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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張羅著從那細(xì)小的柵欄縫中遞進(jìn)去一些水和干糧。那孩子見到吃的,倒是轉(zhuǎn)回了目光。只見他啪嗒一聲從堆高的蒲草墊上跳了下來,撿過幾個饅頭,吹了吹,撕下一小塊往嘴里放去。孟筠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衣物看上去十分名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加上如此斯文的舉動和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倒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來。莫不是……“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孟筠庭沖著他問道。對方回頭瞧了他一眼,卻是未曾開口,反而轉(zhuǎn)向了葉宮明處,將手里掰成了小塊的食物喂進(jìn)了對方的嘴里。葉宮明這些天似乎和這孩子相處的不錯,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小鬼可真能裝?!泵象尥ツ剜?。“裝?”女歇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是啊,別看他這么討好葉盟主,這小子心里可明白著呢。他越是乖巧,葉盟主就越會心疼他,他活下來的機(jī)會就越大。”“你怎么看出來的?”女歇好奇地問。孟筠庭哼一聲,忽然翻了個白眼,“那是你們沒見過小時候的單司渺,這小鬼跟他簡直是一個德行。”第98章第四十五章午后的陽光,有些太過刺眼地照進(jìn)屋內(nèi),使得榻上相擁著的人不情愿地睜開了雙眼。單司渺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尖,低頭去看懷里的男子。君無衣雖然已經(jīng)醒了,但似乎還不想起身,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了眼假寐起來。“門主,朝廷來人了?!遍T外響起了雅香的聲音。“嗯。”單司渺隨意應(yīng)了一聲,手掌剛往對方胸前探了探,只聽見咔嚓一聲,中指的指骨差點(diǎn)被反向掰斷了去。緊接著,單司渺被一腳踹下了床,無奈地穿好了衣物,推門而出。“門主,君公子他……”雅香欲言又止地問道。“昨晚折騰的過了,一時半會兒起不來?!眴嗡久煸捳Z中的曖昧讓雅香瞬間羞紅了臉,咳嗽了一聲。啪的一聲,一個枕頭自里面擲了出來,若不是單司渺讓的快,怕是要頭破血流。趕緊帶上房門步出身來,卻聽雅香又低聲道,“是宮里那位派來的人,把雷堅也帶來了,還說有東西要親手交給君公子?!?/br>“知道了?!眴嗡久烀冀且惶?,闊步朝外廳走去。到了一瞧,來的竟是霍剛。“單門主!”霍剛見到他,顯得有些激動,身著鎧甲的男人一把執(zhí)過了單司渺的手,沉聲道,“如今天下百姓的命運(yùn),就要依托給單門主了。”單司渺聞言渾身一抖,趕緊撇開了他的手去,“霍將軍這擔(dān)子未免太重了?!?/br>霍剛見他神色,也知自己這話太過分了些,只得按捺住性子命人將雷堅押了上來,“陛下讓我將此人送予單門主處置。”單司渺瞥了地上的雷堅一眼,攤了攤手道,“我跟他不熟,霍將軍自己看著辦吧?!?/br>雷堅聞言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連帶著一旁的霍剛也一時愣在了原地。新仇舊恨,單司渺竟是看上去不甚在意,到底是怎么想的?“霍將軍還有事么?”單司渺問。霍剛回過了神來,有些尷尬地拱了拱手,繼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小小的紐印來,“這是陛下再三交代,要我親手交給君公子的?!?/br>單司渺見那紐印上方鑄有螭虎,又以繩綬在印首處系穿,一瞧便是象征身份的皇家之物。李陵信能將這東西拿出來,可見其誠意。“人還未起,那就勞煩霍將軍多等片刻了?!眴嗡久煺f罷作勢要走,卻又被霍剛一把拉住了。“單門主可知,現(xiàn)下四王已從東南西北包圍了整個京城,所帶兵馬蓄勢待發(fā)?!被魟偤鋈话崖曇舴诺暮苄。坪醪幌胱屔砗蟮碾S從聽見。“哦?所以呢?”“我和陸無常商量過,京城的禁軍或許勉強(qiáng)能抵得住四王的進(jìn)攻,可如若此時玉洛成再趁虛而入,那就不好說了?!?/br>“霍將軍是想讓四門相助?!眴嗡久焯嫠f道。“單門主大義,定不會置京城百姓于不顧?!被魟偭?xí)慣性地開始往對方頭上戴起了高帽,可他忘了,他面前的是單司渺,不是葉宮明。“京城百姓于我何干?我身陷無相宮時,京城百姓也沒一個去救我啊?!眴嗡久煨α诵?,“我不過是個江湖小人,沒什么英雄大義的?!?/br>而且如果他有這心思,只要肯犧牲李聞嵐,一切早就迎刃而解了。一人性命換天下太平,換作葉宮明一定不會猶豫。可單司渺倒也沒猶豫過,用娘親之命來換天下蒼生,他不干。一句說罷他撇了撇嘴轉(zhuǎn)身而去,還不忘從對方手中奪過了那枚紐印來。“這東西,還是我?guī)湍憬唤o君無衣吧?!?/br>霍剛瞧著他的離去的背影,渾身拔涼。單司渺這個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說他是壞人吧,他卻未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甚至還懲治過不少惡人。可你說他是好人吧,他又似乎沒有那些義薄云天之舉,理智又自私得理所當(dāng)然。就好像……就好像天下大部分的普通人,善念中包含著小惡,惡念中又尚存著摯善。正如自己打著正義的旗幟想要建功立業(yè)一般,多少都包攬著私心。矛盾而又復(fù)雜的模糊著善惡的界限,誰又不是這般呢?單司渺不過是更直白地將人性展現(xiàn)在了世人面前罷了。“聽我的,一、二、三——”“再來,一、二、三——”孟筠庭站在一旁,磕著瓜子瞧著面前幾十個打著赤膊的武林高手不斷拼盡全身功力推動著前方的鐵門,已然有些麻木了。“都吆喝了半個時辰了,行不行???”孟筠庭悄聲問身旁的洛少情,只見他抱臂倚在墻上,面無表情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們已經(jīng)足足在這無相宮中耗了十多天了。這牢房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建的,堅固無比,火燒,水淹,幾乎什么辦法都用遍了,無論是奇工巧匠還是內(nèi)家高手都沒辦法讓那扇鐵門松動一分。再這么拖下去,京城不知會發(fā)生些什么。忽然,從鐵柵里伸出了一只蒼白的小手,里頭的小鬼踮起了腳尖,沖著外面的大人們攤開了手掌,表示自己餓了,需要食物。孟筠庭見狀,打算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rou干和水遞過去,卻不料洛少情先他一步,三兩下走到了牢門旁,一把執(zhí)住了那孩子細(xì)嫩的腕子。那孩子猝不及防被捏住了脈門,驚得往里一縮,一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外的洛少情。片刻后,洛少情放開了孩子的手腕,卻握住了左邊那個鐵環(huán)開始緩緩轉(zhuǎn)動起來。“洛少情?”眼看著那孩子脖子和四肢上的枷鎖漸漸收緊,以至于整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