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生又轉(zhuǎn)頭問向二爺，“昨天的雨很大么？”

二爺點(diǎn)頭，“很大，這溝的水都下滿了，大家一早出來上田，就看到了水里的尸體。”

上官楠捧著本子，在上面刷刷刷地寫。

陸平生拍了下上官楠的肩，“我們?nèi)ゲ橐幌滤疁系脑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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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楠與陸平生各自沿著水溝向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然而分開走了不出十分鐘他們就碰了頭。

水溝呈環(huán)形,繞云水村一圈。水溝廢水多來源于村民生活用水，果菜雞蛋殼塑料袋漂浮在水面，陣陣惡臭撲鼻而來。從村前繞到村后,村后是一片稻田,剛下過雨，稻田里積了很厚一層亮堂堂的水。

“陸隊(duì),水溝沒有源頭啊。”

陸平生沒說話,目光巡視著水溝，又望向遠(yuǎn)處稻田,“跟我來?！?/br>
上官楠知道陸平生又有新想法了，不愧是在高層混過的,腦袋就是靈光。他跟著陸平生走在稻田地里窄小泥濘的溝壑，昨天剛刷完的鞋沒多大一會兒就被泥糊得不成樣子。

陸平生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上官楠一不留神險(xiǎn)些撞到他懷里。此刻他們身處稻田正央,一口幽深漆黑的古井就在陸平生腳下。陸平生站在井沿上，低頭注視著漆黑的井下，點(diǎn)燃一根煙叼在嘴里。

“陸隊(duì)，煙癮是不是大了點(diǎn),之前在車?yán)飫偂鄙瞎匍掃€沒說完，就被陸平生揪著領(lǐng)子拎了起來。一個一米八的男性被陸平生輕而易舉地拎在半空,非常輕松。他臂緩緩下沉,直到上官楠半個身子沉入井里才停止動作。

“做什么？”上官楠注視著陸平生不解的問。

陸平生鷹隼般的眸子迸射出寒光,“飛進(jìn)去看看井底有沒有水?！?/br>
上官楠很熟悉這目光，陸平生一旦露出這樣的神情，就是找到了案件的突破點(diǎn)。這種時(shí)候上官楠也不嘴貧，一束黑光閃過，一只麻雀般大小的毛茸茸蝙蝠撲騰著翅膀飛進(jìn)了古井深處。

陸平生吸了一大口煙，望著井口吞云吐霧。

十分鐘后，小蝙蝠飛出古井，搖身變成一位滿面笑容的警裝青年。

“陸隊(duì)，是個枯井，在井底發(fā)現(xiàn)了墓xue入口。”

陸平生掐著煙頭扔在地上，吐出口煙，“進(jìn)去看看。”

“不行，下面貌似是村里誰家的祖墓，布了風(fēng)水陣，我們貿(mào)然進(jìn)去破壞村民祖墓是會被投訴的?！?/br>
陸平生沉默了一下，目光望向村子的方向，“走，回去。”

……

村委協(xié)安辦事處里，二爺、顧瀾、魚恒、樓衍、安婷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子上喝熱水。押回來的鬼魂被關(guān)在隔壁小屋里面面相覷，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其他警員在另外一間屋子里聊天喝茶，插科打諢。

云水村因?yàn)槎昵澳莻€案子，上頭允許市分局在村里專設(shè)辦案構(gòu)和住處，就是這個名為“村委協(xié)安辦事處”的地方了。協(xié)安辦事處只被用過兩次，一次在二十年前，一次是這次。

陸平生二十分鐘前給安婷發(fā)了消息讓相關(guān)人員留在辦事處，不然這個時(shí)候她已經(jīng)帶著尸體鬼魂回局里了。

魚恒喝著熱水，心說關(guān)他和樓衍什么事啊？還不讓他們走，這一耽誤公交車都趕不上了。

顧瀾是第一個坐不住的人，“警察jiejie，我還沒吃早飯我好餓，你讓我們留在這干嘛?。　?/br>
安婷嘆氣，“你們再等等我們隊(duì)長馬上就回來了，他還有事情要向你們了解。”

顧瀾抱怨道:“他去哪了我們這都等多長時(shí)間了……”

“小瀾怎么說話呢！”二爺嚴(yán)厲地看向顧瀾。

顧瀾立刻不敢說話了，喪氣地捂著咕咕叫的肚子。

門在這時(shí)被推開，陸平生和上官楠進(jìn)來，“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br>
“沒事沒事，也沒等多大一會兒?！倍斝呛堑恼f。

“帶他們?nèi)ヤ浛诠！?/br>
上官楠把人帶到對面的空房間錄口供。魚恒是最后一個錄的，上官楠問什么他就答什么，不過他知道的不多，警方得到的信息有限。錄完這波口供后，上官楠揉著腕送走魚恒他們，剛坐下歇了不到十分鐘，又來了幾個村民主動提供村里消息，嘰里呱啦說了一通，上官楠都快寫斷了。

另一邊審訊室里，陸平生正在詢問鬼魂，上官楠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陸隊(duì)你找我？”

陸平生指著桌上的，“要沒電了錄音不能用了，你來記?！?/br>
上官楠揉著發(fā)酸的腕，為自己可憐的默哀。

陸平生看向一個男性鬼魂，“怎么死的？”

鬼魂一臉呆滯，“記……記不得了?！?/br>
“為什么不去投胎？”

“出不去了?！?/br>
“出不去？”

其他鬼魂紛紛點(diǎn)頭，“被困住了出不去?！?/br>
“怎么被困住的？”

眾鬼迷茫地?fù)u頭。

“有誰還記得自己什么時(shí)候死的？”

大部分鬼魂舉起了，“火災(zāi)?！?/br>
陸平生皺了皺眉，繼續(xù)問:“什么時(shí)候的火災(zāi)？怎么起火的？”

其一只鬼說:“二十年前，不知道怎么起火的，睡覺的時(shí)候聞到了怪味，之后就這樣了?！?/br>
“怪味？”

“對，一股好像是臭味……”

“不對，是香味！”

“臭味吧，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味道很刺鼻的。”

“扯淡，我也記得清楚，就是香味！”

兩只鬼就什么味道吵了一會兒，可也沒吵出來個所以然。

陸平生思沉思片刻，指著站在最后面的一只鬼，問道:“剛才在水溝里看到自己尸體有什么想法？”

那只鬼愣愣地，過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陸平生在和自己說話，“長官……原來那個真的是我的尸體啊……”

陸平生:“……”

上官楠強(qiáng)忍住笑，陸隊(duì)竟然也有被鬼魂搞無語的時(shí)候。

“長官我不記得我怎么死的了，什么時(shí)候死的也不記得，就是有一天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輕了，能飄了，視線里的范圍寬廣了，感覺還有點(diǎn)刺激。”

上官楠低下頭，他要憋不住笑了。

陸平生又問了幾個關(guān)鍵問題，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