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念航輕輕笑了一聲，說：“那你回頭再去洗個(gè)澡吧，讓我再抱一會(huì)兒。”

左問的生活變得單調(diào)而固定。他學(xué)易之航畫畫，畫著畫著發(fā)現(xiàn)畫畫能讓自己平靜，于是開始每天在畫畫、鍛煉身體中度過。每隔一段時(shí)間的催眠，其實(shí)他并沒覺得有什么用，至少目前為止，他根本感覺不到身體里有易之航的存在，醒了也根本不記得催眠過程中發(fā)生過什么。但去總比不去的好，沒有誰比他更想讓易之航回來。那堆保健藥品也吃了大半，配合鍛煉，入冬的時(shí)候，身體總算不再孱孱弱弱的了，還和左念航去爬了山。

偶爾，也會(huì)因?yàn)橄肽钜字蕉酥撇蛔_動(dòng)。

左念航申請了一年的假照顧左問，醫(yī)院知道他的情況，沒說什么就批準(zhǔn)了。他天天就陪著左問畫畫加鍛煉，偶爾出去見見鐘共鐘央。左問本來問過他為什么沒去工作，他隨便編了個(gè)退位讓賢的借口給糊弄了過去，左問再問他是什么公司，他又隨便說了個(gè)小廣告公司蒙了過去。

左問對左念航算是卸下心防了。

圣誕節(jié)到了。

左問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棵圣誕樹，對身邊的左念航說：“這是我當(dāng)初送給之航的。他沒見過圣誕樹，乍一看見特別喜歡，我就托鐘共買了送來了。到家看見這棵樹的時(shí)候，他高興瘋了，我也……”

“你想他了。”左念航說。

左問頓了頓，說：“特別想。”

我也是。左念航在心里說。

晚上兩人隨便吃了點(diǎn)飯，對于左問來說，沒有易之航，什么節(jié)日都是多余。

左問吃完飯歇了一小時(shí)照例出去跑步，左念航也照例陪著。左問很早以前說過不用陪他，左念航?jīng)]聽，左問也懶得和他計(jì)較了，這孩子缺少家庭關(guān)愛，自己就多包容些吧。

跑完步，回家洗了澡，左問突然想畫畫，就去了書房。書房在他拿起畫筆的第一天就改成了他的畫室，那張易之航睡過的單人床后來也被移到了客廳，讓左念航睡著。

左念航側(cè)臥在床上看著對面一閃一閃的圣誕樹，說：“圣誕快樂，書房里張牙舞爪的小老虎?！?/br>
圣誕快樂，客廳里受了傷的大灰狼。

作者有話要說：

后天繼續(xù)~

關(guān)于人格分裂，這章里講得很清楚啦。

第28章第28章

煩躁。

畫不出來。

明明日日夜夜頂著這張臉，為什么就是畫不出來？

明明只要想一想就能讓他硬起來的臉，刻在心尖上的臉，為什么就是畫不對？

哪哪都不對。

易之航，易之航，為什么就是畫不出易之航。

這張臉，這具身體，似乎都在和他作對。

“是你要回來了嗎……”

“我好想你?！?/br>
“不行，你不能回來！左念航和我太像了，你會(huì)被他騙的，你會(huì)忘了我的，不行！”

“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悄悄的，就在書房。老李告訴我當(dāng)初我摔下樓直接把你給嚇暈了，膽子真小，肯定以為我摔死了吧？你快出來看看我，我活著呢?！?/br>
“你不出來見我，那你讓我給你畫一幅畫好不好？我太想你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畫不出來！你不肯見我，還不讓我畫你！”

“你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不，不對。我知道你沒死，你肯定沒死。我都沒死，你死什么死！”

“為什么不讓我畫你！”

……

左問迷迷糊糊睡到一半感覺書房有動(dòng)靜，還挺大聲，心里一驚，趕緊跳下床往書房跑。門一打開，里面在地上坐著的那人也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眼淚糊了滿臉。屋里本來立著的支架已經(jīng)倒了，支架上的畫紙也被涂得亂七八糟。調(diào)色盤就反扣在支架腿上，地上撒得到處都是畫筆和一堆被揉成團(tuán)的畫紙，以及那一地色彩凌亂的顏料。

“……左問？”那人沙啞著嗓音，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左問心頭猛地一跳，聲音顫抖著：“你……叫我什么？”

“左問——！”易之航邊喊邊爬起來往左問身上撲，“我一定是在做夢吧?！?/br>
左問沒敢動(dòng)，就這么僵硬地任他抱著，是真是假？眼前的易之航，是真是假？“易之航……你別耍我，你可千萬別耍我……”

易之航把頭埋進(jìn)左問脖頸里，哽咽著說：“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明明前一秒還拎著飯菜在你辦公室樓下和你說話，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家里的書房拿著畫筆在畫畫。我還看到你從樓上摔下來了，嚇?biāo)牢伊恕晕椰F(xiàn)在是在做夢吧？你不可能還活著了……”

左問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能感覺到易之航噴在他脖子上的呼吸，易之航的眼淚，易之航身上的溫度，易之航對他的依賴……他回來了？他回來了？易之航……他真的回來了？“你……真的是……易之航嗎？”

易之航抬起頭，淚眼朦朧地說：“我不是易之航，那我是誰？”

左問猛地吻住了他，管他是真是假，管他是走是留，就算大夢一場，他左問也要死死抓住機(jī)會(huì)不放。

……

客廳里交織著激烈的喘息。

左問掐著易之航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惡狠狠地問：“還走不走了？嗯？易之航，你他媽還……走不走了？！”

“嗯……不走，左問，我不走……”

左問用力一挺身，刺激得易之航又啊地叫了一聲，頂?shù)盟雮€(gè)頭都出溜出了沙發(fā)。左問一口咬住他的喉結(jié)，帶著鼻音說：“真他媽想咬死你……你騙我，你他媽的騙我！嗯……你還會(huì)走的，你還會(huì)走的！你走了我他媽怎么辦？嗯？我他媽……怎么辦！”

易之航?jīng)]再說話，只摟緊左問更賣力地迎合著。有兩滴熱燙的液體滴在了他脖子上，易之航捧起左問的臉吻住他的嘴唇，兩行淚珠也隨之滾落。

……

……

從沙發(fā)到臥室，做了三次。

易之航累極了，但是他不敢睡，他怕睡過去，左問又沒了。

左問也不敢睡，他怕一覺醒來，易之航又變成了那個(gè)渾身是刺的自己。

“左問，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币字脚孔髥柹砩险f。

左問親了親他的腦門，說：“猜出來了。沒以前那種傻勁兒，連哥都不叫了?！边@算不算是意外驚喜？

易之航笑了一聲：“你上.我我都沒計(jì)較，你還跟我計(jì)較稱呼?。俊?/br>
左問也笑了一聲，“怎么，不舒服啊？”說著還拿胯頂了頂易之航。

易之航嘿嘿一樂，說：“舒服。你呢？之前我……你舒服嗎？”

“我也舒服。”左問說。

兩人又是一通樂。

終于止住了笑，左問想了想，說：“是今天醒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嗎？”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