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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扇舞風(fēng)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早已知道了,為何不曾問過我?”他亦是滿心疼惜,從蘇醒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蘇承靖一舉一動,都在刻意回避著這件事,他越是溫柔相待,就越是讓尉遲秋心中不安。

“那也是耀世嗎?”蘇承靖輕笑,因?yàn)楸硨χ?,尉遲秋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不,我說過,你不想說,我不會問的,我也不想知道?!彼灸艿馗杏X到真相的殘酷,一時(shí)不知所措,只想著要避開。

然而尉遲秋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坦誠相告:“是,我身上所中的,是耀世之毒?!?/br>
“花開之時(shí)毒發(fā),瘋癲而死……”

“是?!?/br>
“蘭緒王族不傳之毒,你早已被種下……”

“是,我……”

蘇承靖忽然將尉遲秋按入懷中,居高臨下得瞪著尉遲秋,雙手箍住尉遲秋的肩膀,用力得讓尉遲秋因?yàn)槌酝炊仄鹆嗣迹骸澳悻F(xiàn)在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不想和我回京?怕發(fā)了瘋殺了我?還是想對我說……今晚是我們的最后一夜,不想跟我了?”

尉遲秋直視著蘇承靖的眼睛,清明如泉水的眸中,不見一絲陰霾。情根早已深種,這一點(diǎn)兩人都心知肚明,可是直面真相,蘇承靖還是選擇逃避。

“我只是不想再對你有所隱瞞?!蔽具t秋嘆了口氣,避開蘇承靖的視線,輕聲道:“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讓你我再無隔閡,再無欺瞞,不好嗎?”

“是嗎?”蘇承靖冷笑,“那么為何,你不敢看著我說?”

“我與你回京,便是允你白首之約,秦晉之好,亦要面對你的親朋摯友,你……還有什么疑慮?”尉遲秋閉上眼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身體在蘇承靖懷中微微顫抖,像一朵荏弱的等待采擷的花。

蘇承靖只是一瞬遲疑,立刻明白了尉遲秋的意思。這是最直接而熱烈的回應(yīng),一生一世的許諾,蘇承靖胸中被幸福所填滿,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尉遲秋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小心地把愛人捧在懷中:“阿秋,阿秋,你的意思是……”

尉遲秋不答,深深一吻吻住蘇承靖。

蘇承靖闔上眼眸,盡情享受著尉遲秋的氣息,再不曾起疑。

這夜兩情繾綣,細(xì)語喁喁,及至被翻紅浪,欲海沉浮,一夜情之所至,竟不知今夕何夕。

☆、二十八

深沉的夜色在山巒間無邊無涯地渲染,朝陽尚未升起,東方的天際只有些微薄光透出,夜露未褪,空氣中彌漫著草腥。

從山頂往下看,可以俯瞰整個桃花鎮(zhèn),深秋初冬的時(shí)節(jié),這個時(shí)間的桃花鎮(zhèn)尚未從沉睡中醒來。偶爾幾聲犬吠,遠(yuǎn)遠(yuǎn)地空曠地傳來,只給這一切披上寂寥的外衣。有一駕馬車輕悄悄地駛出了桃花鎮(zhèn),在昏暗的天色掩護(hù)下,順著彎曲的山道,一路向北遠(yuǎn)去。

馬車的速度并不快,但也禁不住重重山巒疊嶂,一點(diǎn)點(diǎn)遠(yuǎn)去,及至最后完全沒入無邊無涯的黑暗中,再也看不見。

“如此,便好?!鄙巾斏希L(fēng)吹起斗篷,一人孑然而立,望著遠(yuǎn)去的馬車,久久不能回神。

安延恒牽著兩匹駿馬走來,馬蹄聲很有節(jié)奏,回蕩在寂靜的山間,終于把陷入沉思無法自拔的人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這個時(shí)節(jié)的風(fēng)已經(jīng)很冷了,吹在臉上帶著嗖嗖的寒意。尉遲秋輕嘆,轉(zhuǎn)身走向安延恒,伸手撫摸著駿馬柔順的鬃毛,那馬兒舒服地低頭,打了個響鼻:“小安,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安延恒拍了拍駿馬的轡頭,并沒有回答尉遲秋的問題,伸著脖子看向山下的桃花鎮(zhèn),馬車已無蹤影,那人的念想,也已經(jīng)遠(yuǎn)去。

