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在，又不知道能夠干什么，所以才下床來走走。”伽南不好意思道，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實在太無聊了。

羅王嘆了一口氣，就算自己在，也是不說話，有什么區(qū)別嗎？

“要不，明日處塵帶我去打坐？”伽南笑嘻嘻。

“我打坐需要安靜，你更會覺得無聊。”如果一個人的無聊是理所當(dāng)然，那兩個人不說話的無聊，就真的讓人不敢想像了。

“不會，不會，我不說話，看著你就行?！辟つ弦琅f道。

“你看得見了？”羅王疑惑。

“還沒有，只是隱約有一些光亮，多出去走走，應(yīng)該會好些的?！辟つ弦琅f笑著，羅王看著他的樣子，扶他坐下，如果這個人明天又把書卷弄亂了，整理起來就麻煩了。

鏡梵山，山下冥水如鏡，山上云遮霧繞，蒼勁古松下，高大石臺布滿青苔，羅王盤膝坐在其上，已經(jīng)幾個時辰了。伽南叼著一根青草，撐著下巴盤腳坐在石臺下：“確實是很無聊啊……”伽南感嘆道，看又看不見，強行睜開眼睛隱隱幾處亮光，竟被刺得眼淚直流。

“你怎么了？”石臺上的聲音傳來。

“啊，不是，只是……只是坐累了……”伽南怕他趕自己走，忙道。

“……”

沒有聽到回應(yīng)，伽南又試探地問道：“你坐這么久，不累的嗎？”

仍是聽不到回答，那個人果然還是覺得自己太吵了吧，正想挪動挪動身子，只感覺到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拉著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的身子板正，身后那人的聲音：“你需坐正，才不會覺得累?！?/br>
聲音在胸腔發(fā)出，隱約貼著自己的背，那聲音的共鳴回響直接沿著脊背傳至后腦，伽南不覺身形一僵，感覺呼吸都停了一下，隨即倉促擠出一個笑容：“你怎么下來了？”

“我已習(xí)慣，沒考慮你不習(xí)慣如此長時間的打坐，是我思慮欠周了。”羅王站起身來：“不如起來走走吧?！?/br>
“嗯。”伽南剛準(zhǔn)備起身，雙腿發(fā)麻，又坐了下去。羅王見伽南起身艱難，笑著搖搖頭，將他拉了起來。

兩人行至水邊，羅王望著這一望無際的冥水，有些感嘆：“鏡梵山下的水，無波無浪，靜如明鏡，可惜你看不見?！?/br>
“我聽你說就好了，你看見了說給我聽，我便就是看見了。”伽南笑著。

羅王道：“看見又如何？山河的樂趣不是只是看就可以的。”

“處塵喜歡上山下河嗎？”伽南笑道，旁邊這人雖然沒見過樣貌，但是看這行事說話，并不像喜歡游玩四處耍樂之人。

羅王似頓了頓，道：“看看便可?！?/br>
“處塵聽起聲音來也不過和我一般大小，不會都沒有上山下河過吧？”伽南笑道：“那也太無趣了?！?/br>
“……”

見羅王不答，伽南拍拍胸脯：“等我好了，我?guī)闳?！?/br>
羅王見狀不禁笑出聲：“好，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吧?！?/br>
正說著，一陣風(fēng)拂過，平靜如鏡的水面上突然蕩起層層漣漪，羅王皺眉，伽南似乎感覺到不妥，道：“怎么了？”

“這水中有東西?！绷_王緊盯著水面中心。

伽南習(xí)慣性的往腰間一摸，道：“處塵，我的刀呢？”

“你眼睛還沒好呢，不需要你來動手?！绷_王伸手拉過伽南，擋在他身前。只見水中心漸漸升起一個水柱，一時間狂風(fēng)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么大的風(fēng)，有眼睛也沒用，處塵把刀給我！”伽南催促道。

羅王一翻手，一把紅色長刀橫在手上，遞給了伽南。伽南長刀一揮，只見一道長虹閃過，直直砍向水面中心，羅王也抬手結(jié)印，念出咒訣。

那水柱越逼越近，旋轉(zhuǎn)著卷起周邊的水流樹木，直向這邊撲來！

羅王只覺得一陣呼吸的壓迫感，那水濺了自己一身，感覺像自己很小的時候那次掉入水中不得呼吸一樣，結(jié)印的手一停滯，伽南覺得有異，迅速又劈上第二刀！

拉著羅王后退幾步，伽南轉(zhuǎn)頭問道：“你怎么了？”

“無事?！绷_王強定精神，一道圓形咒墻手中畫出，咒墻輕輕轉(zhuǎn)動，符文隨光流轉(zhuǎn)，幾句梵語從羅王口中頌出，一時間整個水面金光大作，一聲巨大的爆破聲，水底整個都翻轉(zhuǎn)了過來??！

伽南感受到那強大的靈力，雖然看不到，也不覺得有些呆了呆，道：“處塵，你好厲害！”

“這水底有東西，只是逃得太快了?！绷_王道。

“為何要來襲擊我們？”伽南不解。

羅王看著伽南道：“不是我們，是你?！?/br>
“啊？”

“我在此打坐數(shù)月，不見此物，今日你一來，就來了。”羅王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完全沒印象?！眲e說現(xiàn)在他是瞎的，就算看得到，以前惹過的仇家那么多，誰還記得誰？

“嗯，回去吧?！绷_王輕聲道。

“之前，你為何……”伽南疑惑。

沉默……

“哎，如果你不愿意說就算了……”伽南像打著圓場。

“無妨?！绷_王打斷他，垂目輕聲道：“年幼時對水有陰影……所以……”

“?。?！”伽南像聽到了一個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怕水啊？？怪不得下河沒玩過?。⊥?，處塵，那你小時候多無趣啊……”

羅王被他說著臉上一陣發(fā)白，不發(fā)一言往前走去。

“好啦，我不笑你?！卑l(fā)現(xiàn)羅王沒有說話，伽南很懂察言觀色地拉住他，道：“我聽說有個叫天水珠的東西，可以號令全水，等我好了，我給你找來，以后你就不用怕水了?！?/br>
聽他如此說，羅王覺得他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不覺好笑，道：“好啊，那我等著。”

第2章

“痛………痛……?！辟つ辖兄贿叺牧_王又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

“忍著點，你這身體好全了，眼睛卻是最難治的，上藥施針也是必須的事?！闭f著羅王又動手上藥，看著伽南喊痛的樣子，邊上藥邊輕輕吹著。

伽南被痛得眼淚直流，感覺到羅王輕輕吹著，一陣清涼，不覺也沒那么痛了。待包好布條，伽南道：“等我看得見了，我定要好好看看你的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