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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抿著嘴唇,把他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脫下來,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他。東方的身體止不住地微微發(fā)抖,甚至不自覺地縮成一團,我知道這是反噬的原因,也是他在這種情況下還在冷水里泡了很久很久的原因,我能摸到他的指腹都被泡得發(fā)皺了,而今,他連嘴唇都是發(fā)白的,全身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好像一塊冰。我緊緊地抱住他,胸前卻硌著一個yingying的東西。“楊蓮亭……”東方的聲音因為寒冷而有些顫抖,但他的表情是高興的,他仰起頭看著我,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把死死護在懷里的檀木盒子打開給我看:“你看,我找到了!”我看著他,心里像是被刺了一刀,一股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火讓我一把搶過那個盒子,扔到了一邊。東方著急了,馬上推開我,連忙伸手去抓那個裝了三尸腦神丹解藥的盒子。“你不要命了!”我拽住他胳膊,怒道,“為了幾個藥丸,你連命都不要了嗎!”東方低頭沉默了一下,還是甩開我,赤著腳,一步一步過去將盒子撿回來,用袖子搽干凈,低聲說,“這不是藥丸,是你的命?!?/br>“是,里面有多少?沒有被水化開的又還剩多少?我能靠著這個藥再多活幾年?”我攥緊拳頭,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如果你不在,就算我活到一千歲一萬歲,又有什么用!”東方回過身,在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的燈光中,緩緩向我走回來。“原來你也會這么說,”他把頭輕輕抵在我肩頭,“我也一樣啊。”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像是隨時能被風吹散,但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石頭似的砸在我心頭,無法克制那種動容,我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逼回眼底的潮氣,我說:“東方,我對不起你?!?/br>他閉著眼睛,搖搖頭。“楊蓮亭,你說我們是一家人?!?/br>我說不出話來了。我用力拉過他的手,轉(zhuǎn)身半蹲下來,讓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東方在我背后沉默了一會兒,抓著盒子的另一只手跟著摟上了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背上。我一手提燈,只能單手托著他,就這么慢慢走向藥先生的茅屋。燈火搖晃著,我們兩人融在一起的影子也搖晃著,長長地拖在身后,路上寂靜。東方雖然瘦卻不輕,他兩條腿自發(fā)地勾在我腰上,全部的體重壓在我背上,沉甸甸的,我彎腰馱著他,就像馱著一生所有。☆、第38章解毒背著東方一路走回來都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聳一聳背,把他往上托。側(cè)過頭去看他,他閉著眼,腦袋搭在我肩膀,鼻尖蹭在我耳后,呼吸輕淺,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但我的腳步不由慢了下來,讓他少受一點顛簸。茅屋還亮著燈,從窗子透出來,照得窗下一片暖黃。藥先生坐在小凳上,面前放了一只裝滿藥材的簸箕,正用楠竹的研缽將藥材碾成粉,黃狗蹲坐在他腳邊,困得狗腦袋一點一點,東倒西歪。藥先生聽見腳步抬頭,見被我背著東方一頭濕漉漉的長發(fā),皺了皺眉,道:“廚房缸子里有熱水,讓他去泡一泡?!?/br>“等等,”東方進門時就睜開了眼,這會兒兩手一松就要從我背上跳下來,把手里那個雕花檀木盒遞過去,“藥先生,先替本座看看這個東西,里面的丹藥泡了水,不知還能不能服用?是否會影響藥性?”東方身手好,我攔都攔不住,只好慌忙摟住他的腰,把人穩(wěn)住。他光著腳,我不舍得讓他這么踩在地上,就把自己的鞋給他墊著,讓他踩著我。藥先生放下手中的活,打開盒子看了看。這盒子做工非常精巧,蓋子里面多加了一層薄的隔板,這樣盒子里并沒有積多少水,可疊在下面的那些藥丸還是被水融開了。藥先生揀出三四粒完好的放在一邊,說:“只有這些還可以服用?!?/br>東方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藥先生沒有看見,他顯然對盒中的解藥很感興趣,伸進一只手指沾了沾,然后放進口中,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蟬蛻、貫眾、虎杖、青黛、玄參、苦參、全蝎、附子……咦,這都是解毒止痛,回陽救逆的藥,你們誰中了毒?”問完,他又看著東方搖頭,“不,不是你,我給你把過脈,你并未有中毒跡象。”于是他將目光投向我,我點點頭:“是我中了毒?!?/br>“劇毒?”“是。”藥先生眼睛發(fā)亮,奇道:“可你卻并無中毒跡象,行動如常,這是什么毒?”“三尸腦神丹。”東方沉聲回答。藥先生一怔,對我招手:“把右手給我?!?/br>我伸出手,藥先生見中指與食指搭在我手腕上,慢慢閉上眼。片刻,他睜開,又道:“左手?!币姥栽偬柫艘淮蚊},這回他沉默了很久,東方緊張地將唇抿成了一線。過了很久,藥先生搖頭:“體內(nèi)有異物已脫伏而出,使得脈象散亂無序,忽緩忽急,已呈解索之狀,解索脈是五臟絕死之脈,面上看似無妨,但異物已入了五臟,正大肆侵吞人體中的養(yǎng)分,若無藥物抑制,至多挨到端午,他體內(nèi)精髓耗盡,人必死無疑?!?/br>我們都沉默了下來,藥先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盒,里面的解藥已經(jīng)化成了糊糊狀,藥先生又搖了搖頭:“你說那是三尸腦神丹?那么他體內(nèi)的就是尸蟲了,聽聞尸蟲來自苗疆,這與其說是毒藥,不如說是蠱。這盒中的藥的確可以解毒,但卻殺不死尸蟲,吃了也只是多延續(xù)幾年性命罷了?!?/br>東方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既然藥先生能夠嘗出這解藥的成分,不知能否多配一些出來?一年服用一粒,配上百粒,也足夠了?!?/br>藥先生看著東方,隔了一會兒才說:“三尸腦神丹是神教圣藥,煉制方法與配方唯有教主知曉,你叫東方不敗,你的脈象又告訴我你已練了的內(nèi)功心法,想必就是日月神教教主無疑,又何必問出這樣的話?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嗎?”東方垂下了眼皮,我看到他眼中的光一瞬間暗下去。我想他心里是有一點僥幸的,希望這位隱世的神醫(yī)能夠有辦法讓我活下去。三尸腦神丹的解藥也不是那么容易配的,藥先生嘗出來的都是普通的藥材,但解藥還需要一份藥引子,可是我和東方都不知道任我行用的是什么藥引,任我行也已經(jīng)死了。“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徹底殺死尸蟲?!彼幭壬鋈徽f。東方一下抬起眼睛,我也驚愕地看向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