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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是孩子媽,離婚時兩人也沒鬧翻,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討厭她。何老師也一夜沒睡好,翻來覆去把江老師折騰了一宿。“天都快亮了,你睡會兒吧?!苯蠋煙o奈地說。“兒子一夜沒回來,我當媽的怎么可能睡得著?!?/br>“你這也cao心得太多了,他都多大的人,在外面過夜沒什么?!苯蠋熤类嵤|回來是為了什么,他既不反對也不贊成,“過日子的是奕峰自己,你就讓他自己決定吧?!?/br>“怎么說就算他跟男人過,你也不反對了?”何老師覺得自己做這么多,竟然連愛人都不支持,氣得坐了起來。“反對有用嗎?”江老師拿衣服給愛人披上,“我們的話奕峰要肯聽,能三十好幾才結(jié)婚?當時鄭蕓要沒懷孕,他能結(jié)?離婚后,你也沒少念他,相親也沒少安排,他哪次聽你的?你以為他會突然轉(zhuǎn)性,這次乖乖的和鄭蕓復(fù)婚?”“我知道你當年看不上鄭蕓,那會兒我也覺得她太小太任性,倆人不長久。可現(xiàn)在鄭蕓不一樣了,又是昊昊媽,奕峰有什么看不上人家的。他們復(fù)婚是最正確的。”何老師堅持自己的想法。“鄭蕓再好也要奕峰覺得好才有用,他看不上,再正確也沒用!”“有沒有用,也比跟葉孝銘在一起有用!”“你怎么就認定是他呢?也許根本就沒這回事?!?/br>“那是你太遲鈍,等你看明白,你兒子也回不來了?!?/br>“什么回不來,就算奕峰跟男人好,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再說都有昊昊了,他就算不再生孩子也不能說他錯啊。”“那是我的錯了?我多管閑事,我棒打鴛鴦!”何老師覺得特委屈,又哭了起來,“對你來說,有人傳宗接代就行了是吧?以后兒子要怎么過都不用管,你就做好人,我是壞人,我最壞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錯了,我不該那么說,我是壞人,你才是好人,天底下最好的mama,最關(guān)心孩子,最為孩子將來考慮。”江奕峰哄人的本事多少遺傳至他爸,“等奕峰回來我就罵他,把他關(guān)家里,讓他和鄭蕓復(fù)婚,再給你,不是,給我們生個大胖孫子,最好是孫女,像你,又溫柔又賢惠又有本事……”“艸他媽的王八蛋,假酒,通通是假酒!”江奕峰把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他已經(jīng)喝了快二十個小時了,酒柜里的各種好酒眼看就要被糟蹋光了。可他還是沒醉,腦子里清醒地記得葉孝銘的每句話,眼睛里清楚地看見葉孝銘每個表情,鼻子聞到葉孝銘的味道,手上是與葉孝銘肌膚相親的感覺……心缺了一個角,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風一直往里灌,血液被凍僵,流不到腦部,阻斷了思維,人變得癡傻,七情六欲全部消失,如行尸走rou,游蕩在沒有葉孝銘的時空。這就是現(xiàn)在的江奕峰,他在自己的房子里像當初抱著葉孝銘參觀一樣,拎著酒瓶走過每個角落,嘴里重復(fù)著曾經(jīng)兩個人的對話。浴室里,臥室里,兩具交疊的身體如此魅惑,情動的呢喃如此誘人,高潮的釋放如此美麗。江奕峰躺在床上,抱著枕頭,嘴里叫著孝銘,把手伸進褲子里,擼著硬邦邦的下身,卻始終得不到釋放。時空突然錯位,世界突然坍塌,否則怎么會沒有葉孝銘,怎么會只剩他一人。江奕峰砸碎了映出他孤獨身影的一切,四濺的碎片如他的心散落一地,把他切割得扭曲變形。“峰??!”何老師看著坐在昏暗房間里的兒子,就像怕驚嚇到他一樣,聲音很輕很輕地呼喚。放心不下的何老師吃完午飯后決定到江奕峰自己的房子去看看,鄭蕓主動提出同行,于是兩個人看見了陌生的江奕峰。房子里充斥著酒精的味道,一樓沒找到人,何老師和鄭蕓就上二樓,直接去江奕峰的房間。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蜷縮著身子,佝僂的后背看上去那么孤單寂寞,那么傷心痛苦。滿地的玻璃碎片,四處滾動的酒瓶顯示著男人無處發(fā)泄的情緒。他經(jīng)歷了什么,他承受著什么,讓他脆弱得如此不堪一擊。(此處突然想起羅大佑的)“媽?!苯确逄痤^,胡子拉渣的臉上眼睛通紅,幾道玻璃劃破的傷口滲出血來,凌亂的頭發(fā),邋遢的衣服,嘶啞的嗓音,詭異卻令人心酸。“媽在這?!焙卫蠋熜⌒囊硪淼刈叩絻鹤由磉?,蹲下來撫著他的頭,“峰啊,媽在這,有什么事就跟媽說?!?/br>江奕峰沒有回答,慢慢把頭重新埋進雙膝間,雙手抱著后腦勺。何老師看著江奕峰這樣,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輕輕地撫著兒子的后背,恨不得替他背起身上不知名的重擔。“媽,我怎么辦?怎么辦?”江奕峰的聲音透著凄涼與無助。什么事情怎么辦?何老師沒問,她知道兒子想說就會說,此刻她只需要靜靜地聽著。“孝銘沒了,怎么辦,沒了……孝銘……孝銘……”江奕峰終于說出了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葉孝銘三個字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何老師聽著兒子壓抑的哭聲,顫抖的肩背像火一樣從她的手燒到她的心。滿室的昏暗是痛苦凝聚成的,滿室的酒氣是悲傷醞釀出的,千千萬萬的玻璃碎片折射著江奕峰無處安放的愛戀。站在門口的鄭蕓看著痛哭流涕,不知所措的江奕峰,明白自己真的已成過去,更明白江奕峰由始至終從沒愛過她。一個愛得如此投入,如此刻骨銘心的男人是如此迷人,鄭蕓想要這樣的男人,想被這樣的男人所愛,她不要成為男人放進屋子里的一件家具,成為男人對外展示的配件,所以即使聽出江奕峰所愛的人已經(jīng)不在,她也不愿當替補。既然沒有將來,何必再糾結(jié)于現(xiàn)在。鄭蕓悄悄地離開,給自己對江奕峰的戀情畫上一個句號。何老師抱著兒子,心里反復(fù)地問自己:錯了嗎?身為母親,到底希望孩子怎么樣?走對的路,過對的生活??墒裁床攀菍Φ??評判的標準又是什么?昨天的對會不會成為明天的錯?昨天的錯是否就會一直錯下去?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教會孩子分辨是非就已盡到父母的責任與義務(wù),接下去也許該讓孩子自己去選擇,自己去判斷,讓他經(jīng)歷他的選擇,讓他承擔選擇的結(jié)果。父母可以提建議,卻不能做決定,畢竟人生是孩子的,不是父母的。早已成年,事業(yè)也小有所成的江奕峰怎會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人最適合他。他愿意付出,愿意承擔,以此換取他要的幸福,而不是強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