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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天真?!?/br>葉九秋淺笑著沒有回應(yīng),或許未來他會改變,但現(xiàn)下,他還是有自己堅(jiān)持的東西。他還不想變成白然那樣的人,雖然可能白然那樣的人更適合這冷漠殘酷的修真界。這時,封玉書也從青羅宗內(nèi)出來,他走到兩人身旁,戴著的斗笠被風(fēng)輕輕撩起,露出一小截光潔的下巴與輕抿的唇角。“走了?!彼f。葉九秋站起身,忽的心臟猛地一跳。要回家了……他心中升起這個念頭,淺淺淡淡的,酸酸澀澀的,也暖暖和和的,別是一翻滋味在心頭縈繞。陰尸宗位于大楚國,葉府在大燕國。大楚國在西大陸以西,大燕國卻在西大陸以東,中間橫跨數(shù)百萬里。若想單靠御劍飛回去,不知要飛到何年何月。所以這時就要借助城池與城池間的傳送陣。葉九秋當(dāng)初還是修真菜鳥的時候,被尸煞老祖蒙騙,還以為真要飛上數(shù)百萬里。后來才知道,有傳送陣的存在,若是連夜趕路,最多不過一個月,他便可以回去大燕國了。他們?nèi)穗[了容貌,還是從雙魚城出發(fā),花費(fèi)大筆的靈石借用傳送陣,一路往東方移去。他們?nèi)酥?,最有錢的一位竟成了葉九秋。因?yàn)槭防献娴娜考耶?dāng)都在他身上。也正是因?yàn)橛兴?,所以三人橫跨西大陸的巨大花銷才承擔(dān)得下來。傳送陣并非連續(xù)的,中途也有需要靠御劍飛行的地方,通常是荒野山嶺,這時就只能麻煩封玉書了。同時,葉九秋借助四方珠的力量,竟然也順路找到了不少好東西,也算是彌補(bǔ)了他們使用傳送陣的花費(fèi)。他們并不需要急匆匆趕時間,即使是迫切想回到葉府的葉九秋,也在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忽然心慌忐忑起來,簡單說是近鄉(xiāng)情怯,因此也任由三人按正常步調(diào),一天天接近大燕國,沒有催促。一路上三人都盡量避開了普通修士,在人煙稀少之處,他們還是背上了棺材,以己身靈力蘊(yùn)養(yǎng),只有在城池附近,才取下放回儲物袋。不過葉九秋這邊不同,有時葉九幽會出來,他身法詭異,連封玉書都發(fā)現(xiàn)不了他。路上不少靈藥都是葉九秋發(fā)現(xiàn)后,由他前往采摘回來。而遇到的妖獸能交給葉九秋與何山見動手的,就由他倆出手,也算是在封玉書的指導(dǎo)下,好好歷練磨礪了一翻。只是再遙遠(yuǎn)的目的地,也終于抵達(dá)的一天。近兩個月的趕路,終于在某一天,在大燕國的邊境,一道劍光閃現(xiàn),接著平地出現(xiàn)了三條背著棺的修長身影。葉九秋站在一座土丘上,視力極好的遙望見遠(yuǎn)方的駐扎軍隊(duì),那是大燕國的駐軍。他在看見軍營中飄蕩著的青龍旗幟后,驚喜得拉住何山見的衣袖,激動得喋喋不休:“何師兄何師兄!快看!那是我大燕國的應(yīng)龍軍!他們的將軍是魏三叔,他現(xiàn)在一定就在軍營里面!我跟你說,魏三叔他們的府邸就在我家隔壁,我小時候常去他府上玩的!”他一下子像是回到了當(dāng)初那個不知煩惱為何物的葉府小少爺,眼睛亮晶晶的,扯完何山見的衣袖,又去扯封玉書的,膽子極大的握住了封玉書的手臂,撒嬌般的皺著鼻子朝封玉書笑:“師父師父,我?guī)慊丶乙娢腋改?,他們?nèi)撕芎玫?。還有我大哥二哥小妹,他們比我聰明多啦,你要不要也收了他們?”他歡脫的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弄得何山見眼神詭異的看他,以為他被什么附身了,好像一下子小了十歲。畢竟認(rèn)識葉九秋這么久,何山見還未見過這個大少爺這樣活潑跳脫的時候。唯有封玉書,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靜。說得口干舌燥,葉九秋才停下來,朝兩人抱歉一笑,自嘲道:“有點(diǎn)緊張了……”他聲音低落下去,“我被擄走這么久,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不,他們一定過得很不開心。”說著,勉強(qiáng)笑起來,笑得跟哭一樣。“回去看看不就好了。”何山見皺眉道,他自小無父無母,無法體會葉九秋此時的心情。但看葉九秋的模樣,他卻隱隱羨慕。能因久別重逢而緊張激動,這種心情他是一輩子也感受不到的。封玉書也忽然開口:“要過去看看么?”他指的是應(yīng)龍軍軍營。修士修真修的是長生大道,修的是羽化登仙,修的是斬?cái)嗉t塵,因此很少有修士攙和進(jìn)凡俗官府,免得沾上因緣而遭劫。因此要去應(yīng)龍軍軍營,他們不必?fù)?dān)心撞上同行。葉九秋想了想,就點(diǎn)頭了。他想先向魏三叔打聽一下家中情況,有個心理準(zhǔn)備。也想見見小時候總喜歡抱著自己坐在他肩上玩的魏三叔。修士想潛進(jìn)凡人的軍營而不被發(fā)現(xiàn),那是輕輕松松的事。葉九秋摸清了主帳位置,就悄悄溜了過去。封玉書與何山見在外等著他。背棺的模樣可能對魏三叔沖擊力太大,葉九秋想想,在進(jìn)帳篷前,還是打算將棺材收回儲物袋中。然而在他收回的一瞬,葉九幽身形一閃,便從棺中出來,隱沒在他身周。葉九秋早就放棄了去尋找葉九幽隱匿在何處,他想大概是九幽不愿被裝進(jìn)儲物袋,所以才出來。于是也不去在意,撩開帳篷走了進(jìn)去。主帳中,有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正低頭研究著戰(zhàn)略地圖,他相貌英俊堅(jiān)毅,全身上下都充斥著無比冷冽的肅殺之氣。“魏三叔。”葉九秋布下禁聲的禁制,朝前大步走了去,聲音帶著笑,笑聲卻忍不住的顫抖,“魏三叔,原來你在軍營里是這種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痹诩視r,總是溫和無害的像個普通鄰家長輩。魏堔謀聽到熟悉的聲音,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那個小不點(diǎn)怎么可能在自己這大軍深處出現(xiàn)?然而他抬頭,看見面前站著的少年時,恍了恍神:“……九秋?”“魏三叔,是我。”葉九秋笑著,彎彎的眼角通紅,“我回來了?!?/br>沒錯,是九秋,是九秋!魏堔謀看著葉九秋長大,當(dāng)成自己孩子似的,哪能認(rèn)錯認(rèn)不出?即使葉九秋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他也沒有過多追問。他一把拉著葉九秋坐到羊毛氈上,仔細(xì)的看著少年大半年不見,飛快褪去青澀的面孔。他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的,更是智計(jì)百出的大將軍,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葉九秋與曾經(jīng)的不同。他不再是被他們當(dāng)珍寶一樣捧在掌心慣著的孩子了,這才半年光景,這孩子的目光就與以往迥異,蒙上了陰影,染上了血光,黑暗深深隱在眼底。這孩子,見過血,殺過人了。魏堔謀心痛無比,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