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知道搜集這些東西的人，非常喜歡他……到瘋狂著迷的地步。

「講真的，我也不知道起因是什么。總之就是阿逸有天跟我說，他想去看一場籃球比賽，我才曉得他把你當(dāng)明星一樣地在追逐。那是你們到外校去比的一場小比賽吧，破爛的球場，沒幾個人觀看，但阿逸卻興奮得像在看NBA一樣。他不敢出聲為你加油，整場比賽都掐著我的手，出了神一樣地盯著你看?！?/br>
印象中，曜輝知道有些女孩子會為了自己而到處打聽比賽消息，干里迢迢地跟他到比賽會場，也有大膽點(diǎn)的，會主動幫他帶便當(dāng)、點(diǎn)心、飲料，跟他要簽名等等?？墒?，他下記得有「男孩子」混在其中。

尤其是像王逸這樣清秀俊美的，應(yīng)該下管到哪里都很醒目……

可是曜輝說出這困惑後，莫杰哈哈大笑地說：「醒目是醒目，不過和你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yuǎn)。當(dāng)年的阿逸是個集矮、肥、短於一身的小胖豬，比你兒子還夸張。真的是圓滾滾、肥嘟嘟，身高一百四，體重就有八十了！

嚇?那豈不是快成了正方形？

「我也不是不能了解他崇拜你的理由，畢竟你的身高是他的理想，身手又那么俐落矯捷。在他眼中，你和天神差不了多少。」

莫杰悻悻然地說：「我曾問過他，你有哪里值得他這么崇拜。他跟我說了一堆，我也只記得他說了「鐵曜輝有不同於常人的才華」、「他不會歧視沒有才華的人」、「他強(qiáng)而有力又不失溫柔，有強(qiáng)者的魄力，也有包容弱者的胸襟，和那些有點(diǎn)能力就自以為是的人不同!」，左一句、右二曰的，把你捧上了天。」

有點(diǎn)意外。思，就算王逸對他們父子滿親切的，可是也看不出他曾那么瘋狂地迷戀過自己。

青春年代，誰不都會有一、兩個崇拜的偶像?

熱潮會隨著年紀(jì)的增長而消退，漸漸地會成為記憶中的一頁。即使王逸曾著迷過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一樣了吧?

「你給我看這些，有什么用意?」過去都過去了，和現(xiàn)在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塊兒。

莫杰挑起眉?！盖把越Y(jié)束，剩下的說起來就容易多了。你問我們接近你有何企圖?其實(shí)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目的，我想借用老兄你的力量，讓阿逸重新開口說話，如此而已。事實(shí)證明，我的企圖是失敗的，你對阿逸的影響力，沒我想像中的大，但我也不會翻臉無情地趕你離開……或讓你失業(yè)。」

「我找到的工作、及我搬到這里，這些全部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曜輝早就懷疑了，如今獲得了證實(shí)。

「在你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正巧也是阿逸發(fā)生三些事」而開始拒絕說話的時期。我忙著幫阿逸找治療的方式，完全不記得你的事了。沒多久，阿逸搬回這里，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跳過這段，直到你的臉出現(xiàn)在報章雜志上，我才又想起還有你這號人物?！?/br>
莫杰指指書房的擺設(shè)?！钢灰那橐幌潞?，阿逸就把自己關(guān)在這問房里。我想他應(yīng)該還是把你當(dāng)成精神「導(dǎo)師」，和我老媽動不動就想燒香拜佛一番沒兩樣。接著我就靈機(jī)一動，想著要是你就在他身邊，會如何呢?嘿嘿，會下會像虔誠教徒看到教主復(fù)活，高喊哈利路亞一樣，神奇地治愈百病呢?」

「我父親所謂的透過關(guān)系找到落腳處云云，這全是你假造出來的嗎?你是怎么慫恿我父親，讓他愿意跟你們聯(lián)手的?」論父親的棋齡，要和王老爺子兜在一塊兒，實(shí)在牽強(qiáng)。

「唉，所謂的親戚不就是一表八千里嗎?管他真假，你能從臺北脫困不是很好嗎?以你的處境，能有住所還包工作，就該謝謝老天爺厚愛嘍!」揮揮手，小事一樁地，他說。

「連林校長那邊也是?有你在內(nèi)線cao作，我才找到代課老師的工作?」

「缺代課老師是事實(shí)，缺經(jīng)費(fèi)也是事實(shí)，林校長也沒道理不接受我的捐贈，和我好心的推薦吧?因?yàn)槟憷?/br>
不防地問趄我的事，書他老人家嚇了一跳，順口就扯了點(diǎn)謊，人家可是很害怕的?！惯肿?。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說法，曜輝相信這堆陳舊剪報下是造假，這份心意不容懷疑。但，還有一個梗在心口的最大疑惑末解。

抱著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覺悟，賭賭運(yùn)氣地問：「那天夜里，我在後山看到王逸。他在做什么?為什么地面上的泥巴里，會有火藥殘留?」

趁莫杰還在吃驚，一不做二不休地，他續(xù)道：「你們是否在這兒進(jìn)行什么非法的事?村里謠傳說，有人被你們滅口，而我也確實(shí)聽到了奇特的聲音，那是槍聲吧?你們……是黑道?或殺手?」

已經(jīng)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的男人，張大不可思議的眼，好半晌後，爆出一陣狂笑，笑到岔了氣。

「把拔，我們?yōu)槭裁匆郎桨?」

「昨天豪豪不是說，要跟爸爸一樣做運(yùn)動，長高高嗎?爬山就是運(yùn)動?！?/br>
林子里尚殘余著夜間的低溫，一大一小的身影呼呼吹出白色霧氣，蜿蜒小徑直通往深不見盡頭的彼端。

「……可是，把拔不是打球才會長高高，豪豪爬山也會長高高嗎?」

「會。」

「把拔，你沒騙我?」

「……啊，豪豪你快看，那兒有只松鼠!」

「咦?哪里?在哪里?」

單純地被引開注意力，小男孩咚咚咚，雀躍地跑上前去找尋鼠跡，男人則伸了個懶腰。搬來這兒已經(jīng)好一陣子了，他竟沒發(fā)現(xiàn)后山是個散步的好地方。偶爾在假日中，像這樣舒展筋骨，運(yùn)動，運(yùn)動一下，也挺能紆解壓力的。

「把拔、把拔，那邊有個好大的空地，那個是在做什么用的呀?你說，那個是不是cao場?」又噠噠噠跑回來的小男孩，興奮追問。

男人撇撇唇，想起昨晚被人嘲笑到死的原因，就是與這塊空地有關(guān)。

「把拔，你說嘛!那個到底是什么?你說說!」

摸摸兒子的腦袋，曜輝解釋道：「那兒是專門用來放煙火的地方。豪豪知道煙火是什么吧?就是會發(fā)出很大的聲響，放到天上后，砰地炸開來，有許多亮晶晶的光一閃一閃的……嗯，和很大、很大的仙女棒一樣?！?/br>
豪豪張大眼?！肝乙础⑽蚁肟?把拔，你快放煙火給我看!」

「不行。爸爸不會放，可是你可以拜托住在對面的大哥哥王逸，他很會放煙火，那個地方就是他用來放煙火的地方。」

「喔……好，我們來去找大哥哥，拜托他!」

我們現(xiàn)在就是要去找他啊!曜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