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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主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8

分卷閱讀148

    機會離開兇殘的主人,換個稍微寬和好說話一點的。

    反正這年頭當兵的跟著誰不都是一樣的賣力賣命。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和鄭桀的駐地靠近邊境, 長期魚龍混雜,居民多為混血有關(guān)。鄭桀能混到現(xiàn)在的地位,除了兇狠不要命,打起仗來跟瘋狗似的,便是他不斷的征召那些混血和外族人充當士兵,而不像是他父親那樣實行等級制度,把所有帶有外族血統(tǒng)的人發(fā)賣成奴隸。

    這樣一來他縱然是實力大增,又獲得了當?shù)厝说闹С謸碜o,卻也給軍隊埋下了隱患。軍隊里根據(jù)血統(tǒng)和民族分成了好幾個派系,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鄭桀在的時候他們畏懼這個人,不敢有什么心思。但鄭桀一旦暫時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幾個平時被欺壓得最厲害的混血或者外族將領(lǐng),就有點坐不住了。

    江流開始頻繁的對這幾個帶兵的軍官示好,又是送禮又是送人,而對方半推半拒,表現(xiàn)得并不是那么的堅決。王家有著自己的尊嚴,做不到江流那般厚顏無恥,為了挖墻腳連面皮都不要了,一副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丑陋嘴臉。但王家也不會坐視江流拉攏鄭桀的部下,為了破滅他的打算,私下手段頻出,和江流斗得你來我往,各有輸贏。

    王雁有時候不禁會想,公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倒是膽子挺大,真的敢冒著得罪鄭桀的風險把他關(guān)進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視。結(jié)果把長安城攪動得風云變幻,不得安寧,自己倒是一無所知的照樣吃喝玩樂,根本不管一時的任性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虧得自從上次最后一見,他還依稀覺得公主好像有些變了,結(jié)果只是錯覺。

    然而他們剛剛才和江流對峙了起來,忽然臨時得到消息,之前還怒氣沖沖不管任何人勸說都毫不理睬,看上去好像要把鄭桀關(guān)上幾個月的公主,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風,不吭聲不出氣的把鄭桀給悄悄的放了。

    鄭桀也是雞賊,他瞞過了所有人,打扮成個乞丐,沒有回自己的宅邸,直接出了城進了城外駐扎的軍營。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所有窺探大營的人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王雁事先收買的幾個軍中眼線也徹底沉默,只言片語都沒傳出,王雁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而根據(jù)最新傳回來的情報,鄭桀的軍營大門緊閉,一概人等不得進出更不準靠近,里面只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江流還派人偷偷的摸過去,試圖從高處窺探一二,被鄭桀直接親手用弓箭射了下來,連著幾個被砍掉的腦袋一起裝進盒子,送到了江流的門前,差點把看門的家丁嚇得當場尿了一地。

    據(jù)說那幾個腦袋,正是曾經(jīng)接受了江流示好的將領(lǐng)。鄭桀一個都沒放過,全部砍了。

    這下江流如臨大敵,把他在長安城所有能調(diào)動的士兵和軍隊全召集起來,密密麻麻的守在宅邸四周,生怕鄭桀瘋勁兒起來后帶兵沖進城把他也砍了。而在這樣緊張的氛圍帶動下,長安城原本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日常生活經(jīng)營的街坊又家家戶戶緊閉門戶,大街上空無一人。人心惶惶,生怕又打起來,重現(xiàn)那一日亂軍闖入城中的慘劇。

    還留在長安沒有去鄴城的大臣們無不痛罵鄭桀和江流,說他們是亂臣賊子,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還有人建議說不能再放任這兩個人繼續(xù)飛揚跋扈為所欲為,應(yīng)該請皇帝下令,調(diào)動其他節(jié)度使過來清繳了他們。甚至還有罵長樂公主的,說都是她不識大體,胡作非為,才釀成了今日的情形。果然自古以來女人都是專門壞事的禍水。

    但他們現(xiàn)在也就縮在自己的宅邸里罵罵,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把家里的仆人家丁都組織起來守著前后大門,只恨自己為何當初沒有跟著皇帝一起逃去鄴城。

    在這樣一片肅殺的氣氛里,長樂公主居然還是要堅持原來的安排,在玄都觀舉行盛大的法會。這讓之前就答應(yīng)過的諸位貴婦千金都十分為難。有一些想象力比較豐富的人,已經(jīng)開始猜疑,是不是公主和鄭桀私下有勾結(jié),打算采用這種方式扣住女眷,逼迫長安城里的其他人對鄭桀臣服投降。

    所以一時間不少人家都開始搶著尋醫(yī)問藥,說自家夫人女兒忽然生了重病,無法再去參加法會,演得和真的一樣。

    但這種話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因為鄭桀假如真的想要領(lǐng)兵作亂,不需要扣住女眷當人質(zhì),他一樣會這么干。況且公主腦子進水了才去和鄭桀勾結(jié),鄭桀作亂掌權(quán),先不談會不會失敗的問題,成功了對公主又有什么好處呢?皇帝還健在,手里握著數(shù)萬軍隊,他怎會眼睜睜的看著鄭桀奪了皇位或者獨掌大權(quán)。

    再說其他的節(jié)度使和世家也肯定不會臣服于鄭桀這樣一個出身卑賤的人啊。

    因此最后還是有不少人按照約定去參加了法會,王家的幾房夫人,除了二房的鄭夫人也稱病未去,其他的幾位都去了,包括王雁的母親崔夫人在內(nèi)。

    近來家中連續(xù)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王雁在處置方面跟父親誠國公有所分歧,父子二人時常爭執(zhí)。當著其他人的面還勉強保持著父慈子孝的假象,私下里二人除了必要的公事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但崔夫人到底是王雁的母親,他不可能不擔心掛念。所以明知父親肯定會做妥當?shù)陌才疟Wo母親周全,他依舊私下另外派了其他人潛伏在玄都觀附近,以防萬一。

    原本以為這場法會應(yīng)該要持續(xù)到晚上,沒想到才剛過晌午沒多久,崔夫人就乘著車回到了家中,還一反常態(tài)的叫人來喚王雁過去相見。正好王雁有話想和母親商量,便收拾了書案上的公文,重新?lián)Q了身輕便的常服,去崔夫人所居住的福壽堂拜見。

    崔夫人對外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樣,輕易不露出笑容,但在自己引以為榮的兒子面前卻是慈愛有加,不待王雁下拜便叫了免禮,要王雁坐在她下首的位置上,噓寒問暖了一番。

    王雁懷疑母親是為父親做說客而來,應(yīng)付了幾句后,直截了當?shù)牡溃骸安恢赣H喚我來,有何要事?”

    然而崔夫人卻不是來勸說他去向誠國公低頭道歉,沉吟了片刻后道:“歸鴻,你對長樂公主這個人,有何看法?”

    王雁不禁疑惑的挑起了眉,他記得母親十分厭惡公主,平時連提都不會提她一句,為何今日忽然主動問詢。想到那場法會,他反問道:“怎么,法會上公主又鬧出什么亂子了嗎?”

    崔夫人搖了搖頭:“不,一切都很順利,并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公主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那些沒來的人,就像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一般……我才感到很奇怪。她為了這件事苦心積慮,多日前便開始造勢,更是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我琢磨著,大概是想借著法會給自己貼點金,挽回一番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