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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目光。要是往常聽了這rou麻得掉雞皮疙瘩的話,向安一定翻個白眼嫌棄回應(yīng),這次卻很奇怪,他偏了偏頭,不動聲色拉開了和曲離的距離。曲離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異樣,抬頭看了看向聹,又看了看顧筱然,訕訕一笑,仍是夾了一塊rou送到向安碗里。好半晌,聽見顧筱然說:“沒事,我們部到時候會有人負(fù)責(zé)選拔,具體入圍標(biāo)準(zhǔn),我會幫你問清楚的。”向安沒有答好,也沒有答不好。他覺得今天的顧筱然很不一樣,不知道哪里不一樣。就是很不一樣。說也說不清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情敵見面一定會有的直覺?吃過飯,原本提出一道回學(xué)校的顧筱然先走了,剩向安三個在路燈下走著,氣氛很是尷尬。曲離想調(diào)節(jié)下氣氛,講了個晚上在后臺的笑話,借機偷偷探手,想去握向安露在外面的那只。夏夜里十點來鐘不算晚,一路上人來人往。向安總有顧忌,不愿意兩人大庭廣眾地手拉手招搖,所以有時候曲離也喜歡這樣在人群里面偷偷逗他。先抓住他一根手指,再一根一根直至整個掌心都交握過來。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心底里跟小孩偷了糖果一樣暗暗竊喜。多數(shù)時候向安是由著他的。雖然兩人都清楚同志不受世俗待見,平時在外面都能低調(diào)盡量低調(diào),可總歸是兩個剛剛談了戀愛的小青年,一腔的熱血灌了腦子,偷偷摸摸拉小手這種事怎么忍得?。?/br>只是這次氣氛是真的很尬,向安剛剛感覺到曲離的手過來,竟然加快了幾步上前趕上向聹,一拍她腦袋:“志愿的事弄好沒?”把曲離一個人甩在后面。向聹一住腳,氣道:“弄好了!哥!我都這么大姑娘了,能不能別總跟老媽子似的對付我啦!”“嘿!你還嫌我?”向安收了手,語氣神態(tài)動作跟更年期大媽如出一轍,“好吧,等你自己去上大學(xué)就知道了,看到時候想不想你哥!”樓道里燈閃了兩閃,兩人吵吵鬧鬧念念叨叨上樓了,剩曲離在后面跟著看著,第一次連句話也插不上。向安有把他當(dāng)過親人嗎?當(dāng)未來要走進他生活,共度一生的人?這個疑問第一次閃進曲離的腦子,并且如投石入水般迅速激起了各種波瀾。曲離也是個剛剛成年的小伙子,誰都是第一次活,向安有的那些顧慮他一樣有,向安擔(dān)憂的那些他一樣擔(dān)憂。更何況向安是他肖想多年的人,即便他在外人面前風(fēng)光無限志得意滿,到了向安這里,一樣彷徨無措焦慮不安得很。他們大概都沒有想過兩個人在一起吵架是什么樣子,可這一天偏偏還是來了,就像好了幾個月,必然、也應(yīng)該吵一架似的。夜里曲離洗完澡進房間,看向安盤腿坐在麻將席上,抱著電腦仍然敲敲打打,跟沒發(fā)生事一樣,有些來氣,順手反鎖了門。向安聽見聲音抬頭,腦子顯然還沒從電腦屏幕上緩過勁來,看曲離的目光都是茫然的:“今天怎么這么早上鎖???”以前都是他怕向聹早上撞見他們倆抱在一起的姿勢看出端倪,才每晚都睡前鎖門,曲離親自動手還是頭一回,能不奇怪嗎?可他問了半晌沒等來回答,曲離翻身上了床,賭氣式側(cè)著身子一膝蓋砸在方塊兒席上,光是聽聲音向安都替他疼,曲離卻愣是吭也沒吭一聲。“你怎么了?”向安逗小狗一樣,撥了撥他后腦勺的短發(fā)。曲離倒是沒躲,可也沒吭聲。身后向安把電腦放下,伸開腿湊過來,曲離以為他是要來哄哄自己,結(jié)果人就是換了個姿勢,又沒動靜了。忍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曲離悶聲悶氣道:“向安,你愛我嗎?”多么言情狗血的臺詞!向安打字的手一抖,又聽他奪命二連擊,“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曲離生動演繹了一個看似無理取鬧的小女生,而向安也恰如其分地扮演了“她”腦子發(fā)軸的男朋友,喊出直男式口號:“你到底怎么了?”……接下來的話一如兩人設(shè)定,從八竿子打不著的小事一直翻到半分鐘前,最后總結(jié)到一句——“你愛我怎么會連手都不肯跟我牽?!”向安愣了片刻,說:“出你們禮堂的時候?那不是你們老師在嗎?我跟你牽手你是想被勸退還是怎的?”“那到了你們學(xué)校呢?剛才呢!那么多人,誰認(rèn)識我們?誰注意我們?”曲離翻身過來,居然哭了。一滴淚從眼角迅速滑到鬢角頭發(fā)里,接著委屈源源不絕地都滾出來糊了他一臉。他這一哭讓向安措手不及,畢竟活這么大,他還沒見過哪個二十多歲大小伙兒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哭成這樣。心忽然就軟了:“我怕向聹……看出來。你知道的,我們家……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那我們就這樣永遠(yuǎn)藏著?”曲離說,“你跟我在一起,有想過要帶我回家,有想過要把我們的關(guān)系公之于眾,有想過把我當(dāng)作最親的人嗎?”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以前沒有在一起,即使能跟向安睡一張床都覺得是賺到,時時奢望能在一起就是此生最大的幸運??涩F(xiàn)在夢想成真了,又有新的要求,不僅想要占據(jù)他的生活、徹底擁有他的身心,讓他完完全全屬于自己,還想要被他的生活接納,堂而皇之、名正言順地?fù)碛兴?/br>欲望無窮無盡,總是沒有辦法真正滿足。向安回答不上來。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他沒有辦法作出回答。他深知他們選擇的這條路太難,連自己都不自信能夠真的留住曲離走到最后,又怎么敢有勇氣作出承諾?他只能說:“我愛你。”而這是最蒼白無力的一句話。向安伸手關(guān)了燈,在光明熄滅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問了曲離一個問題:“你呢曲離?你會告訴你爸媽嗎?”燈滅了,格外安靜。黑暗里兩個人分別挨著床沿背對而睡,第一次睡覺曲離沒有抱他,向安還覺得有點不適應(yīng),又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姿勢。而他剛剛一動,就聽見身后窸窸窣窣一陣響,片刻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對不起,我不該逼你時時刻刻都圍著我轉(zhuǎn),”曲離把頭埋進他肩窩,吸氣說,“但是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先跟我爸媽說的。你那么好,我媽她一定會很喜歡你。”心里突然一股暖流。不知作何反應(yīng),向安只能笨笨點頭:“啊……好?!?/br>可是他一直都沒能跟曲離說實話,他這幾天的擔(dān)憂和混亂,在聽到曲離那句“你那么好”才逐漸清晰起來。他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他的焦慮,是害怕終有一天會失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