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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知道朱由校不是吝嗇的性子,也知道他舍得往遼東投銀子。遂笑嘻嘻地說:“依咱家看,等把這些建奴餓死一半,剩下的在沈陽城下守不住的時候,銀子等就送過來了?!?/br> 熊廷弼對王安拱手道:“到時候還要托賴內(nèi)相在戶部周全?!?/br> 王安趕緊回禮,“非是咱家不幫你,皇爺有話不許內(nèi)臣參與朝廷各部的事務(wù)。但是你和周巡撫的事兒,咱家回去就對皇爺直接稟報。你們放心,皇爺舍得在遼東投銀子的?!?/br> 熊廷弼和周永春相視一笑,王安肯直接在天子跟前說話,比與戶部、兵部交涉還要好。 “王內(nèi)相,老夫還有一事兒想要問你討個底。前兩個月,我曾上書要在遼東修建一道新的防衛(wèi)連堡,為什么沒批呢?” 王安囁嚅,“咱家聽說那方案要千二百萬的銀子,朝廷一年的入賬都沒有那么多呢?!?/br> “不是明年所有的耕地都要繳稅了嗎?” “這個咱家就不懂了。只是聽說不能隨便加稅?!蚪o饋餉而先以撫百姓,故能興漢滅楚,如運(yùn)諸掌也。今國家多難,經(jīng)費(fèi)不支,勢不得緩催科。然弗愛養(yǎng)民力,而徒竭其脂膏,財殫氓窮,變亂必起,安得不預(yù)為計?’” 熊廷弼一拍大腿,“這又是那個說的糊涂話!若是遼東有失,女真豈是能夠滿足與遼東這一片疆土的?其狼子野心,必會覬覦大明山海關(guān)內(nèi)的富饒之地?!?/br> 正說著話呢,再度傳來連綿不斷的隆隆炮擊聲。 周永春在炮擊的間隙,大聲說道:“這是守城的火炮,難道女真步卒開始攻城了?” 第792章 木匠皇帝47 沈陽城墻的北面這一段上, 數(shù)十門火炮正在交替轟鳴, 震得腳下的城墻都在顫抖。王安略有些激動地跟在熊廷弼的后面到城垛去觀看戰(zhàn)況。 就見離城不太遠(yuǎn)的地方, 炮彈所到之處, 爆炸后帶起橫飛的肢體。那血rou橫飛、落在白雪上的景象,襯得城下仿佛如人間煉獄, 看得王安兩股戰(zhàn)戰(zhàn)。 熊廷弼看了一會兒地對賀世賢說:“停一半的火炮。不然咱們支持不到明年建奴撤軍?!?/br> 賀世賢立即傳命令下去。 減了一半的火炮后, 建奴派出來攻城的步卒, 立即就有不少靠近了城墻的。這些人接近城墻后就把衣服兜的泥土傾倒了, 然后迅速往回跑。 熊廷弼指著城下沖鋒在前面的軍卒道:“王內(nèi)相,你看這些人, 都是遼地被俘虜過去的百姓。建奴驅(qū)趕他們來消耗我們的□□、箭矢,這攻城的手法與蒙古人滅南宋的時候何其相像?!?/br> 王安點點頭。蒙元侵宋的時候,就是驅(qū)使?jié)h民堆土, 等到了與城墻一樣的高度, 那些在馬背上長大、騎射功夫遠(yuǎn)超漢族的蒙元軍卒,憑借比漢人更強(qiáng)的箭術(shù)去射殺守城的宋卒。 那些守城的軍卒先是舍不得射殺堆土的漢民,然后在失去了城墻居高臨下的優(yōu)勢后, 很快就被蒙元的箭矢壓得抬不起頭。蒙元再驅(qū)趕漢民先登城……一座座有著堅實高厚城墻護(hù)衛(wèi)的城市, 不知道有多少就是這樣被蒙元攻破,然后淪為蒙元燒殺jian擄樂園的。 熊廷弼指著那些奔忙不休的漢人道:“老夫若是憐惜了他們這幾萬人,城里將士和百姓就要遭殃。失去沈陽的防護(hù),遼陽也保不住,他們這幾萬人就是整個遼東的掘墓人。老夫若是對他們有憐憫之心,就是助遼東變成建奴的天下。讓遼東這片熱土上的幾百萬遼民, 成為努/爾哈赤的新奴隸。” 