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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殺了謝驚瀾嗎?”老人渾濁的眼睛盯著夏侯瀲,那眼神幾乎可以說成嚴(yán)厲,“如果蕭氏向伽藍買下謝驚瀾的命,我敢擔(dān)保,你的娘親,迦樓羅,會毫不猶豫地下刀?!?/br>“可我娘肯定不會殺我?!毕暮顬嚨椭^,悶悶說道,“沒人可以六親不認(rèn)?!?/br>老人嗤笑:“性子倒是挺倔。成,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你也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蕭氏視謝驚瀾為眼中釘、rou中刺,一腳踩下去,死的可不止一只螞蟻,你就是那個順帶的。只要你放棄成為刺客,我就帶你出去。伽藍有規(guī)矩,刺客一旦落入敵手,必須自盡。你不是刺客,我就能救你?!?/br>夏侯瀲想也沒想,道:“那你走吧,我就在這待著。”先不說當(dāng)不當(dāng)刺客的,謝驚瀾那小子他就放心不下。管他呢,就算這個死老頭子不來救他,段叔也不會坐視不理。老人吹胡子瞪眼,直呼“倔驢”,氣哼哼地喘了幾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卷紙軸,丟給夏侯瀲,道:“給你一盞茶的工夫,把這張地圖背下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一個字不差地記牢。”夏侯瀲打了個激靈,直起身來。這是要讓他干活的意思嗎?他終于成為正式的伽藍刺客了?忙不迭地展開紙軸,原來是謝府地圖,走廊、樓閣、小徑甚至門窗、假山、樹木都有標(biāo)識,這些日子夏侯瀲四處閑逛,早已把謝府摸了個大半,他又有些過目不忘的本事,一盞茶記熟地圖是綽綽有余。“你若能出去,便瞅準(zhǔn)機會,潛入謝秉風(fēng)的書房,找出他的書信,列一份和他往來書信之人的名單。記住,萬事小心,切不可暴露自己。若有變故,以保全自己安然撤離為先。你若不成事,自有別人替你?!?/br>“放心吧,小菜一碟?!?/br>夏侯瀲知道伽藍素有慣例,計劃里致命的一擊沒有命中就必須撤退,伽藍并非要不擇手段地獵殺目標(biāo),因為培養(yǎng)一個刺客常常需要十?dāng)?shù)年的時間,伽藍消耗不起。到現(xiàn)在為止,夏侯瀲在山上見過的刺客絕不超過二十個人。夏侯瀲摸著地圖,心中又起疑慮:“咱們?yōu)槭裁匆@個名單?這對謝家……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老人鼻子里哼出一口濁氣來,明顯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說了你不是這材料吧,擔(dān)心這個又擔(dān)心那個的,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刺客了?放心吧,應(yīng)該沒大事,無非是這個謝秉風(fēng)得罪了官場上的什么人,有人要找他把柄,說他結(jié)黨營私罷了。”結(jié)黨營私?夏侯瀲結(jié)合自己短淺的見識分析了一下,感覺不像什么大罪。話本子里被處死的官員要么是通敵叛國要么是穢亂后宮,還沒聽過因為交朋友弄死自己的。“此人道貌岸然,偽君子一個,丟了官也不足惜。”夏侯瀲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老人收回地圖,扔給夏侯瀲一張毛毯,提起提盒走出柴房,重新把鎖鎖上。“小子,你趁這閑工夫,不如好好研習(xí)刀法,依我看,你連謝驚瀾都不如,人家出恭的時候都還在背詩。”