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用jian?；普喺`事，事情反而清爽好做起來。

    要是就這么太太平平地混到養(yǎng)老的年紀，單靠攢下來的月例和年節(jié)賞賜，就夠自己養(yǎng)老的了。何必要冒著被仗斃、打發(fā)去守陵的風險，收外臣的銀錢呢。

    第二日英國公夫人帶著三房兒媳、還有六個孫子都早早收拾整齊了，英國公父子是要去衙門應(yīng)卯做事兒。女眷跟著男人一起出門，趕在宮門沒開之前就　到了紫禁城等著了。

    幾個男孩子都坐在英國公夫人的馬車里，困得東倒西歪。英國公夫人看著奶娘把還睡著的小孫子裹得嚴實，也在忍不住地擔心，一會兒要頂著西北風把孩子抱進去，這要是著了風寒可怎么好。

    唉，女兒到底是還小，想不了這么周全，怎么就要把小侄子都帶進宮里呢。

    總算等到宮門開了，守在英國公夫人馬車邊上候著的管家，見了老遠跑過來迎接的曹化淳，忙向車內(nèi)稟報。

    “老夫人，曹太監(jiān)出來了?！?/br>
    英國公夫人趕緊下車。管家過去把大房的老三、還有二房的倆孩子抱下來，看著大房的倆大孩子自己下車，看著世子夫人車上過來的三夫人，把六少爺從奶娘懷里接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辈芑九艿臍馓摯?，“怪小曹昨兒沒說好時辰，讓老夫人在宮門前等著了。請老夫人先上轎子。”

    曹化淳還帶來一頂暖轎。讓英國公夫人說她就是不能上陣，走到坤寧宮還是可以的。但看看三兒媳抱著呼呼在睡的小孫子，她就對曹化淳致謝：“勞你費心預備轎子了。”

    曹化淳趕緊躬身回答：“小曹該干的。是娘娘吩咐了的。”

    英國公夫人聽說是女兒吩咐的，頓了一下子轉(zhuǎn)頭吩咐三兒媳婦，“把孩子遞給我。”

    “謝謝母親。”

    能在暖轎里睡著，總好過冒著西北風，再怎么裹得嚴實，也是才過了周歲的孩子，一場風寒就可能夭折了。

    英國公夫人抱著最小的孫子坐進了暖轎，世子夫人順手把二房的小兒子也塞了進去。

    “乖乖跟著祖母坐著，不許出聲吵醒你弟弟?！?/br>
    二夫人感激地對大嫂笑笑。

    曹化淳拍著額頭說：“怪小曹疏忽了?！?/br>
    他立即把那兩個五歲左右的孩子也塞進暖轎里，“站里面也避風的。”然后對抬轎子的那倆大力太監(jiān)吩咐：“抬的穩(wěn)當點。”

    宮道是清掃的干干凈凈的，走起來不擔心滑倒、絆著什么的。抬著英國公夫人和她的四個孫子，重倒也沒多重，也就是和一個成年男子、大胖子的份量差不多。但是兩個大力太監(jiān)卻仿佛抬了稀世之寶，謹慎小心。

    皇后從曹化淳趕著宮門打開的點兒去迎，就急不可耐地站在坤寧宮門處等著。遠遠地看到曹化淳引著暖轎過來了，抬腳就想過去。

    立冬扯住她的袖子說：“娘娘還是回去坤寧宮里坐著等，不然老夫人可要從暖轎里下來給娘娘行禮了。”

    張嫣頓足，立即轉(zhuǎn)身往回走。

    “讓他們把暖轎抬到坤寧宮正堂?！?/br>
    立冬趕緊補上一句：“正堂門口。立春你在這里等著?！?/br>
    立冬現(xiàn)在是坤寧宮的女官，秩正五品。帶進宮里來的八個丫鬟都以她的馬首是瞻。內(nèi)廷派過來協(xié)助皇后管理坤寧宮的女官，在見識立冬的手腕后，也知道了深淺，不敢再與立冬爭鋒。

