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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并非陽光(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好痛。

一邊痛哭,一邊咬著牙,仰頭嘶啞地吼,「紙巾,給我紙巾!」

好痛,真的好痛。

一無所有,什么都不剩。

但還是要抹干眼淚,還是要站起來。

止不住眼淚,卻還是必須挺起胸膛,面對寧舒,上這個戰(zhàn)場。

從地毯上站起來時,雙膝都在打顫。

林信扶住我,我堅決推開。

膝蓋打顫我就撐著墻。

跌倒了,我就再站起來。

「林信,」我找不到自己的呼吸,卻總算還口齒清晰,說,「找套衣服來,我要換。」

我要見的是寧舒,安燃的敵人,不可以輸了氣勢。

但,就算不夠氣勢,我也必須去見。

沒什么可恐懼的。

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什么都不剩。

一點一滴,自己還未曾明白,就已經(jīng)敗個精光。

但只要未到結(jié)局,就必須挺起胸膛,站著。

多無力都要站起來,心可以碎,脊梁卻必須挺直。

不為什么。

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失去。

但我真的真的,曾經(jīng)那么,那么,那么,深愛過安燃。

不是那么一丁點。

深深的。

深深的,愛過。

愛著。

不知哪里借來的力氣,至少我終于站了起來。

雙腳踏地,有了支撐,腰桿就可以挺直。

那深藏不露的阿旗自從滾出去后,一直不曾遠離,我等著換的干凈又合身的西裝,最后竟還是他找來的。

我控制著顫抖的手腳,自己入內(nèi)換了全套衣服,從里面走出來。

賣相應(yīng)該還不錯,穿著筆挺西裝,也算煥然一新,只是臉色太差,尤其一雙眼睛,誰都看出哭過。

阿旗問,「怎么辦?」

他問的是林信,不過我已經(jīng)想到了,對林信說,「拿一瓶酒來,度數(shù)高點的。」

烈酒拿過來,我拔開瓶蓋,仰喉一口氣灌了小半瓶。

辛辣香醇,夠滋味。

好久沒試過這樣狂飲,如今一開戒,才發(fā)現(xiàn)昔口狂氣仍留著幾分。

打算再來一口,整瓶對付掉的。林信和阿旗一起出手,把酒瓶奪了下來。

林信說,「君悅,夠了?!?/br>
我體會著從食道到空空胃里滾動的火流,了然。

對,今非昔比,再沒有任性的機會了。

等酒氣上沖,紅了整張臉,把哭過的痕跡掩了大半,就出發(fā),去打仗。

阿旗開道,林信護衛(wèi)中軍,一干保鏢殿后。

從電梯出來,前呼后擁,眾人自動分開一條通道,沿路都能聽見各種尊稱。

「君悅少爺?!?/br>
「何二少。」

「總經(jīng)理。」

「老大?!?/br>
「……」

半醉半醒間,我在前后簇擁中,舉步前行,旁若無人,心里只想一件事,別低頭,君悅,昂著頭。

安燃,他從不低頭。

安燃總是昂著頭,看著前方,堅定,執(zhí)著。

我愛他的時候,只會愛他,贊美,仰慕,說他好看,說他充滿魅力。

我恨他的時候,只會恨他,悲傷,逃避,說他獨裁,說他一身霸氣。

只是不知道,這樣任何時候都堅持著,當個強者,真的好艱難。

明明知道得不到什么,卻還要咬緊牙關(guān),一步不退,知道一無所有,還要堅持到死前最后一分一秒,真的好絕望。

太艱難,太絕望。

阿旗打開VIP房的門,我領(lǐng)著眾人走進去。

看見寧舒,便笑起來,「抱歉,來遲了,今晚多喝了兩杯,寧老板不要見怪?!?/br>
寧舒只帶著兩三個人,零散坐在房間角落,獨他一人斜挨在房中燈光最強的賭桌旁了,悠閑地用指尖玩著桌上的一迭籌碼。

寧舒抬起頭,仿佛研究什么新鮮玩意似的,細細看了我一番,淡淡笑,「安老大呢?」

我驚奇,「開口就問安老大?怎么?何君悅?cè)氩涣藢幚习宓难???/br>
寧舒痛快地笑起來,笑完了,才殷切地問我,「怎么今晚喝這么多?」

我不在意,「這也算多?日后熟了,你就知道我的酒量了?!?/br>
我挑個地方,和寧舒隔桌而坐,開門見山,「寧老板今晚過來,只為了賭兩手?」

寧舒又笑,「本來另有目的。但見了君悅少爺,想起上次邀局不成,忽然又手癢起來。我這人賭癮重,于一癢就談不成正事,怎樣,君悅少爺給不給面子下個場?」

我問,「玩什么?」

寧舒很會說話,「君悅少爺這么賞臉,當然君悅少爺說了算?!?/br>
我想了想,「二十一點?」

「沒問題?!?/br>
我問,「玩多大?」

寧舒瀟灑道,「賭錢?呵,賭錢有什么意思。你我和外面那群求蠅頭小利的賭徒不同,要賭也賭個風雅點的?!?/br>
我好奇,「怎么個風雅?」

寧舒說,「大家自己兄弟,不賭別的,就賭一頓晚飯好了,誰輸誰贏都增進感情。」

我愕然。

說得好聽,不就是誰輸誰贏,我都要陪他吃飯?吃飯是小事,只是這人可以和安燃作對,絕不好惹,這個頭隨便點一點,后面不知會有什么禍患。

如今再沒有人幫我擋著明槍暗箭,站著每分每秒,仿佛身邊都有看不見的陷阱。可恨我那么無能,竟總是沒能看穿過任何一個。

今次,一樣看不穿。

我只能求救。

阿旗不知什么時候溜了出去,不在房中。

偷眼去看林信,林信正和我使眼色。我心里極郁悶,眼色我當然看到,但是那代表什么意思?就算我懂看人眼色,也只懂看安燃一人的。

寧舒又開腔了,「君悅少爺,不會一頓飯都輸不起吧?不要緊,不要緊,索性我請你好了。」

這樣真的太丟臉,我一咬牙,剛要答應(yīng)下來,先有一人搶在前頭說話了。

「誰請吃飯,這么大方?」清脆晶瑩,蘊著一股悠然傲氣,這聲音我很熟,一聽就知道哪位大駕光臨,回頭去看,美人老師敏兒高挑身形出現(xiàn)在門外,笑吟吟不請自來,一邊往賭桌旁走,一邊向?qū)幨娲蛘泻?,「隨便逛逛都可以撞上有人請客,聽者有份,寧老板,你說我運氣好不好?」

對于敏兒的來歷,寧舒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因為他不但笑得更有風度,而且還點頭,很欣然,「敏兒小姐的運氣,當然向來都是好的?!?/br>
敏兒被他奉承了一句,不置可否,看見賭桌上放著的新牌,了然地說,「怪不得寧老板心情好到要請人吃飯,原來在這里開了私局,想必贏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