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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他的忠心,從拿到這本秘籍時,他就回不了頭了。成了天下第一,可他付出的代價又何其慘重。任盈盈與向問天口口聲聲說東方不敗害了任我行,把他關在西湖下折磨了十二年,可他們怎么不想想是誰先害得誰?任我行還有個女兒為他復仇、送終,東方不敗又有什么呢?他什么也沒有,連個真心對他的人都沒有。他那么信我,可連我也在騙他。就在我怔怔出神時,忽然聽見那女人問:“劉管事手下,可有個叫楊蓮亭的人?”猝然聽見自己的名字,我下意識轉(zhuǎn)頭,便剛好對上朱寒怨恨的目光。我與他們隔了幾步遠,劉管事一扭頭也看到了我。他見我一身臟兮兮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不情不愿地指著我:“這便是楊蓮亭?!?/br>素蕓深深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緩緩微笑:“你就是楊蓮亭?”我緊繃著臉點頭。“教主有命,從此你就隨我在內(nèi)院伺候,”素蕓笑容無懈可擊,“以后教主每日的吃食、宵夜、茶水,就由你負責了?!?/br>我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不知為何,我心頭并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有點苦澀。前世我費盡心機、千辛萬苦才爬到他身邊,今生明明死了心,卻輕而易舉得到了。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可面上我一直沒吭聲。見我滿是黑灰,又一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傻的樣子,素蕓的眼里飛快閃過一絲鄙夷,但她的聲音卻比誰都親切溫和,“蓮亭,你回屋收拾收拾,就跟我走吧。”蓮你祖奶奶的亭,我渾身一抖,毫不掩嫌惡地說:“素蕓姑娘還是叫我楊蓮亭的好,免得惹人誤會?!?/br>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可能從來沒人這么不客氣跟她說話。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前世我被她騙得兜襠布都不剩,今生我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徑自回了屋子。我沒什么東西,就一個包袱,幾乎馬上又出來了。本想等瘦猴回來和他道別,但那女人一個勁催促,我只好給他留了一張字條。一路上她再也沒有跟我說話,而我跟在她身后,只覺得前路茫茫,不知所措。那個院子有太多回憶,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足夠眷戀。我怕我一走進,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第9章分食素蕓帶著我走了后門,穿過一條長廊,有一角小門。門外接著一條抄手游廊直通東西兩個小院,那兒置了十幾間廊房,專門給下人落腳。我倒是沒住過這兒,我來內(nèi)院先是跟紫衫侍衛(wèi)們擠一間屋子,沒過兩日,我就被東方看中了,搬去了他屋子,他住的是個套間,我就睡在外面的小塌上。說實在的,我至今也不曉得當初東方看中了我什么。那時我因為武藝不好在侍衛(wèi)中備受排擠,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刀,我不想讓其他人看笑話,就一個人偷偷跑到鯉魚池后頭練,那兒偏僻,幾棵高大的老槐樹密密地連在一塊兒,沒什么人來。練得熱了,我干脆脫了上衣,胡耍一通下來,滿身臭汗,guntang的汗珠順著脊椎爬下,癢得我回身一抹,就看見了月亮門那兒,有個人抱著手臂立在紫藤攀繞的拱門下,遙遙遠望著我的方向,似看得入神,可一見我回頭,那人“呼啦”一下就消失了。那時的我哪里見過這樣高深的功夫?嚇得一屁股坐地上,還以為白日見鬼了。結(jié)果第二天我就得了令,以后就跟在教主身邊貼身伺候。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兒之所以沒人來,壓根不因為偏僻,是因為臨著一座老舊的樓閣,那二層小樓外表風吹雨淋,一整面墻都攀著爬山虎,斑駁不堪,門上掛著大鎖,灰撲撲的,常年無人進出。我以為是廢棄的屋子才敢在那兒放肆,誰知里頭藏書豐富,神教里八成的武功秘籍、內(nèi)功心法都在里面,就連史書兵法、詩詞歌賦、話本游記、春宮圖也應有盡有。二樓還被東方當成了書房。也不怪我誤會,他來了,就沒走過正門,足尖一點就輕輕巧巧地飛上了二樓,關得嚴絲合縫的窗子,他掌心凝著內(nèi)力,隨便一推就進去了。就這么巧,書房有一扇小窗正臨著那株老槐樹,教主坐在窗邊,抱著一杯茶,看累了書,稍稍低頭,濃密樹影之間,我打著赤膊,耍猴一般毫無章法舞刀弄棒的樣子,一覽無余。起先,他大概是把我當樂子看的,后來怎么就變了味,我跟他都鬧不明白。也不怪后來童百熊罵我是個不知廉恥的佞幸之寵,任誰打聽了東方怎么留意的我,都會認定我圖謀不軌,故意……以色牟利。說不定東方也是這么認為的,畢竟我之后貪財攏權的行徑恰恰證明了一切。我就這么發(fā)著呆跟著素蕓去領了鋪蓋衣服鞋襪,又隨她走到了抄手游廊的盡頭,她停下來,大方地擺擺手說:“你自己選個喜歡的屋子住吧?!?/br>內(nèi)院很大,能在東方身邊留下伺候的人少,空屋子就多了。“你自己去收拾吧,也歇息一下,酉時我?guī)闳N房認認人,教主的晚膳就交給你了?!彼厥|輕柔地說完,又對我親切一笑,便離開了。我剛剛給她難堪,她這會兒就已經(jīng)面色正常,語氣溫和,一點也不介懷的樣子。我瞥了她一眼,對她的警惕又深了一層,默默往最近的屋子走。屋子不大,一張小木床,桌椅板凳,燈臺夜壺,木頭箱子,我掃了掃灰,把鋪蓋放下,就這么在內(nèi)院落腳了。離酉時還挺早,我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覺得肚子餓,就熟門熟路地往外走。內(nèi)院里就有個小花園,人工鑿開的池塘,上頭種著睡蓮,后面一片鸞枝,春天一來就開得粉粉嫩嫩,云霞一般堆在枝頭,風一吹,紛紛揚揚落滿肩頭。去花園前先去了趟廚房,我沒進去,直奔廚房后面圍出來的一小塊菜園子,偷挖了兩枚胖地瓜,一路上又撿了一懷抱的樹枝枯葉,這才一頭鉆進鸞枝林子里,找了個背風的泥地,摸了個石頭坐下,生火烤地瓜。我不敢偷吃廚房里的食材,但吃兩個地瓜應該不會被怪罪。挖了個土炕,撿了石頭像個堡壘似的圍四周,只留了一個小孔,然后生火燒了一會兒,我把地瓜扔了進去,再一腳把石頭土塊全踹倒,讓地瓜埋在土坑里火熱熱地悶熟。小時候在鄉(xiāng)下野慣了,那會兒我是小孩子里地瓜烤得最好的,而今手藝也沒有生疏。等了半個時辰,地瓜甜糯的香氣就沖了出來,我饞得直咽口水,連忙用小棍把地瓜扒拉出來,喜滋滋地用衣服兜著,正想下嘴,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