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要是還想要一個孩子就再去代孕一個。”

郝競先接過碗筷隨后問：“你一直不答應(yīng)是因?yàn)椴恍湃挝覇?？?/br>
鍋底在這個時候沸了，季詩禮掀了鍋蓋，兩人間冒起了一大蓬水蒸氣，季詩禮隔著水蒸氣反問：“我給不了你安全感嗎？所以一直要求我也要個孩子？”

兩個人若是再年輕幾歲話問到這里就該大吵一場了，可兩人語氣正常平靜得好比在聊“這個鍋底咸是不是鹽放多了”一樣平常。

點(diǎn)好的菜裝在小碟里被送進(jìn)包廂，季詩禮開始往鍋底里添菜，郝競先看著他忙碌，隔了會很認(rèn)真地說：“我還真是怕你跟別人跑了?！彼恢庇浀盟杳詴r的那個夢，隔著漫天的迷霧季詩禮跟著別人走了，他想要阻止卻又無能為力。

季詩禮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動作頓了下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繼續(xù)忙活去了，他說：“沒關(guān)系，就算我跑了想跟著你的照樣能繞本城好幾圈?！?/br>
郝競先也不因?yàn)樗脑捚x話題，繼續(xù)說：“考慮考慮。”

火鍋吃完季詩禮還是答應(yīng)了這件事，他其實(shí)心中明白郝競先這樣催著他要孩子無關(guān)于信任和安全感，對方想要給他一個他所認(rèn)為的公平以及又一個比較實(shí)在的依靠，世事變遷他們總有一天會再也顧及不上彼此。他無聲得嘆息了一聲，呼出去的氣在空氣里形成一團(tuán)霧氣。

到家后季詩禮先去洗了澡，等郝競先洗完澡出來季詩禮并不在房間，他猜對方應(yīng)該是回了樓上，便抬步上樓，最終在樓上的主臥里找到了季詩禮，季詩禮穿著浴袍坐在飄窗上翻相冊，旁邊放了杯正在冒熱氣的白開水，身后是夜色下這個城市的閃爍燈火，郝競先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他，心里那些紛紛亂亂早已拋卻。

季詩禮抬頭看他，郝競先對他微笑，抬步走至他的身前站定，他往下掃了一眼，這個相冊是季好的。

“幾天不見還蠻惦記她的?！奔驹姸Y翻著相冊跟他說。

“明天去接她回來?！焙赂傁日f，“你一出去就是幾個月怎么沒聽你說過會惦記我？”

季詩禮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下，等他坐下后說：“我也沒說過我不惦記。”

郝競先嗤笑，伸手摟著他的腰，兩個人湊在一起看季好的相冊，看著看著兩人臉上的笑意就更深，偶爾看到季好搞怪的照片兩人同時笑出聲，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又繼續(xù)看照片，相冊翻完，季詩禮把相冊放至一旁，端著水杯喝了口水，隨后又把水杯送至郝競先的唇邊，等他喝過一口又把水杯收了回去，郝競先看著他喝水的側(cè)臉，說：“以前的事你真不用我告訴你嗎？”上輩子的事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徹頭徹尾的過去，他現(xiàn)在愛的該珍惜的都是眼前這個人，沒有必要因?yàn)槟切┣皦m往事讓戀人產(chǎn)生誤會，如今想說更多的還是因?yàn)槟莻€問題，他不想對季詩禮有所保留。

“不用?！奔驹姸Y說得斬釘截鐵，看到郝競先的表情似乎有些怔愣，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就是你那些個情史中的某一個，瞎貓都能碰上死耗子，那么多個碰巧有那么一個讓你記得的也不稀奇。”

郝競先沉默，季詩禮從他懷里退出來，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問：“話都不說了，難道還在這里？”

上輩子的事對他來說現(xiàn)在只是單純的記得，他解釋說：“沒有?！?/br>
季詩禮還算滿意地點(diǎn)頭，端著水杯起身，又拿了放在一旁的相冊說：“不在就行，記憶這種事強(qiáng)求不來，你愛記得就記得吧。”他說完轉(zhuǎn)身把相冊放在桌上然后往外走，郝競先忙起身跟上，問，“你生氣了？”

“沒有。”

“真的？”

“真的?！?/br>
“為什么不生氣？”

季詩禮正走到樓梯前，干脆停了腳步回頭看他，說：“你背我下樓我告訴你?！?/br>
郝競先看他也確實(shí)不像生氣，但是戀人難得有這種類似撒嬌的要求他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他沒有背季詩禮而是走過去彎腰想把人抱起，他剛有所動作，季詩禮就紅了臉，掙扎著推開他自己下了樓梯，嘴上還罵道：“流氓啊你?！?/br>
郝競先跟在他身后振振有詞：“明明是你提的要求，怎么反而說我流氓？”他拉住他問，“你自己走下去還告訴我嗎？”

季詩禮甩開他的手繼續(xù)下樓，他說：“不告訴?！?/br>
郝競先跟在他身后皺著眉說：“要不你再上去，我背你下來？”

季詩禮沒有理他，下樓后直接回了臥室往床上一躺再也不肯動彈，郝競先追問了兩句，見他不答也沒有繼續(xù)問，季詩禮的心思他一向是難猜的，只要沒有生氣就行。

兩人相擁安眠，半睡半醒間有人在他耳邊說：“笨。”

在那刻郝競先突然就想起晚上他和季詩禮一起看季好照片時的感覺，那些照片那些過去只有他們兩個會懂，會心一笑然后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默契早已形成。共同生活這么多年，就算是惰性金屬湊在一起，也早已因?yàn)榉肿舆\(yùn)動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他們已經(jīng)不會再分開，也已經(jīng)分不開了。

他在睡夢中因?yàn)檫@種的認(rèn)知輕笑出聲，隨后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他感覺到有人輕踹他的小腿讓他松點(diǎn)，他的力道已經(jīng)讓人呼吸不暢，他松了些力道。有人迷迷糊糊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翻個身繼續(xù)睡去。

天氣還冷，空調(diào)早已停止運(yùn)轉(zhuǎn)，卻沒有人會覺得冷，因?yàn)樵谶@寂靜的夜里有人的心里溫暖如春，大片的田野里開出了蝴蝶蘭，他記得那是他別扭的戀人送他的第一份禮物，蝴蝶蘭，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