熊廷弼說罷伸手要來一張勁弓,拉弓搭箭,就見弓開似滿月、箭走似流星,立即就射中一倒完土、往回奔跑的漢人背部。王安看著倒地的漢人在掙扎、扭動,心里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熊廷弼又射出幾箭,每箭都是正對著往回跑的漢民。箭箭不落空。他抽空瞥了一眼抓住城垛的王安,略帶些譏諷地問道:“王內(nèi)相可是不敢看了?” 王安立即搖頭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然后突然覺得不說幾句,可能熊廷弼會誤會自己。便趕緊補(bǔ)充道:“經(jīng)略見地極是。這些人為自己的能夠茍活,不顧城里的同胞,該殺!若是咱家有經(jīng)略這樣的箭法,定也要一箭一個,殺盡這些狼心狗肺、出賣同胞的人?!?/br> 熊廷弼得到王安的認(rèn)同,高興起來。他吩咐賀世賢說:“再減一半的火炮,調(diào)□□手對著往回跑的人射擊。要射的好的,頂風(fēng)費(fèi)力,別浪費(fèi)了老夫的箭矢。” 賀世賢立即叫了□□手上城墻,對著地下兜土后往回跑的漢民拉弓,基本箭箭不見落空。小半個時辰后,再也沒有敢靠近城墻的漢民了。 督陣的建奴將軍斬殺了幾個漢民后,那些漢人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往前跑幾步,然后就一邊往回退一邊倒土。 熊廷弼也不管是不是迎著北風(fēng),哈哈大笑道:“都是怕死鬼?!?/br> 王安點頭,這是考驗守城將領(lǐng)的心智呢。稍微有點兒心軟,等云梯立起來,這些漢民登上城墻,就是宋元歷史的再現(xiàn)了。 被熊廷弼斥為說了糊涂話的那人,就是留都的戶部尚書汪應(yīng)蛟,在京師和南京兩個六部官員合并后,到戶部任侍郎。 對于有兩個六部官員的設(shè)置,朱由校不知道該怎么說朱棣。遷都就遷都唄,非要在南京再留一個預(yù)備役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隨時再回去?難道光是皇帝回去,把京師的六部官員都扔下嗎?而且多一個人就要多掏一份薪俸,這要是給朱元璋知道兒子要多發(fā)一半的俸祿,還不得心疼得再死一次? 簡直是不孝。 不過也虧得神宗皇帝怠政,缺人也不補(bǔ),南京在職的官員也不是滿崗滿員,不然裁撤一半下去,真的會讓吏部很難做的呢。 兩京官員合為一體的消息,在禮部正式發(fā)文給南京后,很快就傳遍了朝野。那些已經(jīng)在光宗時候就接到朝廷起復(fù)令的前官員,除了像**星離京師近立即到位的、在途中中,還有一部分按著既往的慣例,一面在家鄉(xiāng)父老羨慕惋惜的神色里,堅決地表達(dá)著自己絕不再去朝廷就職的心愿。另一面還在等著朝廷再下第二次、第三次的起復(fù)令,以擺足不是自己要當(dāng)官、而是朝廷離不開自己、是再三催促的、不容人推辭的天子征召、才“勉強(qiáng)”回京師的,聽說留都的官員合到京師六部的消息,也顧不得在家鄉(xiāng)矜持地擺架子、等著朝廷再三催促了,急匆匆地在臘月里趕到京師。 先到吏部報個到,然后再親朋好友走一圈。可是吏部新出臺的政策對前官員猶如晴天霹靂,來一個報到的,填表的時候就打傻一個。 吏部迎接他們的是板著臉、不接受任何宴請和“意思”的考功清吏司主事薛三省。就是那批在光宗登基后接到起復(fù)令、卻在光宗的兒子登基大典后趕到京師的,也發(fā)現(xiàn)了再就業(yè)的崗位,選擇的余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