    張嫣才脫下大衣服做好，門外就傳來立春的行禮請安的聲音。

    立冬站在張嫣的身側(c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娘娘再等一會兒。”

    門簾子掀開，一陣冷風從擋門的屏風兩側(cè)漫出來。英國公夫人領(lǐng)先走了進來，看著前方榻上坐著的女兒，緊走了幾步，就接到了撲了滿懷的女兒。

    “母親，我想你了?！?/br>
    英國公夫人摟著女兒輕撫其后背，生了三個兒子后方老來得了這么一個女兒，從來都放在眼前看著的，這嫁到天家就大半個月不見，還是母女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好了，好了。也都廟祭過了，以后再想母親了，就打發(fā)人回府送信?！?/br>
    張嫣偷偷拭去眼角的潮濕，松開了英國公夫人。

    英國公夫人拍拍女兒的后背，“娘娘歸座，臣婦等還沒行覲見皇后的大禮呢?！?/br>
    立冬早就有安排，現(xiàn)在立在坤寧宮正殿里的都是英國公府帶進來的。張嫣掃視一圈，攙扶著英國公夫人去就坐。

    “母親可不用給我行禮，這殿里都是從府上帶來的，你快坐著?！?/br>
    坤寧宮里的炭火烘烤著滿殿暖融融地散發(fā)著果香。世子夫人到底沒敢怠慢，帶著兩個弟妹和五個男孩子跪下去行禮。

    “嫂子們快起來。母親坐在這里，我也不說長嫂如母的話?？赡慵捱M府里的時候，我不過剛會走呢。這些年來也辛苦三位嫂子照顧我、容讓我淘氣了。”

    張嫣伸手把倆個小侄子拉起來，從三夫人的懷里抱過睡得呼呼的六侄子。立春把三位夫人引到座位上，立夏等幾人過去將幾位小公子帶去一邊坐好。

    “三嫂，沒凍著他？”張嫣掀開襁褓的遮臉被頭，看看睡的不知天南地北、被賣了都不知道的小侄子，輕輕掐其紅撲撲的臉蛋，同時還不忘搖頭否認世子夫人說的那些自謙話。

    “沒有。虧得娘娘為母親預備了暖轎，母親抱著他，這幾個小的也都和母親擠在一起過來的。”

    “哎呀，是我想的不周全，該多預備幾頂暖轎的?！?/br>
    “這樣就可以了。”英國公夫人趕緊攔住女兒，指著小孫子說：“要不是為這個，我都不想坐轎子的。把他放下來睡覺，抱慣了，以后睡不踏實的。”

    “好。聽母親的?！?/br>
    張嫣站起來抱著小侄子往東邊側(cè)殿去，“母親和嫂子們也過來。前兒皇爺還說呢，要抱了小小子來我們的床上滾一滾，來年也能有個——”

    她停了話不繼續(xù)說了，老國公夫人等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怪不得說要把侄子們都帶著呢。張家別的不說，小小子可多著呢，還都是嫡出的。

    張世澤再過年就滿十歲了，早都跟著父祖見往來的客人了。見小姑姑還想讓他也去做“壓床童子”，漲紅了臉說什么也不肯。

    倒是后面的那幾個小的，三下兩下就被立春等人扒了大衣裳、脫了鞋子，塞進床里。

    “都好好睡一會兒?！?/br>
    立春與二少爺“打的”熟稔，鎮(zhèn)壓了二少爺?shù)膾暝?，三少爺、四少爺也就乖乖地躺進熱乎乎的被窩里了，五少爺早就幸福地瞇上眼睛了。

    立冬扭過臉問張世澤，“你真的不睡會兒？”

    張世澤搖頭。

    “那你是留在這里看著他們睡，還是跟立夏去御花園逛逛？”

    張世澤猶豫了一下，心想一定是姑姑和祖母、母親有話說的。便猶豫著問道：“小姑姑，我去宮里逛逛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