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她禮貌地笑著,擠出兩三條魚尾紋,倒是未施粉黛,不過臉色有些差,身上一件綠色中袖夏裝有些發(fā)皺,手里緊捏著挎包帶子,像是匆匆趕來,“他也真是,怎么不讓我來拿?!?/br>我略一思考:“大概是覺得您做手術比較累吧,您剛下班?”“嗯,我剛給一個心臟病人做完手術,因為提前跟徐姐約了來看看衣服還需不需要改,這不,就趕過來了。我來取衣服就行,黎老師別費心了,小洛也真是,讓你cao這么多心?!彼贿呌糜H昵的語氣念著洛顏,一邊笑得愈深,魚尾紋更明顯了。這樣的女人,倘若站在洛顏身邊,不會顯得自己更老么?我有些厭惡地移開視線:“沒事,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他平時也幫了我很多忙,我做的這點不算什么,應該的?!?/br>☆、凡事只要做到滴水不漏,就讓人難以吹毛求疵9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時,已經(jīng)是他婚期的前一天五月二十六號。他選的日子倒是湊巧,是周日,初三周六上課,周日也讓這群可憐蟲們回家休息一天,于是這天年級組的同事們都放下了繁忙的工作,能來參加婚禮。我之前幫洛顏準備婚事,占用了很多課余時間,現(xiàn)如今突然閑下來,還真不太適應。辦公室有學生進進出出,都是利用周末來問問題的,數(shù)學老師、英語老師桌前都圍了一群學生,臨考了,學生也緊張。已經(jīng)是第四個人來問我“于老師去哪了”我耐心地一個個回答,打發(fā)他們下午再來的同時,自己也不禁擔心,于至翔這小子,別關鍵時刻掉鏈子,要知道考前每一分鐘都很重要,同年級的其他科老師有沒有課都會盡職地守在辦公桌前,為學生解疑答難,理科類的科目來問的人極多,而語文剛好人最少,但作為班主任,我也會在這里久坐,陪著自己的學生們堅守。“咦?李老師,稀客啊,你有何貴干?”一個和老師關系比較好的學生一見門口進來那人便嚷嚷道。我抬眼就見到李欽抱著手踱進來,和那學生逗了幾句便徑直朝我走來,站在我桌前。“怎么?”我想起之前就是這位物理老師來接我們班,又被于至翔搶了去,他好像又被安排去實習了一年,也怪慘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也使原本幸福和睦的兩人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進退兩難,取舍不易。我看著他揚著下巴斜睨于老師辦公桌的可恨模樣,暗自磨牙。“黎老師,你最近不是一直不務正業(yè)地忙著別的事嗎,今個兒怎么有空來守學生?”“唉,洛老師不是明天結婚嗎,我有空幫幫忙,沒成想昨天副校長來找我談話呢,說我該多把精力放在學生身上……”我故意道“哈,真的?”他臉上浮現(xiàn)出吃驚又忍耐著喜色的表情。我一見便知,定是他這善于搬弄是非,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小人去找張校長說了什么。張校長是來找過我,但他原話是“有人來找我說你不守晚自習,還忙著備考之外的事?”我如實和他說了,他也點頭,道“的確,洛顏他是很需要你們幫忙,可憐見的。你對待教育工作我一直很放心,知道你有分寸的。加油,爭取在這一屆再創(chuàng)佳績。”我的學生一向是最優(yōu)秀的。我心道。凡事只要做到滴水不漏,就讓人難以吹毛求疵。我對學生的負責是有目共睹,又加上洛顏的協(xié)助,我的第一屆學生保持著平均分年級第一,省統(tǒng)測第三的成績,在會考中一直優(yōu)秀,因而別人嚼爛了舌頭對我也不會有影響。但對我面前這傷及我良師摯友的人,我絕不會輕饒:“呵,李老師看來是背地里嚼舌根的事做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可以面不改色地跑來問,殊不知此事于我是無關痛癢,但對于你的煞費苦心,我還是會‘銘記在心’。你可知現(xiàn)在為什么你的一級教師考核不能通過?這就是報應。你,好,自,為,之?!蔽也荒团c他周旋,在他面色發(fā)青地斟字酌句時已一吐為快揚長而去。“你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你也太強勢了,一點虧吃不得?!蔽液髞碚f與洛顏聽時,他這樣說。也許吧,獨慣了的人真的很少為別人考慮,事事也只能依靠自己去爭取才不會吃黃連吞棗核,有事自己擔著。不過我并不后悔就是了。自始至終,立場堅定,從未動搖。我支持洛顏的想法,未曾消磨,無論我是否還喜歡他。當然,這是后話。☆、你……愿意嗎?10隨著婚禮請柬被送至老師們的辦公桌上,洛顏的婚禮也如期而至。這一天,天氣竟然陰沉沉的。準備婚禮的忙碌告一段落,我昨日又和李欽發(fā)生爭執(zhí),難以成眠,好容易睡著,卻沒等鬧鐘響就醒來。不及為自己長達半月的淺眠短暫感傷,我就把自己從床上趕下去,打理好儀容,抹了淡妝,預備出門。既然睡眠無以為繼,在床上多待和少待一會兒也沒有區(qū)別,還是去辦公室備備教案吧,明天還要給學生們復習古文,難著呢。下午……還有洛顏的終身大事。剛把手放在門把上,就聽見走廊里傳來的對話聲,那聲音耳熟得很。“洛顏……我做不到?!币粋€男聲。我暗嘆教師宿舍的隔音效果還真是不怎么樣,同時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聽著。“我無法祝福你?!?/br>“……我知道?!甭孱伒穆曇袈犉饋肀任疫@個徹夜難眠的人還要憔悴,“但我更不愿意,讓生我養(yǎng)我的人……對我徹底失望?!?/br>“所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于至翔嘶啞的聲音中有著難以忽視的痛楚,“顏,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無論什么結果都一起面對嗎?你怎么就先放棄我們了……你……已經(jīng)放棄了嗎?”“我原本……是想等他們慢慢接受的,但是這件事的發(fā)生……真的很突然,我不得不做出抉擇!”“你不怨恨嗎?讓這一切發(fā)生的人!說著永不接受我們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的人!”男人的聲音顫抖著說出自己的恨意。“于至翔……孩子才非黑即白,愛憎……永遠無法分明?!甭孱佉蛔忠活D地說著,仿佛耗盡了力氣,“永遠不要把‘恨’這個字眼,放在親人身上?!?/br>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長,也可能只是一個擁抱的距離,一次擦拭淚水的時間。我重新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我希望你能來。不管我愿不愿意,這都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時刻……我想讓你參與,不管你愿不愿意。”洛顏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既強硬又暗含妥協(xié)的語氣說話,而每一次,都是對面前這人。“你……愿意嗎?”那是沒藏好的一絲光亮。“我愿意?!甭孱伝卮?,光亮破滅。我聞后嘆息,不論如何,他這樣說都是對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