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么，但是他突然聞到了那股藥香味，他馬上收回隨意放著的腳，站回軍姿，全身的肌rou緊繃起來。

沈忻被這種情緒感染，他的心口開始發(fā)熱，連著手腳也開始發(fā)熱。

他走進(jìn)了一個他期待已久的夢境。

永卿好像就代替了他，上了他不能上的戰(zhàn)場。

他走進(jìn)永卿，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

永卿身子僵了僵，他轉(zhuǎn)過身，輕輕也環(huán)抱住沈忻。

后面的小兵開始竊竊私語，過了一會，有些還直接吹起了口哨。

永卿沒有管他們，他低頭看著沈忻。

沈忻不是會做這種行為的人，他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沈忻，他想起沈忻出身于將門世家。

他的心抽疼了一下，他這次用了些勁，牢牢地抱住了沈忻。

抱了一會兒，時間也快沒了，出征的號角已經(jīng)響起。

沈忻放開了永卿。

永卿看了看沈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在沈忻的嘴巴上碰了一下，一觸即離，像是沒有碰到過。

永卿沒再磨蹭，轉(zhuǎn)過頭，舉起手里的槍，帶著軍隊直接走了。

第二十九章

接近春節(jié)，皇城內(nèi)的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燈籠，貼上了春聯(lián)，黑夜中的紅布隨著寒風(fēng)瑟瑟飄動，街道里沒有一人。

最中間的巍峨皇宮里的御書房卻還是亮著燈，李毅批奏折批得有些煩躁，頭上的青筋隱隱突出。

這一年北疆異族的不安分，他都看在眼里，之前他就知道北疆必有一戰(zhàn)，所以他之前一直默認(rèn)削減軍餉，充盈國庫，為的就是為以后的戰(zhàn)爭作打算。但是現(xiàn)在，岳亓送來的折子中，說了倭寇竟然從南朝偷渡人口，更是有些商人為了所謂的“安置流氓”而販賣人口給倭寇。

因為南朝的領(lǐng)土被異族占領(lǐng)多年，許多百姓已經(jīng)默默地將那些劃為異族的土地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記得自己是南朝人。所以他的心思幾乎都放在北疆上，東岸也一直平靜，他難免沒有顧全。

而現(xiàn)在，東岸也開始出事了。

他咬一了下唇，放下了筆，靠在了椅子上。

腰上傳來舒服的感覺，不是以前的堅硬的木板似的觸感，李毅又往身后靠了靠。

一旁的褚總管笑著，走到桌案的旁邊，“皇上，皇后娘娘墊的墊子靠的可還舒服？”

李毅轉(zhuǎn)頭看向褚總管，有點意外地問:“是、是皇后墊的？！”

褚總管走上前，沏了一杯茶給李毅，說:“是啊，皇后娘娘見皇上政事繁忙，看著硬梆梆的椅子啊，就讓人墊了個墊子?！?/br>
李毅低頭看了看那杯茶，杯上還浮著幾片茶葉，將舒未舒，像一片小舟一樣浮在上面，隨波浮動著，不知所處。

自大婚后，李毅就從未在昭陽殿留寢過，幾乎都是休息在自己的寢殿里。

政事繁忙是借口，只不過他自己不想去，只是偶爾會去看望看望。

越樂是越太傅的女兒，一個恬靜淡泊的女子，整個人透徹而又聰慧。李毅每每看見她，心里的煩躁就會隨著對方而安靜下來，也能想清很多事和人，那些執(zhí)念也就慢慢地在消散，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心里向往著，于是去看望的次數(shù)也在不知覺中越來越多?？墒牵綐樊吘故窃教档呐畠?，自己起初也不是自愿迎娶對方，而且對方或許也是被自己的母親赫太后拉進(jìn)來的。

而且，兩人在大婚之夜也未有夫妻之實。

李毅心想，自己與沈忻那點關(guān)系都被朝堂議論紛紛，自己也確實有對沈忻的情誼，現(xiàn)在卻轉(zhuǎn)頭娶了別人，這個別人還很有可能知道他的那點心思。

他難免有點無地自容。

現(xiàn)在他盯著茶杯里的水，看著那茶葉慢慢地徹底綻開，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去昭陽殿。”

“皇上今晚是要在昭陽殿休息嗎？”

“是?！?/br>
“奴才馬上讓人通知昭陽殿?！?/br>
說著，褚總管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朕現(xiàn)在就過去。”

褚總管腳下趕緊轉(zhuǎn)了個頭，快步走了回來，“是，那奴才就不吩咐下人了，奴才這這就扶著皇上過去?！?/br>
李毅擺了擺手，走到門口，笑了一聲，說:“褚總管，朕自己一個人過去。”

褚總管愣了愣，而后又蹲下來，“奴才恭送皇上?！?/br>
李毅到昭陽殿的時候，殿里還點著燈，李毅的腳步頓了頓，但還是敲了敲門。

“皇上請進(jìn)來吧。”

聲音里聽不出喜悲，也沒有起伏，卻是像冷泉一樣流過人的心里。

李毅開了門，笑著說:“皇后是怎么知道是朕的？”

坐在梳妝臺上的小巧的人影站了起來，轉(zhuǎn)頭看向李毅，帶了點笑意說:“猜的。”

接著，那個人影轉(zhuǎn)過屏風(fēng)，穿著白色的寢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皇上未納妃子，也無才人，后宮之中只臣妾和太后兩人，太后向來早睡，深夜能來臣妾宮中的也就只有皇上了吧?！?/br>
越樂走到李毅的眼前，行了禮，“臣妾拜見皇上?！?/br>
李毅伸手扶起了他，他看著那張不甚漂亮但是充滿柔和的臉，他嘆了一口氣，“皇后果然聰明，朕批奏折批得乏了，走走逛逛就到了皇后的昭陽殿，就想來看看。”

越樂輕輕笑了笑。

李毅扶著她的手突然握住了她，越樂抬頭看著李毅。

那雙眼睛跟沈忻很不一樣，大大的，圓圓的，里面還泛了點晚睡的紅絲，現(xiàn)在里面只映了他一人。

“皇后難不成一直在等朕？”

“臣妾是皇上的妻，自然是要在意皇上的”，越樂的眼睛彎了彎，接著說，“這是臣妾的該做的，也是……也是臣妾想做的?！?/br>
“想做的嗎？”

窗外的月光打進(jìn)來，地面上倒映著兩人靠的很近的影子，影子被拉地很長。

李毅盯著越樂，微微瞇起眼。

越樂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李毅還看到了她壓著要翹起的嘴角，李毅垂下了眼，慢慢地湊了過去。

一陣風(fēng)吹過，簾上兩個相纏一起的影子清晰無比。

而這一陣風(fēng)的盡頭，正有一批大軍逐漸逼近邊線。

永卿到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股白霧隱隱地飄在天空的盡頭。

一批士兵顯出了原形。

永卿猛地睜大了眼。

那批軍隊里混著南朝人和異族人，他們居然征用南朝人，讓南朝人殺南朝人。

永卿的心有點亂了起來，同時他也清晰地認(rèn)識到南朝已經(jīng)遺棄他們的人民多久了。就十幾年的時間里，人民就可以忘記了，人民都是這么健忘的人啊。

十幾年的時間里，老的一代死去，而年輕一代早就戰(zhàn)死在沙場，而被剩下的幼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