“你要是現(xiàn)在后悔,說不定還來得及?!逼?,安延恒忍不住說道,抬手指著山下,目光卻流轉(zhuǎn)尉遲秋的臉上?!半S他一起回京?!?/br>
尉遲秋神色凄然,卻固執(zhí)地?fù)u了搖頭:“小安,你知道我不會?!?/br>
昨夜的溫存猶在眼前,兩相合好,端的是柔情滿懷,將彼此身心交付,許一世永不分離??晌具t秋還是選擇了決絕,情意濃烈之時(shí),他偷偷在舌下藏下迷藥,趁著彼此唇齒相接,送入蘇承靖口中,他在意亂情迷之下中招,昏睡在尉遲秋懷中。

“公子,對不起?!蔽具t秋親手把蘇承靖送上馬車,囑托莊璞將他送回京城,這條路無論多長,都不可回頭。迷藥的作用比較厲害,待蘇承靖醒來,恐怕已經(jīng)身在京城。尉遲秋安排部署,和莊璞早有密謀,從頭到尾,他的每一步都已下定決心。

安延恒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尉遲秋的臉頰:“你一副快哭的表情,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在我面前裝什么?”

尉遲秋別過臉,躲開了安延恒的安慰。他是心志堅(jiān)決之人,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這樣告誡著自己,他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輕聲道:“我是舍不得,只不過,他是蘇承靖,我是尉遲秋,他與我皆不是耽于情愛之人?!?/br>
“哦,所以你還是欺瞞了他?”安延恒苦笑,他一向直白慣了,此刻見尉遲秋死撐著不肯表現(xiàn)出真情實(shí)感,不由有些心焦,脾氣上來,便口無遮攔,“你說他要是知道他最親最信任的兩個男人竟然聯(lián)手騙他,會如何呢?”

尉遲秋臉色一寒,叱道:“住口!”安延恒也是一愣,很快明白過來,尉遲秋對于欺瞞一事想必極為在意,是以即使是他提起,也會反應(yīng)如此激烈。

“抱歉……”尉遲秋定了定神,道,“我與辰王有約,辰王是最了解他之人,既然敢與我這么約定,自然也知道即使他知曉真相也可以應(yīng)對?!?/br>
“辰王讓你照顧他半年,代價(jià)是蘭緒王宮的地圖情報(bào)?!卑惭雍慊貞浿具t秋告知他的約定內(nèi)容,“可是,辰王能預(yù)料到你們之間會……”

當(dāng)日尉遲秋在寧州與辰王冷麒玉私下交易,兩人之間達(dá)成協(xié)議,連蘇承靖也一并瞞著。這半年來尉遲秋與蘇承靖相處,點(diǎn)點(diǎn)滴滴,早已越界,這一點(diǎn),其實(shí)連尉遲秋自己也沒有想到。哪怕到了分別當(dāng)夜,他也能脫口而出白首之約,秦晉之好……而今都成泡影。

“蘭緒之行,我勢在必行,如今約定既成,也該是把他送還他應(yīng)該存在的地方了?!蔽具t秋冷下神色,從懷中摸出一卷羊皮,交給安延恒,“這是辰王履行約定之物?!?/br>
安延恒鄭重地收好,見尉遲秋如此決絕,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把手中的韁繩捋開,將其中一匹交給了尉遲秋。這兩匹馬都是他物色了很久,從安州買回的神駒,一直藏在安家,直至昨晚事定才牽過來。

尉遲秋牽著駿馬轉(zhuǎn)身走去,那馬兒也是通人性,小心翼翼地跟著尉遲秋,低頭親昵地蹭著他的頭發(fā),像是明白這位主人心情不佳要上前安慰似的。

安延恒跟著走了一程,又忽然趕上前按住尉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