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悶壞了。”

我笑了：“那下次我跟局長說說，調(diào)你過來?！?/br>
“好，好。”兩個人連忙巴結(jié)討好，說了很多好話，還給我遞了煙。我這個人一向不客氣，拿過來大方的受了?？磿r間差不多八點，才磨蹭到局長辦公室。

“局長來了嗎？”我小聲問秘書。

“來了，剛進去呢。”

我點點頭，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局長冷冰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響起，我心底一顫，推門進去。

“新年好，局座?！蔽倚辛藗€標準的軍禮。

局長放下手里的文件，點點頭：“坐?！?/br>
我直覺的感覺到今天的氣氛菲同以往的嚴肅，坐下後，難免有些緊張，局長又低頭看了一眼文件，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扣敲著，最終抬頭道：“小沈，陳滄水的事情，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兒？”

我連忙正襟危坐，想了想道：“我猜測應(yīng)該是多年沒見了，因為我聽見方一默說‘十年不見’，至於以前是什麼關(guān)系，我倒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讓重慶方面幫你查了嗎？”秦沛霖不冷不熱的問。

我背上已經(jīng)驚出了一身冷汗：“是、是有這麼回事，只是還沒有結(jié)果，我也沒辦法斷定──”

“啪”的一聲，一封密封文檔便扔在了地板上，我怔了怔，彎腰去撿，手才剛摸到那個文件，局長的腿已經(jīng)從辦公桌後伸出，！亮的皮鞋踩了上來。

“局座？”我仰頭看他。

“小沈，這份檔案我還未看過?！本珠L輕輕扶了一下眼鏡，一如既往的溫和中透露出威脅，“但是我希望你告訴我真實的結(jié)論，不需要我再看一次。”

他這句話其實很普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了之後遍體生寒。

“我、我明白，局座。”我喉嚨發(fā)緊，連忙回答。

我撿了那份文檔，又站了起來。

這樣的氣氛，我怎麼敢坐下？

“另外?！彼闷鸸P，在他手里那份文件上快速的簽了個字，“陳滄水的主意你少動。他是戴老板的人，我聽小道消息，青島站傅勝蘭落水後正無能人，戴老板有意讓陳滄水重建青島站。我的意思，你懂嗎？”

我垂下頭，窘迫道：“我懂，局座?！?/br>
“很好?！彼f，似乎才發(fā)現(xiàn)我又站了起來，“坐啊，站著干什麼？小沈，這麼緊張，可一點兒不像你?！?/br>
我怔怔的坐回去。秦沛霖的話，還在我腦子里鬧哄哄的。

陳滄水要去青島，要當(dāng)青島站站長了？

“我今天讓你來，是有其他事情?！鼻嘏媪氐脑捓亓宋业纳裰恰Ｋ麑偹诘哪欠菸臋n遞了過來，我雙手接過，只看了一眼就刷的站了起來。

“局座，這是真的？”我吃驚的看他。

秦沛霖緩緩點頭：“真的?！?/br>
我又仔細去看了那份印著絕密的電報，電文內(nèi)容讓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Γ骸败娊y(tǒng)上海區(qū)區(qū)長陳楚君、上海區(qū)區(qū)長秘書傅陽叛變?！?/br>
如果這是真的，上海站、南京站、江浙一帶所有軍統(tǒng)地下情報組織將面臨岌岌可危的局面，甚至?xí)砍兜窖睾Ｒ痪€所有特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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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新年好

有壓歲錢否？

昨日收獲3KRMB。。。。-0-

18刺殺計劃

1941年的春天，是在一場談之色變的大規(guī)模圍捕中展開。

先是2月13日海站行動隊長、外勤組長被暗殺在南京西路大都會歌舞廳門口。2月17日晚上海站電臺被日方繳獲，電訊人員和破譯人員同時被抓。緊接著2月18日上午，上海站所掩護的英國貨運公司被整個包圍，所有來不及撤離的人員以及未曾銷毀的文件全部被繳。

然而這次的風(fēng)波還不曾落幕，隨著越來越多的軍統(tǒng)特工被抓，導(dǎo)致更多的線索泄露，開始波及周邊地區(qū)，天津站、南京站、大連站等都有高層人士被捕叛變。

截至2月底，上海市內(nèi)情報線索有六成以上處於暴露狀態(tài)，三成已經(jīng)無法啟用。第七特別情報局因直屬戴笠管理，機密級別較高，暫時躲過一劫，卻依然處於岌岌可危的情形。從毛人鳳出直接下達戴老板的指示，要求我們隨時待命準備撤離。

然而最為滑稽的是，在氣氛緊張的諜戰(zhàn)中，雙方高層的友誼互通竟未曾中斷，作為示好表達的陳滄水依然作為特訓(xùn)老師，在76號局下屬警訓(xùn)處作講席──雖然行動已經(jīng)被嚴密限制在幾個特定課程中。

我去找陳滄水，請他還是暫時停止授課，并且盡快轉(zhuǎn)移。

“表面國共友好，背地里卻又發(fā)動皖南事變?！标悳嫠畢s跟我說，“這種作風(fēng)是一貫傳承，并不奇怪。你看著吧，也許不過三個月，就會傳來軍統(tǒng)和76號局要一致對外的消息?！?/br>
“那、那怎麼辦？”我道，“外面風(fēng)聲這麼緊。”

“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xù)上課。突然不去了，反而奇怪。我不是個中立人士嗎？還有周佛海的擔(dān)保，丁默村的引薦。”他本就打算出門授課，已經(jīng)穿好長衫，外面套著羊毛尼子大衣。

自上次他對我發(fā)怒後，兩個人本來已經(jīng)拉近的關(guān)系，突然變得極遠，他用一種對待生分人的態(tài)度疏離著我。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也因為上次我的隱瞞，局長將我調(diào)離陳滄水身邊，我的保護和監(jiān)視職責(zé)交給楊子代替，而我則跟著局長執(zhí)行另一項任務(wù)。

與陳滄水在街口分別後，我轉(zhuǎn)道去了第七局所在的船務(wù)公司，局長早早的便已經(jīng)到了那里，正在喝茶，見我進來，問：“早點吃了嗎？給你留了豆?jié){油條?！?/br>
我道了聲謝，一摸豆?jié){，還是熱的。就著熱氣兒吃了油條豆?jié){。

秦沛霖這才很嚴肅的問我：“小沈，有個重要的任務(wù)要你跟我一起做，你能不能做？”

我連忙站起來舉手行軍禮：“局座吩咐，沈醉萬死不辭?！?/br>
秦沛霖嘆氣：“你坐下，坐下，搞得跟英勇就義一樣，這是做什麼？”

我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是這樣的?！鼻嘏媪卮易ú耪f，“戴老板密電，讓我們局盡快除掉叛徒陳明君和傅陽。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冒著第七局被整個暴露的風(fēng)險?！?/br>
說實話，有這樣的命令，我并不吃驚，我吃驚的是：“局座，您要親自出馬？”

“不是我?！鼻嘏媪負u頭，“而是我和你。最近亂事太多，人心惶惶，能夠相信并且做到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你我二人了?！?/br>
我本想提陳滄水，卻想到了他與方一默之間的曖昧，只好作罷。

“你去換件普通的衣服，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彼馈?/br>
我點頭稱是，退了出來。局座讓我換衣服，卻沒有說換什麼衣服，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捉摸了半天，最後拿了件半新不舊的夾襖，里面穿一件洗得發(fā)黃的背心，下面是棉布褲子和半舊的布鞋，又弄了個大毛巾別在腰上，十足的長工模樣。

照了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