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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督主有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3

分卷閱讀193

    我的天爺,我認(rèn)了個財神爺當(dāng)meimei?!彼箘艃夯瘟嘶文X袋,把金錁子裝回百里鳶的荷包,塞進(jìn)她衣襟里,“錢好好藏著,不許拿出來,萬一賊人看見了,你就沒命了。天老爺,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我家是賣藥的?!卑倮秫S說。

“賣藥這么掙錢!哎呀,上回有個生藥鋪的老板來聽?wèi)?,我嫌他長得胖,沒看上他?!卑㈦r扼腕嘆息,“算了算了,都是造化!來來來,快起來,我們放燈去?!?/br>
阿雛把百里鳶拉起來,暫且穿上臟了的膝褲,系上裙子,最后裹上猩紅披風(fēng),拉她去院子里。持厭站在那提著天燈油紙的邊角,已經(jīng)等了她們好一會兒了,肩膀上腦袋上都是雪。

阿雛興沖沖跑過去,提起墨筆,在油紙上寫心愿。百里鳶在一邊看,阿雛寫的是“掙大錢,找一個有錢有勢長得俊的男人,贖身當(dāng)姨娘”。

百里鳶:“……”

她沒看持厭寫的,她不用看也知道,持厭寫的肯定是“找到弟弟”“弟弟平安”之類的。弟弟、弟弟,她真討厭那個弟弟,她要盡早把他找出來,把他殺掉。持厭只可以有meimei,不可以有弟弟。

“好了,到你寫了!”阿雛把筆遞給她。

百里鳶拿起筆,在黃澄澄的油紙上寫她的心愿。阿雛呆呆地看著,喃喃道:“阿鳶你的字好好看哦?!彼淖值拇_是三個人里面最好看的,筆走龍蛇,有種睥睨天下的氣魄。

持厭把火點(diǎn)燃,孔明燈迅速膨脹起來,離開地面上仰著腦袋看的三個人,越升越高。熊熊的火焰嗤嗤地?zé)?,孔明燈在風(fēng)里慢慢轉(zhuǎn)著飄遠(yuǎn),火光燙過百里鳶寫字的那面,持厭看見了她的愿望。

“阿鳶要和持厭哥哥、阿雛jiejie,永遠(yuǎn)在一起?!?/br>
第97章龍蛇之刃

“人都就位了?”夏侯瀲低聲問。

他躬身蹲在暗巷中,黑色曳撒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只有腰間的雁翎刀在身子不經(jīng)意地移動間露出閃耀的光澤。他的身后挨著墻蹲了兩列番子,約莫有五十號人,所有人一動不動,仿佛黑色的石像。

“都就位了。一共三百人,隨時待命?!闭瓢啻鸬?。

“好?!毕暮顬嚨馈?/br>
人聲順著晚風(fēng)送過來,高低起伏的吆喝叫賣聲混成一片。這里是西市大街,往北走三百步就是皇城根,皇城根腳下是京城最繁華的馬市。夏侯瀲抽出雁翎刀,刀背抵著胳膊肘伸出去,锃亮的刀身映出褚樓牌坊的影子。烏鱗瓦、灰白門柱,兩邊各一塊磚雕影壁。跑堂的站在門樓底下迎來送往,大冷天的,只穿了件短襖,臉蛋卻因?yàn)榕軅€不停熱得發(fā)紅。

他是夏侯瀲手底下的校尉,一把短刃藏在他的短襖底下。迎送的當(dāng)口往夏侯瀲這兒瞥了一眼,微不可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果留心看,會發(fā)現(xiàn)褚樓門前的路人經(jīng)過了不止一回。他們走到西市大街盡頭,又掉轉(zhuǎn)身子往回走。茶攤的茶客、餅鋪的手藝人、街頭賣唱的,甚至賣身葬父的,全都是東廠的番子喬裝而成,所有人都全身緊繃,將余光投放在褚樓大門。

今夜沈玦原定和首輔張昭在褚樓用膳,前天夏侯瀲接到唐十七的新線報,伽藍(lán)刺客將在今夜刺殺沈玦?,F(xiàn)在里面坐的是兩個替身,他們將于辰正一刻出門乘馬車,而刺客也將從天而降。

夏侯瀲摩挲著冰冷的刀柄,緩慢地調(diào)整呼吸。他感覺到胸膛里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鮮血在血管里慢慢沸騰。他知道,他或許將迎擊迦樓羅,他的后任,如今伽藍(lán)最強(qiáng)的刺客。

