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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非但沒有放松反而皺起了眉頭,一雙桃花眼很快聚起水霧,聲音頓時有些哽咽:“那我呢?”幾人都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元德眨眨眼:“你?怎么了?”百尋就那么抓著他的手鼓著腮幫子:“可是師兄昨天說我是你師弟啊?!?/br>元德疑惑道:“這……你們都是我?guī)煹馨??!?/br>百尋聞言身子一頓,就那么哀哀地看他一會兒,然后放開了手,小聲道:“不是,師兄騙我……”嚴(yán)潼還在驚愕中:“師叔,這是怎么回事?”元德仙尊嘆了口氣,想再跟百尋解釋什么,但是百尋已經(jīng)再次把自己縮回了床角。他只得放棄,轉(zhuǎn)而對嚴(yán)潼幾人道:“他醒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什么事情都不記得,心智似六七歲稚童,還對每個人都充滿敵意?!?/br>嚴(yán)潼想起剛剛場景,接口道:“可是百尋師叔好像對掌門師叔沒什么敵意?”元德淡淡點了點頭:“嗯,除了我。”嚴(yán)潼:“……”嚴(yán)潼:“那掌門師叔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嗎?”元德聞言幽幽的看了眼窗外:“雖然我們兩合力保住了百尋一條命,但他受灼蠱束縛太久,加之又受了那致命的一劍。身體大不如前不說,連心智,也停留在了六、七歲稚童的水平?!?/br>室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季珩看著瑟縮在床角的百尋,嗓子有些啞:“還有恢復(fù)的可能嗎?”元德仙尊沒作聲。季珩頓了頓又道:“師兄,那以后你打算如何安置百尋?”元德仙尊沉默片刻慢慢道:“我曾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家鄉(xiāng),想試試帶他回自己家他能不能想起什么?!?/br>不待幾人追問又道:“先在青穹頂療養(yǎng)一個月,等他身體好些了我就帶他離開。順便,”元德看向玄真,笑了笑:“青穹頂掌門這個位置,我也坐膩了。玄真,以后,青穹頂就麻煩你了?!?/br>玄真今天從嚴(yán)潼進門起就一直在狀況之外,這會兒又突然聽到這么一個相當(dāng)于晴天霹靂的消息,腦子都給震迷糊了,望著元德仙尊道:“師尊,你什么意思?”元德仙尊嘆了口氣順便翻了個白眼,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傻小子,以后你就是青穹頂?shù)恼崎T了。掌門印就在我書房里,你自己去拿了就是。該教你的我都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br>玄真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抽了抽嘴角,臉上掛著一絲艱難的笑:“師尊,你……你開什么玩笑呢?你是青穹頂?shù)恼崎T啊,我只是你的弟子而已,怎么能……”元德仙尊看著玄真這副反應(yīng)不及的樣子,終究還是對這個徒弟狠不下心,伸手揉揉他的頭發(fā),慢慢道:“哪代掌門不是從弟子走過來的,你是首席大弟子,進門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玄真,你心思純正,雖歷經(jīng)百年,還保著一顆赤子之心。更難得的是你重情重義,胸中自有一番乾坤衡量,把青穹頂交到你手里,為師很放心?!?/br>玄真臉上最后一點兒笑意也掛不?。骸安?,不行的師尊……我做不到的……”“自我閉關(guān)以來,青穹頂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你做的很好,怎么就不行了?”元德仙尊并不惱怒,慢慢與他講道。“那是因為我知道師尊在啊,”玄真不知怎么就忽然紅了眼眶,哽噻道:“這兒是徒兒的家,師尊在,我怎么能不護好它?”元德仙尊沉默片刻幽幽嘆了口氣:“可是師尊,總是要走的?!?/br>玄真定定地瞪了元德仙尊片刻,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嚴(yán)潼猶豫著要不要追,元德仙尊卻叫住了他:“讓他去吧,給他點兒時間……”嚴(yán)潼不明白玄真為什么會這樣,因為平日里他雖愛玩愛鬧,卻是極有擔(dān)當(dāng)?shù)?,為什么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頭卻鬧起了脾氣?季珩自然也不會明白,他對人情向來冷漠,百年來堪堪把所有感情都傾注給了一個嚴(yán)潼,再沒別的心思來猜測這些拐彎抹角的心思。可元德卻是懂的。玄真這孩子,只是……太孤獨了而已。從嚴(yán)潼被封印開始,他身邊的人就一個個接連著離開。先是嚴(yán)潼,再是慧真長老、百尋長老,而后無契被禁雷火陣。再然后是玄妤、季珩。現(xiàn)在,連最后一個師尊也要走了。玄真天之驕子,萬人簇?fù)矶鴣?,終究形只影單獨留。季珩思忖一陣:“師兄,要是百尋能恢復(fù)自然最好,但若是不能恢復(fù)……你打算怎么辦?”元德仙尊這次卻是笑了笑:“帶著他,尋一山清水秀的地界,了卻余生而已。”季珩想再說什么,但目光在百尋和元德仙尊之間轉(zhuǎn)了一圈,終究什么都沒說。元德仙尊也沉默一陣,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幽幽低喃道:“衡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并非你想的那樣,我無仙緣,繼續(xù)修煉下去也沒什么意思。十方紅塵萬丈深淵,哪里不是歸處?我?guī)О賹るx開,是我自己的緣由,與他人……無甚干系?!?/br>季珩心頭微沉,輕輕點了點頭,兩人就都沒再說什么。片刻,元德仙尊走到榻邊坐下,笑的溫柔平和:“別躲了,出來吧,等你傷好一些師兄就帶你離開這里,好嗎?”百尋望著他怯怯的半天才試探道:“師兄,只帶我走嗎?”元德笑著點點頭:“只帶你走?!?/br>百尋這才沒再那么僵硬地繃著,慢慢挪到了床邊,偷偷看了元德仙尊好幾眼,然后悄悄抓住他的手。但也只是松松的挨著,百尋牽到了又去看元德,見元德沒有生氣,才再次一把抓住,然后就低著頭不肯說話了。元德仙尊也只是任他牽著,沒有去握他的,但也沒有掙脫。百尋的情緒終于安穩(wěn)下來,元德仙尊才又看向嚴(yán)潼師徒二人,眉頭微微皺了皺:“衡君,嚴(yán)潼,玄真要留下來處理青穹頂?shù)氖虑椋乙残枰疹櫚賹煹堋?/br>所以,昨天的事,還得你們師徒去查?!?/br>就算元德仙尊不說,嚴(yán)潼也會去查這件事,現(xiàn)在他說了,嚴(yán)潼自然應(yīng)承下來:“那人如此神出鬼沒,還能輕而易舉在青穹頂救走近千人。師叔,你可知修真界有沒有這么一號人物?”元德仙尊聞言搖搖頭:“不是修真界的人。衡君應(yīng)該比我清楚,幾百年來,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如此詭異的術(shù)法?!?/br>嚴(yán)潼看向季珩,季珩也點點頭:“的確不是修真界的人?!?/br>嚴(yán)潼聞言沉默片刻,忽而微微一笑:“不是修真界的人,那就非妖即魔了?看來,是我這個尊主管教無方了……”他頓了頓對元德仙尊道:“師叔放心,我一定揪出到底是誰在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