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又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史蒂夫開始覺得這個(gè)動(dòng)作應(yīng)該是代表著好奇和親近。

等他摸夠了，史蒂夫才牽著他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你呢？”

安格斯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歪頭看史蒂夫。

史蒂夫指著自己：“史蒂夫·羅杰斯?！比缓髮W(xué)著安格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安格斯很快學(xué)著他笑：「安格斯。」

“安格斯？”史蒂夫有些意外這個(gè)發(fā)音的熟悉。

“安格斯?！卑哺袼箾_他笑，弧度加大，眼睛彎起，只能看見細(xì)細(xì)的藍(lán)。

史蒂夫怔住了，抬手撥了一下被他折騰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安格斯。”

“史蒂夫·羅杰斯?！卑哺袼棺笥一位?，“史蒂夫·羅杰斯！史蒂夫·羅杰斯！”

史蒂夫往后坐到了地板上，手交叉著看著又興奮起來的安格斯：“omeetyou，安格斯?！?/br>
“omeetyou.”安格斯往前板狀傾到，額頭「砰」地一聲狠狠撞到了他的額頭上，“史蒂夫·羅杰斯！”

史蒂夫被他磕地腦門兒生疼，只是這種距離看著那張臉，他的心臟猛地被撞了一下。

特別是人魚這會(huì)兒眼睛霧蒙蒙的，渙散著，沒有了無情的感覺，只剩下了迷迷瞪瞪的可愛。

顴骨上還有些紅，一直張嘴念叨著史蒂夫的名字。

就非常容易讓人心臟化成水。

…等會(huì)兒……

史蒂夫來不及收回唇角有些呆的笑，一個(gè)想法擊中了他。

他微微扯開安格斯：“……安格斯？”

安格斯歪頭看他：“史蒂夫·羅杰斯？”

“你…”史蒂夫躊躇，“不會(huì)是吃糖吃多了吧……”

安格斯眨巴眼睛，突然整條魚往后倒。史蒂夫伸直胳膊緊緊捏住他的兩條胳膊，安格斯抬腳就蹬在他的腹部。

史蒂夫被迫半站起，抓緊安格斯不讓他翻過去：“安格斯！”

從未被什么磋磨過的腳丫子過于軟和，一下下順著他的腹部踩到胸口。安格斯使勁兒把頭往后伸，倒著蕩來蕩去。

史蒂夫控住他，又不敢松手。他覺得如果松手，安格斯就會(huì)因?yàn)樽藙菰?，像顆導(dǎo)彈一樣「咻」地彈射出去。

最可怕的是，如果真的彈出去，他之后一定會(huì)生氣，還會(huì)甩尾巴打自己。

“安格斯！”他提高聲音，捏住安格斯的胳膊試圖把他拉近，“安格斯，我們說話?！?/br>
安格斯晃來晃去本來挺開心，突然刷地抬頭看向史蒂夫的背后，瞇起了眼睛。

“先生，請(qǐng)你開開門。”門口傳來樓下看門人的聲音，像是警告。

史蒂夫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然后手臂陡然一松。安格斯猛沖向他的肩頭，就要沖到門口去不知道干什么去。

“oh，God——”史蒂夫手腳并用把魚撲倒在地上，發(fā)出了「噗通」一聲，這才阻止了安格斯把自己化成魚-雷的沖動(dòng)，“安格斯，安靜！”

門外的看門人聽到屋內(nèi)的動(dòng)靜，緊張了。他拿出了自己的備用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塞了回去。

“先生，如果你再不開門，我就要聯(lián)系警察了！”他提高聲音。

史蒂夫壓住動(dòng)來動(dòng)去的安格斯，提高聲音：“Ased！”

他匆匆拽了浴巾三下五除二把魚裹成了個(gè)毛蟲，特別是整條腿都裹住綁緊，防止他突然變出魚尾。

屋內(nèi)又一陣sao動(dòng)，看守人瞪著門板，手上掐著手機(jī)。

“他絕對(duì)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他身后跟著的頹廢的小伙子斬釘截鐵。

“我這就來開門！馬上！”

史蒂夫聽著門外的聲音，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匆匆往門口走，安格斯原地一拱一拱，一口咬住了他的拖鞋后跟。

史蒂夫一個(gè)踉蹌，手撐著倒到了門后面發(fā)出「砰——」的巨響。

史蒂夫低頭看了看被自己用力下抓的歪扭的門把手，單腳蹦了蹦，站穩(wěn)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呸呸呸吐，把鞋子飛的老遠(yuǎn)的安格斯，抽了抽嘴角，默默把門把手?jǐn)Q回去。

謹(jǐn)慎地把門開了一條縫，他咳嗽了一聲：“額，請(qǐng)問你們有什么事嗎？”

看守人看著史蒂夫的胡子，想著他昨晚帶回來的人。

即使眼前人的眼睛很干凈，容易讓人心軟，他也硬下了心腸：“先生，我想你需要…保持安靜。”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多了。”

“我很抱歉，只是…我…的朋友…他醉了?！笔返俜蚺ψ屪约罕憩F(xiàn)的很正常。

看守人緊皺起眉：“但昨天你帶他回來的時(shí)候就說他醉了?！?/br>
過了大半夜了還在醉？

“……額，對(duì)，又醉了。”史蒂夫清咳了一聲，“他最近正在經(jīng)歷一個(gè)很艱難的時(shí)期，總是醉醺醺的?！?/br>
“總是在喝酒?！?/br>
“…我想為了能讓我們雙方都放心，我們也許需要檢查一下?！笨词厝松砗蟾念j廢男驀地開口，“這是集體公寓，不可能只照顧你一個(gè)人?！?/br>
“如果你是什么……”

看守人迅速打斷了年輕人的話：“我們只是想確定先生你不需要幫助，沒有別的意思?！?/br>
頹廢男抿抿嘴，但是滿眼的懷疑已經(jīng)為他發(fā)聲了。

史蒂夫在心里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安格斯，手插著腰，扶門。

安格斯?jié)L累了，就著包在浴巾里的姿勢仰頭看他：“史蒂夫·羅杰斯？”

史蒂夫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額。

他微微敞開門，臉色嚴(yán)肅：“如果我們對(duì)別的住戶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br>
“但是……”他聳肩，示意他們看向在黑暗里一拱一拱的長條狀不知名生物，“我只是不希望我朋友狼狽的樣子被更多人看到而已?！?/br>
門廊里的光線在安格斯臉上一閃而過，不甚清晰，但是散落的頭發(fā)卻是很長的。

年輕男人怔了一下，看門人微微張嘴。

瞬間意識(shí)到些什么，頂著兩道微妙的視線，史蒂夫腦神經(jīng)一抽，來不及多做思考：“他是雄…男男男的?！?/br>
“男的，對(duì)?！?/br>
然后兩道更奇怪的視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