的會養(yǎng)好身上的傷，對少宗主您不利。再說，寶物配英雄，不該是他能占有的東西。”

戚昭陽瞇起眼睛，“你挺為我著想的?！?/br>
鐘毓沉聲道：“屬下愿為少宗主肝腦涂地?！?/br>
涼亭里靜默半晌。

“孟清云的經(jīng)脈不可能恢復(fù)，不用cao心了?！逼毯笃菡殃柧従彽?，“你后面那句話說得對，寶物配英雄，若真的是雙月蓮，那不該是他擁有的東西?！?/br>
說罷搖著折扇離去，留下鐘毓在涼亭里沉思。

孟清云回到自家院子，他仔細查了周圍的情況，發(fā)現(xiàn)禁制沒有動過便安了心。進入房間稍微休息片刻，再起身時已經(jīng)將近日落時分。他慢吞吞地到廚房揉了團面煮了，隨意吃點東西再回到房間，從內(nèi)室的柜子里翻出一本，撕下一幅圖畫帶好后便動身去藥園。

守門的弟子已經(jīng)對他很熟了，加上有劉好的吩咐，對他還算客氣，聽說他要來見秦長老，便道：“孟師弟請稍等，待我去通報一聲?！?/br>
“謝過師兄?！?/br>
那人快步離去，孟清云耐心等在門口。

不一會兒那人去而復(fù)返，對孟清云道：“秦長老請你過去?！?/br>
孟清云跟在他后面進入藥園深處，這里他非常熟悉，很快來到秦長老所處的內(nèi)院。

秦長老坐在首座蒲團上，白眉白須，一件普通青衣，下首坐著他的內(nèi)門弟子，鐘毓和劉好也在，似乎正在講學(xué)。

“清云來了？”蒼老的聲音響起。

孟清云上前道：“拜見秦長老。”

“聽說你有急事找我？”

“是的。”孟清云道，“清云有件事想請教秦長老，各人說法不同，清云很是為難，所以特地來求長老評判。”

秦長老捋捋胡子，“說來聽聽?！?/br>
孟清云左右看看，遲疑道：“可否……”

秦長老便揮揮手，“你們下去吧。”

這時鐘毓站起來帶頭離開，等到眾人離開了，秦長老道：“有什么事盡管問吧?！?/br>
秦長老不愛管閑事，但他和龍山長老不同之處在于性格溫和。上次孟清云被打傷在藥園里呆了些時日，平日恭順有禮，秦長老顧念起孟清云父親的情分，便對他多了幾分關(guān)懷。

孟清云聞言拿出懷中的圖畫，恭敬地遞給秦長老，“敢問長老，這個東西是雙月蓮嗎？”

秦長老接過來仔細看了片刻，捋著胡子點頭道：“確實是雙月蓮?！?/br>
“長老確定？”

秦長老很不喜歡別人質(zhì)疑他在藥物方面的能力，語氣略有不快，“老夫執(zhí)掌藥園四十五年，曾游遍名山大川，見過無數(shù)的靈藥奇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br>
“真的是雙月蓮？”

“的確如此！”

看孟清云不說話，秦長老微微皺眉，“你就是為了這個問題讓我屏退弟子？”

“秦長老和我想得一樣。”孟清云忽然笑了，從懷里拿出準備好的雪蠶，“這個是清云出外游歷得到的小玩意兒，請秦長老笑納。清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br>
秦長老卻推辭不受，“這東西我用不著，你拿回去吧?！?/br>
孟清云知他看不上，便收回東西，告辭離去。

☆、第十八章

戚昭陽坐在密室里，全身蒸汽騰騰，臉色緋紅，滿頭大汗，像是處于烈火中炙烤，爾后忽然睜開眼睛，全身的氣機如箭而射，在周圍的墻壁上留下好幾個凹洞。

他眉頭微皺，微微一嘆，“又失敗了?！?/br>
他起身走了出去，門邊守候的韓吉連忙送上毛巾，“少爺，鐘毓來了?！?/br>
韓吉是戚家之前在山下資產(chǎn)的家仆，從小便有修真資質(zhì)，后來大了些送到山上來跟著戚昭陽。

戚昭陽拿毛巾擦擦汗水，慢條斯理道：“我閉關(guān)了多久？”

“一天?！?/br>
戚昭陽將毛巾遞給他，走了出去。

鐘毓坐在外面，看到他便站了起來，“少宗主?！?/br>
戚昭陽揮手讓人離開，坐到茶幾的另一邊。

“我來報告少宗主一聲，孟清云手上的確實是雙月蓮?！辩娯沟?。

“你肯定？”戚昭陽并不激動。

鐘毓壓低聲音，“孟清云拿了花去向秦長老求證，我親耳聽見了?！?/br>
戚昭陽的臉上終于綻開了笑容，他贊賞地看著鐘毓，“做得好，接下來，你該知道怎么做了。”

“我知道。”

鐘毓領(lǐng)命而去。

夜色漸濃。

孟清云用匣子將如玉鐵面花放好，準備鎖進柜子里的時候，外面的門響了。

他放下匣子去開門，發(fā)現(xiàn)來人是鐘毓。

月光下鐘毓那張平凡而瘦長的臉泛著白，略顯陰森。

“孟師弟，可以進來坐坐嗎？”

孟清云打開大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里面請。”

鐘毓進了門。孟清云將門關(guān)上，走到他身邊，兩人沿著院中小路往前走，月光和黑暗將兩人的面容模糊成一片陰影，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不知鐘師兄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今天我去查了典籍，可能我的判斷有誤，我想再看一眼你的花?！?/br>
“這……”

鐘毓沉了臉，“怎么，連看看都不行？”

孟清云沒搭話。

兩人僵持片刻，鐘毓軟下來，“孟師弟不會這么小氣吧？這樣，我這里有顆龍火草的種子，就作為觀看雙月蓮的報酬，怎么樣？”

“我要龍火草的種子做什么，我又不會培育靈草?！泵锨逶频?，“再說了，要是真養(yǎng)出來了，別人說是我偷的那就不好了?！?/br>
鐘毓道：“只是顆種子而已，不礙事的。”

孟清云與他對視片刻，笑道：“鐘毓師兄言重了，只不過看看而已，我又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來，進來吧?！?/br>
說著推開門進入室內(nèi)。

鐘毓臉色稍霽。

室內(nèi)燭臺上燃著一只蠟燭，有些昏暗，周圍的事物影影綽綽，看不大清楚。

鐘毓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小匣子。

孟清云攤手，“請?！?/br>
鐘毓走過去打開匣子，輕微的咔嚓聲中，他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著紅。他看了片刻，向孟清云招手，“你過來。”

孟清云依言過去，鐘毓抓起他的手將一樣事物放在他手中，“龍火草的種子?！?/br>
孟清云攤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