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嗎?！焙涡拊谀X海里輕聲叫。

BB打了個哈欠，“怎么了？”

“葉斯他……”何修猶豫了一下，“他是不是心臟不大好？”

“為什么這么問呢?！盉B語氣平靜。

何修說出心里想法，“他非常容易被嚇到，而且每次反應(yīng)都很強烈，還會提到心臟病這個詞。”

“正常人也會說這個詞吧。”BB淡淡地說道。

“正常人會說，我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了，而他說是，要是有心臟病都能讓你嚇去世?！焙涡揞D了下，“乍一聽好像沒什么區(qū)別，但仔細(xì)揣摩下，說話人思維角度完全不同?！?/br>
腦海里那個聲音沉寂了好一會，何修懷疑她是不是又瞌睡了，BB突然嘆口氣，“你真很敏銳?！?/br>
“所以我猜中了？”何修心里沉了一下。

BB說，“我真不能和你討論葉斯事。你有什么別想問我嗎，比如突然出現(xiàn)新同學(xué)？”

“我對別人不感興趣?！焙涡拚Z氣平靜，偏頭看見葉斯腦門上發(fā)了一層薄薄汗珠，于是側(cè)腕過去繼續(xù)給他扇著風(fēng)。

BB笑了笑，“你敏銳都給葉斯一個人了?！?/br>
“嗯?！焙涡薏⒉环瘩g，“休息吧，晚安?！?/br>
何修不怎么困，一手給葉斯扇著風(fēng)，另一手點著手機看一個很無聊漫畫。清晨五點多時候溫晨桌上臺燈突然亮了起來，何修意識到來電了，下地開了空調(diào)，等到屋里溫度變得舒適，他才重新躺下。

葉斯發(fā)現(xiàn)上午課何修一分鐘都沒聽，起先他以為何修在偷看漫畫，后來說了兩句話何修都沒反應(yīng)，他就用兩根手指掀開虛假物理競賽題庫封皮，露出里面漫畫書，又掀開虛假漫畫書，露出了藏在漫畫書后頭睡覺何修。

葉斯看著何修歪在一條胳膊上用書擋著臉偷偷睡覺樣，莫名被踩中了笑點，趴在桌上一個人樂了好半天。

下午第二節(jié)課后，老馬抱著一個上面掏了一個圓洞紙箱進(jìn)班級，說道：“家長會是半小時后，我現(xiàn)在再發(fā)一下小卡片?！?/br>
他說著從兜里掏出兩摞卡片，跟上次小粉卡一樣，只是顏色變成了小黃。

老馬說，“放學(xué)之前，大家想一樣要送給家長禮物，把禮物寫在小卡片上，然后放到這個箱子里。匿名還是署名都行，但是會挑一些家長上來抽念，所以署名有風(fēng)險，需謹(jǐn)慎?！?/br>
溫晨舉了一下手，“有金額限制嗎？”

老馬笑說，“反正空頭支票，你寫航空母艦也行?！?/br>
大家悶頭開始創(chuàng)作，老馬拍了拍那個空箱子，“我先去準(zhǔn)備家長會幻燈片了，大家寫完了塞這里，值日生留下值日，剩下人可以走了。”

“老師，我能送我爸套套嗎？”又一個人舉手。

老馬笑，“可以，但你這種過河拆橋觀念我不太認(rèn)同。”

班級里又哈哈大笑，葉斯也跟著笑了一氣，“老馬從早到晚都在想辦法逗我們樂?！?/br>
“緩解學(xué)生壓力?！焙涡抟残π?，抻直胳膊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才算是醒覺了。

葉斯筆尖頓在卡片上，有點不確定，“你送你爸什么禮物？”

“我媽。”何修說，“今天中午發(fā)短信說我爸最近省里開會，沒空過來。我打算給我媽畫個烤箱吧。”

“嗯？”葉斯驚訝了一下，“你家沒有烤箱嗎？”

“沒有。”何修說，“之前有，后來被我媽烤糊，我爸就不讓她再買了。但我之前收拾東西看到我媽年輕時日記，她想做烘焙師想了整一個青春?！?/br>
“啊?！比~斯眼神茫然了下，“你媽好可愛，跟上次打電話時印象不太一樣。”

何修嗯了聲，“她就有時候會特別自我，但平時又很好說話?！?/br>
葉斯頓了頓，嗯了一聲。

葉斯攤開紙，想了想，低頭畫了一個小小長方形，在下邊先寫下“葉賺錢”三個字，工工整整地寫下他爸身份證號，又在上面畫了個指向右邊箭頭。

箭頭左邊寫“世界各地”，箭頭右邊寫家里地址。

寫完之后葉斯換了一只鉛筆，翻過去在背面又寫了一行字。

“有些病不是賺錢就能治好，不如回家吧?！?/br>
葉斯寫完后又用橡皮擦掉，在背面重新畫了一張車票，這一次他寫下了自己身份證號。

箭頭左邊，高三。箭頭右邊，新生。

葉斯捏著那張小卡片想，如果背面車票能兌現(xiàn)，那正面車票也能兌現(xiàn)了。

“你寫了什么？”何修湊過來，葉斯順手把卡片揣進(jìn)了兜里。

何修挑眉，“這么神秘?！?/br>
“那當(dāng)然?！比~斯干笑兩聲，“寫得亂七八糟，我不打算交了?！?/br>
何修說，“家長會時間緊，估計也就抽兩三個人，未必能抽到你。”

葉斯聞言只是點點頭，但仍然沒有要交卡意思。何修只好自己上去把卡片交了，回來問道：“我們怎么說？”

“先回宿舍收拾東西?！比~斯抓起書包，“然后來這找我爸拿上他給我?guī)禺a(chǎn)什么，再然后直接回我家。”

“行。”何修說。

回去路上葉斯尾巴骨又開始疼，這次摔得挺神奇，早上起來還以為沒事了，一天也沒什么感覺，結(jié)果這會又開始了。

“你東西多嗎？”何修扭頭看他。

“挺多?！比~斯想了想，“光要帶回去厚被褥就得塞個拉桿箱了。”

“沒事，我?guī)湍闾?。”何修說，“你等會告訴我都有哪些需要拿。”

何修說幫提，實際上連收拾和裝箱都承包了，葉斯就干了個指揮活。倆人一來一回折騰了不少時間，等到終于磨蹭回教學(xué)樓，家長會已經(jīng)開始二十多分鐘。葉斯走到后門從小玻璃窗往里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班級一片黑，大白天拉著窗簾關(guān)著燈，投影儀亮著。

老馬在放照片，現(xiàn)在屏幕上是調(diào)班那天走廊，一個三班男生興高采烈地抱著書包往四班走那一幕。

葉斯偷偷把門推開了個縫，讓老馬聲音傳出來點。

“說什么呢？”何修壓低聲問。

“說我們這些孩子其實都對自己有要求，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非常有數(shù)?！比~斯把聽到話大概復(fù)述了一遍，他主要想看看老爸跟何修mama在一起開家長會是什么樣，而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