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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時間。原先打算禍水東引尋求與美國的合作,現(xiàn)在美國和我們達(dá)成了協(xié)議,你再去找英國——事態(tài)很嚴(yán)重,說不定你還得去一趟俄國。“趕鴨子上架?!比蒎\華對宿貞說。如果事先有選擇,容錦華不會愿意來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他不是真正那么大義凜然的烈士。他和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小算盤,對家人的眷念,對人生未來的憧憬和規(guī)劃。他也會害怕,也會舍不得。可他已經(jīng)被坑到倫敦了,才被告知,他必須奮力“守護(hù)”這份資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拿著的資料是假的。他知道新能源代表著什么。他不能讓華夏失去先機(jī),所以,他必須守護(hù)這份文件。“海族一直在追殺我們。”“它們對那份文件勢在必得。貞兒,那時候我已經(jīng)沒辦法了。我只能把文件藏起來?!?/br>容錦華第一次透露當(dāng)年的細(xì)節(jié),“潤秋來找過我。他跟我說,我是一枚棄子,想要走出一條活路,唯一的辦法,是把手里的文件交給他?!?/br>“我沒有給他?!?/br>“貞兒,我把文件藏在了‘小把戲’里?!?/br>“這世上只有你才能找到?;蛘摺比蒎\華無奈地望著她,“我不知道你懷孕了?!?/br>容錦華說的是實話,也不是全然的實話。匆促之下,他將文件藏在了只有他和宿貞能找到的道法保險箱里,但,他不知道那是一份假文件,也不知道國內(nèi)有許多備份,有許多分散各地的秘密研究小組。他認(rèn)為那是關(guān)乎國運(yùn)的至寶。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宿貞身上。他給保險箱重新加了一把鑰匙。——憑著血緣的指引,也能夠找到藏文件的地址。宿貞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說。聽到這里,她嘲諷地問:“你有父母,有兩個弟弟,一個meimei。”父母弟妹,皆是至親骨rou。所謂血緣的指引,怎么就一定非孩子不可?這就是容錦華所撒的謊,尋找那個被稱為“小把戲”的空間,只是其中一個理由。另一個考慮是,“貞兒,你為了我,放棄了登天之路?!?/br>“所以,你去死了,留一個私生子給我,讓我寡婦守著兒子,有個念想,有個指望?”宿貞看著容錦華示弱的表情,體內(nèi)清濁之氣亂竄,陰陽顛倒,一口養(yǎng)了多年的心尖血,眼看到了喉頭,生生被她咽了回去。她一向撐得體面的臉面扭曲極了,“我不能生嗎?我生不了嗎?我……”“貞兒?!比蒎\華看著她扭曲的臉,“你是天上的仙女,我想重新送你回天上?!?/br>那是一份禮物。告別地禮物。容錦華知道宿貞有多愛自己,也知道宿貞的性情有多么激烈。沒有那個孩子,宿貞會懷著對自己的思念,永遠(yuǎn)耽誤在輪回中。有了那個孩子呢?宿貞不會忍受這樣的羞辱,那個名義上是替容錦華“留個種”的孩子,足以斬斷宿貞對他的情愛,干脆利索地送宿貞離開世俗,重歸大道。容錦華沒能算計到后面發(fā)生的一切陰差陽錯。他自以為最好的訣別,成了宿貞半輩子的夢魘。他也沒擔(dān)心過容舜的安全。——宿貞再心狠手辣,不會對孕婦出手,也不會對襁褓中的嬰兒出手。現(xiàn)在這一切都因種種意外變得荒腔走板了,宿貞被折磨了十多年,偏執(zhí)多疑瘋狂,曾經(jīng)有嬰兒身份做護(hù)身符的容舜,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容錦華肯定當(dāng)年宿貞不會殺了容舜,現(xiàn)在?誰都不知道瘋狂的宿貞會怎樣。“你騙我!”宿貞閉上眼厲聲指責(zé),淚水潺潺而下。“我愛你?!?/br>“你騙我,你就是想哄我,你怕我殺了你的兒子,我恨你,容錦華,我要打死你!”“貞兒,你了解我,也了解自己。我會錯,你不會錯。問問你的心,你知道答案?!?/br>“你再騙我!”宿貞氣瘋了揪住容錦華,又開始哐哐往地上摜,摜得容錦華七葷八素,魂魄縹緲。※謝茂耳力好。聽見門外的動靜之后,他打開房門。靠著房門的墻邊,蹲著失魂落魄的容舜,孩子耷拉著肩膀,一身光鮮,蹲在墻邊越顯落魄。“進(jìn)來?!?/br>謝茂口吻還算溫柔,他對小輩一向比較縱容。這回住的酒店沒有套房,二人的房間里也不怎么寬敞,謝茂讓容舜在靠窗的沙發(fā)上坐。屋子里的茶杯子什么的也都挺陳舊了,謝茂從隨身空間里端了一杯安神茶遞來,正想安慰,那邊衣飛石已經(jīng)發(fā)脾氣了——原因很簡單,正在小情緒里的容舜,沒有伸手接謝茂遞出的茶。“站起來。”衣飛石訓(xùn)斥道。這要是擱在謝朝,就不是罰站的問題了,肯定要叫跪下。謝茂也挺不喜歡容舜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說到底,父不詳?shù)膯栴},多大回事?衣飛石十六歲的時候,就能幫著親爹處理皇帝想殺自己全家的問題了。這樣蔫兒,哪里像衣飛石的弟弟?平時衣飛石訓(xùn)小輩,謝茂都要假惺惺地勸一句,這回他也不勸了,咕嚕咕嚕自己把安神茶喝了。容舜低頭坐在沙發(fā)上,也不聽衣飛石的吩咐。下一秒,謝茂就看見容舜被衣飛石壓在地毯上,眼瞅著胳膊要脫臼了:“別動手,別動手!”衣飛石這幾日減肥再是卓有成效,壓在容舜單薄的身上也顯得太過兇殘。他用巧勁壓著容舜,不使動彈,騰出一只手在容舜腦袋上輕輕地拍,一連拍了好幾下,——容舜額頭就在地毯上輕輕地磕。“醒了沒?”衣飛石問。容舜不吭氣,他就繼續(xù)拍,“醒了沒?”容舜倔強(qiáng)地不吭聲。他素來因身高顯得臉小精致,磕了幾次之后,額頭稍微有點(diǎn)紅,還有點(diǎn)灰——這酒店檔次不大高,裝修比較陳舊,打掃地毯就是糊弄一下。正經(jīng)也沒有人會把臉往這灰蒙蒙的地毯上蹭。容舜被這臟地毯弄得灰頭土臉,終于有點(diǎn)受不了了,扭了一下腦袋。謝茂喝完了茶,問地上一躺一蹲的兩個:“行了么?容舜,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