“大人,督主有吩咐,您不可親自出戰(zhàn)?!闭瓢嗟吐曁嵝训溃百に{(lán)虎狼之輩,若您出個意外,我等不好交代?!?/br>
“無妨,我們?nèi)硕啵慌??!毕暮顬嚨馈?/br>
“可是……”掌班還要再勸。

褚樓那邊人聲忽然沸騰了起來,是沈玦和張昭的替身出來了。掌班住了口,所有人屏氣凝神,死死盯著褚樓大門。

“沈玦”和“張昭”正做例行的謙讓,商量誰先上馬車。廠衛(wèi)圍在周圍,緊握刀柄的右手透露了他們的警惕。夏侯瀲微微皺眉,他們不該那么緊張,刺客敏感,他們這樣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遠(yuǎn)處傳來車輪碾地的聲音,馬蹄聲噠噠地響起。夏侯瀲一愣,探出頭來看。一輛四駕馬車從西市大街的盡頭轔轔駛過來,雕花車圍子,頂蓋垂流蘇,車楣上挑一盞風(fēng)燈,照亮底下趕車的車把式,臉頰暗黃,皺紋滿布,像一張揉皺的硬紙。

“這他娘的是誰的車?”夏侯瀲眉頭緊蹙。

“有四駕,是藩王家的?!?/br>
“有沒有辦法攔???等會兒刺客就要來,這馬車在這兒礙事?!?/br>
掌班道:“不能攔,大人,是藩王家的?!?/br>
車把式揮著馬鞭趕馬,馬車越來越近,就要到褚樓的門樓底下。

夏侯瀲暗罵了一聲,道:“管他誰家的。派個人過去,就說督主在這兒,天王老子也不許過。”

這么干著實(shí)對沈玦名聲不好,可也沒辦法了。掌班應(yīng)了一聲,正打算出去。月亮爬出烏云,黝暗的天空亮了些許,泠泠的光照下來,車把式的抬手揮鞭的瞬間有一道極細(xì)的金屬冷光閃過,刀子一般割過夏侯瀲的眼皮。

他袖子里藏了刀!

夏侯瀲悚然一驚,嘶聲大喊:“攔車!”

所有人拔刀出鞘,刀光織成一片,黑夜仿佛白了一瞬。

車把式猛地一揮鞭,四匹馬同時長嘶一聲,發(fā)了瘋一般拉著車廂朝前沖。夏侯瀲推開掌班,沖出巷口,砍斷沈玦馬車的轡繩,翻身上馬。廠衛(wèi)慢了一步,也紛紛上馬追趕。

寒風(fēng)撲面,馬蹄聲聲如擂鼓,夏侯瀲聽見自己急劇的喘息。馬車跑得很快,車轱轆瘋狂轉(zhuǎn)動,車廂搖晃不止,發(fā)出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穆曇?,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夏侯瀲慢慢接近馬車車尾,車轱轆濺起的雪粒子幾乎要打到臉上。

前面就是西市大街盡頭,也是廠衛(wèi)埋伏的邊界,絕不能讓馬車離開大街。

夏侯瀲策馬追上馬車側(cè)面,身后廠衛(wèi)發(fā)出短矢,弩箭拖著細(xì)細(xì)的鐵鎖劃出尖銳的呼嘯,釘在馬車的壁板上。釘入的那一瞬間,穿入壁板的箭頭打開,伸出勾爪,仿佛猛獸張開利爪,死死抓住壁板內(nèi)側(cè)。

“拉!”夏侯瀲一聲令下。

所有廠衛(wèi)同時勒馬,鐵鎖剎那間繃直,三邊的壁板被拉塌,木屑橫飛中,無數(shù)箭矢從馬車中射出來,密密麻麻仿佛群蜂出巢。夏侯瀲迅速伏低躲過利箭,有廠衛(wèi)被射下馬,然而更多廠衛(wèi)越過同伴趕上來。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像一輛破爛的馬車拖著一道洶涌的黑潮,在西市大街上奔騰。

廠衛(wèi)們的馬趕上馬車,勾爪再一次射出。數(shù)不清的勾爪命中馬車上的刺客身軀,將他們凌空拖出,刺客們哀嚎著被拖在地上,雪地里滑出長長的血跡,夜色下看不清紅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