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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說出來,倒是帶了十分的真意。搞的溫若庭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還好?!睖厝敉テ庖幌蚝芎茫⑽⑿χ亓艘痪?。就這一會兒功夫,旁邊等著的四個小助理已經(jīng)沖過來,拿毛巾的拿毛巾,遞水的遞水,還有兩個人夸張的蹲在地上,照著溫若庭的膝蓋就是一頓狂揉。阿瑞已經(jīng)被眾人擠到了一遍,但是眼睛還是沒辦法從溫若庭的身上移開。“阿瑞?!苯?jīng)紀人JOY拿著一打文檔走過來,“看溫若庭???”“嗯……”阿瑞應(yīng)了一聲。溫若庭已經(jīng)往化妝間的方向走過去,幾個小助理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被跟著的經(jīng)紀人訓(xùn)了一頓,溫若庭倒是一點都不生氣,還在回著話。“你要是有一天能跟他一樣,我就可以安享晚年嘍?!盝OY一口不地道的普通話,說的好像阿瑞出道之后給了他多少麻煩似的。“啊……”阿瑞聳聳肩膀,轉(zhuǎn)身也往化妝間走?!熬瓦€好嘛!”“什么叫還好!”JOY恨鐵不成鋼,“溫若庭是實力派,演藝圈誰見到他不要叫一聲大哥誒。你這樣子吃青春飯,遲早有一天會被OUT的?!?/br>“知道啦?!卑⑷疬M了房間,往椅子上一甩,化妝師立即過來補妝。“阿瑞,公司這次走了大人脈才找到溫若庭和濤哥(芮驚濤揮手:是俺是俺)給你捧場??蓜e太丟面子了。而且溫若庭還放下身段演衛(wèi)十二,整天對著你跪來跪去?!?/br>“折壽死了?!卑⑷鸱籽?,“你都不知道他那些粉絲……就是自稱溫水的,上次守在片廠門口對我扔雞蛋。”“怕折壽就給我認真點!”JOY嘆氣。“到底什么事情啊你來?”阿瑞突然想起來,問他。“哦。你今天不是還有一場戲嗎?晚上臨時安排了一個晚宴。還有下個季度幾個代言,BOSS說讓你先看一下?!?/br>“不去?!卑⑷鹂炊疾豢匆谎邸?/br>JOY早就料到,笑著回他:“遲了。已經(jīng)簽約了?!?/br>“什么!好歹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吧!”JOY拿著厚厚的文件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腦袋:“想要挑三揀四,先做到溫若庭那個水平再說吧!”估計因為今天幾場戲都算順利,以粗暴狂野著稱的梅導(dǎo)也沒怎么發(fā)脾氣,還破天荒的給他們講戲。“接下來的這場戲,跨度比較大,應(yīng)該距離最初兩人相遇,已經(jīng)過去了兩三年了。無論是芮銘還是衛(wèi)十二,都經(jīng)歷過一個漫長的磨難。在人物形象塑造上要體現(xiàn)出沉淀的內(nèi)涵。”阿瑞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劇本早就看過了,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么。反正就是個八點檔的狗血劇,演到小女生尖叫就好了。溫若庭倒是一臉認真,時而還點頭表示贊同。“時間么,是芮銘沖破了無量神功第九層,已經(jīng)真正絕情絕愛,阿瑞,表現(xiàn)上絕對不可以再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要冷,要無情?!泵穼?dǎo)對他說。“嗯,這個我明白。”阿瑞回神,夸張的點頭。“至于衛(wèi)十二,則因為主人將其拋棄,充滿了種種的痛苦。兩個人情緒碰撞激烈,反差極大,要認真揣摩?!?/br>“梅導(dǎo)放心吧?!睖厝敉バχ卮?,“我盡力而為?!?/br>這場戲安排在四號的影棚,整個背景是烏云密布的無量山,雨水由場景組諸位努力奔灑在每一個角落,遠處還能聽見暗沉的雷鳴不斷的傳來。溫若庭穿著一件白色單衣,跪在地上,還專門加了許多泥濘。頭發(fā)早就被倒了兩桶水,濕漉漉的粘著臉,嘴唇也被刻意修飾的菲薄蒼白。梅導(dǎo)看著屏幕,深呼吸一口氣。“A!”天空一聲驚雷。跪地的溫若庭渾身猛然一顫,緩緩抬眼,茫然的不知道在注意何處。蒼白發(fā)青的嘴唇在微微發(fā)抖。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頹廢迷茫。阿瑞撐著傘站在攝影機后面的時候,就佩服他的演技。溫若庭捂住嘴,咳嗽了兩聲。那是給他的信號。阿瑞閉眼,再睜開眼睛,渾身散發(fā)出來一種凌厲之氣。此時他便是芮銘,芮銘便是他。他的任務(wù)很簡單。撐傘從雨地里走過去,經(jīng)過溫若庭的身邊。臺詞也只有一個字:“滾。”全場氣氛全靠溫若庭一人賣力支撐。每每看到這樣的劇本,阿瑞自己也有些汗顏。溫若庭咳嗽兩聲,血在手心里一片艷紅。把血攥緊了,茫然的看著地上打旋的雨窩。遠處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他于是連忙抬頭,急切地看著回廊那頭。不久,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撐著傘走了過來。本已絕望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往旁邊挪了挪,照舊跪著,卻露出了石板路。阿瑞從那邊走過,早已瞧見了雨里跪著渾身微微發(fā)抖的溫若庭,卻連正眼看都沒看,徑直往前走去。“主人!”溫若庭抖著聲音,伸手拽住了阿瑞的衣擺。接著仿佛想起自己手里的血跡似的,連忙松開,又喚了一聲:“主人?!?/br>阿瑞停了腳步,撐著傘,居高臨下的冷眼蔑視著跪地之人。“主人……”溫若庭緩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可曾記得當(dāng)年在巖洞內(nèi),許過衛(wèi)十二什么嗎?主人說過,絕不會對屬下放手。”阿瑞面無表情,卻似惡毒的嘲笑,一扯衣擺,已經(jīng)翩然而走。“主人!”溫若庭的聲音凄絕,讓阿瑞的心里打了個突。“主人……”溫若庭在身后叩首,苦苦哀求,“求您……求您留下十二吧……”按照劇本,這個時候,阿瑞只要說一個字:“滾?!边@場戲就可以過了。但是他看著額頭發(fā)紅,泥濘順著溫若庭的臉上留下。那雙明亮的眼睛里,痛苦掙扎的神情,把他的心狠狠地揪住。竟然說不出來。阿瑞著了魔似的,彎腰想要把溫若庭扶起:“你……”“咔!”梅導(dǎo)的聲音突然傳過來。阿瑞愣了愣,這才驚覺竟然是在演戲。“溫哥……”他低頭看到自己抓著溫若庭的手臂,燒著了一樣的退后?!安弧⒉缓靡馑肌?/br>溫若庭撥開擋著眼睛的頭發(fā),溫和的笑著:“沒事兒。再來一次就好了。”但是阿瑞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困住了。那個“滾”字怎么也說不出來。以至于NG了26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