夏侯瀲抬起頭,門縫很小,老人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瞧了他一眼,夏侯瀲只看見那只灰蒙蒙的眼睛,不知怎的,夏侯瀲覺得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他想起段叔說他如果掛了牌,鐵定活不過二十歲。呸,夏侯瀲不服氣地想,都他娘的有眼無珠,少看不起人,俗話說的好,莫欺少年窮!夏侯瀲打開毛毯,里頭躺了一本伽藍刀譜。這本刀譜他翻了無數(shù)遍,但每次都跳過第一頁直奔后面的刀法。鬼使神差地,他這回沒急著看后面的刀法,而是翻開了第一頁。里頭只寫了一句話:“賜爾菩提刀,殺人以成佛?!?/br>第9章謝師恩等到天蒙蒙亮,鵝毛一般飄飄揚揚的大雪都停了,夏侯瀲才等來戴圣言和謝驚瀾,謝秉風(fēng)居然也來了。他繃著一張國字臉,見到夏侯瀲慘白著一張臉一副快要嗝屁的模樣,臉上流露出幾分愧疚來。因他有偽君子的前科,夏侯瀲怎么看怎么像是裝模做樣。戴圣言摸了摸夏侯瀲的額頭和脖子,說道:“小友身體不錯,關(guān)在這漏風(fēng)的柴房凍了一晚上都沒有發(fā)燒?!闭f著,他取下自己的披風(fēng),裹在夏侯瀲身上。披風(fēng)是貂皮的,毛茸茸的貂毛戳在臉上,讓夏侯瀲凍僵的臉蛋稍稍回了點兒溫度。他這話意有所指,謝秉風(fēng)老臉微紅,也走過來摸夏侯瀲的腦袋:“沒事了吧。唉,夫人也真是的,你不過是個孩子,雖然犯了錯,也不該遭這么重的罰。既然沒事兒,快回去好好歇著吧,下次可別再壞規(guī)矩了?!?/br>這一句話狀似安慰,卻句句不離夏侯瀲壞了規(guī)矩犯了錯,表明他們懲罰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現(xiàn)在是網(wǎng)開一面,才把夏侯瀲給放了。謝秉風(fēng)一番話說完,差點沒把夏侯瀲氣吐血,張口就想要反駁,謝驚瀾握住他的手,暗暗搖了搖頭。謝驚瀾雖然沒有被關(guān)在柴房里,可這臉看著比夏侯瀲的白多了,半分血色也沒有,好像在柴房里關(guān)了一夜的是謝驚瀾而不是夏侯瀲。夏侯瀲有些擔(dān)心:“你沒事兒吧?”“一個小小的下仆,竟有如此大的臉面,謝家大爺、戴大儒天剛亮就趕來了。大清早的,這么多人圍在這,我還以為我這柴房失火了呢。”謝驚瀾還沒有接話,一個高亢的女聲就傳了過來,眾人望過去,只見一個高挑的婦人帶著幾個丫鬟朝這邊走。婦人眸光冰冷,十指涂滿丹蔻,正是蕭氏。“說起來這罪魁禍?zhǔn)走€是我,出手沒個輕重,把這孩子關(guān)了一夜,要不要我當(dāng)面請罪???”謝秉風(fēng)看起來有點頭疼,硬著頭皮道:“此事就此揭過,罵也罵了,罰也罰了,讓他回去歇著吧。我謝府雖然家法嚴(yán)明,但素來待下寬和,不曾苛待下人,你日后持家,須得謹(jǐn)記?!?/br>他不說話還好,此言一出,蕭氏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蕭氏皮笑rou不笑,道:“是,是,我不會持家,苛待下人,讓老爺你丟了顏面。妾身日后定當(dāng)謹(jǐn)遵家訓(xùn),寬以待人,不過,這個叫夏侯瀲的,口齒伶俐,我瞧著討喜,不如留給我講講笑話逗逗樂,你看如何?”謝驚瀾和夏侯瀲同時背后發(fā)涼,兩個人默契地往戴圣言后邊兒退了一步。夏侯瀲膽戰(zhàn)心驚地瞥了眼謝驚瀾,后者眼里也透著擔(dān)憂和焦急。戴圣言不著痕跡地把二人護在身后,悠悠地開口:“不巧,這孩子老夫已經(jīng)買下了,如今他是老夫的家仆?!?/br>“哦?竟有此事?”蕭氏驚訝。謝秉風(fēng)點頭:“學(xué)生不是說了嗎,老師若喜歡這孩子,領(lǐng)走便是,君子不言孔方兄,傷和氣?!?/br>蕭氏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