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如果哪天皇上派我去江南辦事，就帶你一起去，看看江南的湖光山色，也看看大海。”趙元初忽然說道。

沈澈羨慕地想著那種畫面，在氣宇軒昂的趙元初身邊，伴隨著一個清秀的身影，月色下潮水滾滾而來，那個如玉般的公子低垂著眼目，凝神撫琴，海風(fēng)中兩人衣袂翻飛，宛如已在三千紅塵之外。

那才是最美好的，就算是回憶，也不枉了這一生。

“皇上會派你去江南？”沈澈問。

“雖然我現(xiàn)在做的事根本走不開，但可以找機會。”趙元初說。

沈澈笑了笑：“我不想離開京城到外面去，一走遠了就像是要離開家離開娘一樣?！?/br>
“可是，你娘已經(jīng)不在了，再說又不是不回來?！壁w元初困惑地說。

“那也一樣?！鄙虺赫f。

“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

沈澈笑了笑，如果是和你的話，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去。

“外面的世界，和我沒有關(guān)系?！鄙虺赫f。

“沈澈，”趙元初蹙起一雙劍眉出神地看著湖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和你一起來，只是，和你一起的時候不管心里有多亂都能靜下來，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我也是一樣，如果不是跟著趙大哥，怎么能來到如此風(fēng)景宜人的皇家之地呢？”沈澈道。

趙元初詫異地剛想說什么，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停在二人面前，馬上的人穿著侍衛(wèi)服裝，臉上滿是焦急之色：“請趙大人速回，城內(nèi)馬上就要戒嚴(yán)了！秦副統(tǒng)領(lǐng)正在部署！”

不光是沈澈，連趙元初也驚愕了：“戒嚴(yán)？為什么？”

“屬下也不清楚，只聽說刑部已經(jīng)抓到此前命案的要犯，恐有同黨作亂，所以向朝廷請了戒嚴(yán)令?！?/br>
“你說什么？抓到了要犯？是誰？”趙元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聽說要犯已經(jīng)交給了皇城司秘密審理，屬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br>
沈澈心里一凜，皇城司隸屬刑部，刑法嚴(yán)苛，而且有著不經(jīng)審訊便能處死的權(quán)力，被抓到的是誰？難道是戚飛羽？

趙元初迅速問道：“讓你們?nèi)マk的事怎么樣了？”

“大人，我們?nèi)サ臅r候小店已經(jīng)沒有人了，但有打斗過的痕跡，聽周圍的人說昨晚官府在那里抓人，去了三百多人?！?/br>
戚飛羽執(zhí)意讓自己先走，難道因為那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危險？沈澈緊緊皺起眉頭。

趙元初突然盯住沈澈：“他怎么會在這種時候去店里？！”

“是我和他一起去的，因為他有更好的解決辦法?！?/br>
沈澈原打算今天告訴趙元初胡掌柜已經(jīng)走了，可是還沒來得及。

趙元初一把揪住沈澈，猶如刀鋒般的目光落在沈澈臉上：“那間店周圍早就安插了刑部的人，你帶他去是害了他，你知不知道？！”

沈澈怔怔地看著趙元初，如果我知道那是個危險的地方，我寧愿一個人去，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

“我們快回京城！”沈澈說。

趙元初推得沈澈向后打了個趔趄，上馬勒起韁繩，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低沉著聲音說：“沈澈，如果他死了，我不會放過你！”

從山頂吹來的一陣風(fēng)直吹進沈澈心底，穿著兩件夾衣也抵擋不住涼氣，“我知道?！鄙虺赫f。

用最快速度回到城里，趙元初對一路跟隨的侍衛(wèi)道：“去告訴秦副統(tǒng)領(lǐng)馬上帶人到皇城司！”

侍衛(wèi)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皇宮的方向去了，趙元初縱馬便向皇城司奔去，按規(guī)矩京城中心一帶的街道不準(zhǔn)馳騁，但沈澈明白，這時候就是皇帝來了也攔不住趙元初。

戚飛羽是不會把趙元初說出來的，但這樣一來戚飛羽的處境就更危險?？梢圆唤?jīng)審判就處死犯人的皇城司在京城里是個讓人談虎變色的地方，沈澈在府衙不止一次聽劉大人和蔡師爺說起過，一旦進了皇城司能活著出來的機會很小，相比起刑部，皇城司用刑的手段更為殘酷無度，曾經(jīng)有犯事的官員一聽到要被送往皇城司，當(dāng)時就自殺身亡。

沈澈心里抽緊了，怎么辦？怎么才能救出戚飛羽？自己只是一個衙門小吏，不是跟著趙元初連皇城司的門也進不去，就是用自己把戚飛羽換出來，也一時想不到充足的理由。

趙元初才一下馬就受到了阻攔：“高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高大人想必就是皇城司尉，趙元初一揮馬鞭直接把說話的守衛(wèi)抽倒在地，一語不發(fā)往里走，其余的守衛(wèi)大概意識到了來者不善，紛紛跑進去報信。

“別沖動，先問清情況！”沈澈低聲提醒著。

“不用你管！”趙元初冷冷地說。

“原來是趙大人，稀客稀客！”高大人從里面幾乎是跑著出來，在中堂前迎住了趙元初和沈澈。

“高大人，聽說兇手被送到這里來了？”趙元初捺著性子問。

“昨夜刑部送來的，不過似乎不在趙大人的管轄范圍吧？”高大人有些咄咄逼人。

“問出什么來了？”趙元初根本不理高大人的質(zhì)疑。

“趙大人，本官只對刑部匯報案情，外人不便過問吧？”

趙元初剛要發(fā)作，沈澈道：“趙大人的御林軍奉旨戒嚴(yán)京師，以防疑犯有同黨作亂，可是同黨在何處，有多少人，趙大人當(dāng)然有權(quán)過問。”

高大人打量了沈澈一眼，從說話的語氣判定沈澈必然是趙元初的隨從，所以也就沒有過問沈澈的身份，關(guān)鍵是這番話很有道理，竟然一時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趙元初不再等待，大步往里走去，高大人立刻攔住了：“趙大人，這是刑部讓皇城司審理的案子，要是趙大人想知道進展，等本官問出結(jié)果一定向趙大人匯報！”

“我要見見這個人！”趙元初一把推開高大人，加快了腳步。

“趙大人！”高大人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這不合規(guī)矩！”

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亮了出來，“這就是規(guī)矩！金牌所到如御駕親臨，凡有阻攔者殺無赦！”趙元初凜然說道。

“這、這。。?！备叽笕肆r出汗了，自從見到趙元初就知道此人不好對付，不光身份尊貴，還是皇帝面前的紅人，現(xiàn)在這面?zhèn)髡f中的御賜金牌就亮在自己面前，恐怕真的是攔不住了。

“趙大人和皇上是什么關(guān)系，沒有人不知道吧？皇上身邊雖然還有別人，但按血緣親疏來算，那些人也只能排在一邊，”沈澈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句話高大人想必早就聽說過?！?/br>
高大人一咬牙：“不錯，是陸公子和刑部的人一起來，下令此案一定不能讓外人參與，并非本官刻意為難?！?/br>
果然是陸文琪，沈澈不禁皺起眉頭。

趙元初拔出劍道：“金牌高大人見到了，要是再阻攔，我就有權(quán)殺人！”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