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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有幾位魏國來的人想要見您,說是您族里的人?!?/br>聽到是魏國來的族人,葉煜蹙了蹙眉,說道:“去見見吧。”他去了大廳,的確見到幾個風(fēng)塵仆仆、尚有幾分眼熟的族人,不過與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你們此行為何事?”打頭的那個面色有些沮喪,卻還是揚(yáng)著笑容先問了安,然后才緩緩道來:“聽聞將軍有過繼之意,族長便派我們來問問?!彼f完后,看了看葉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可是過繼了那叛秦的長安君之子?”“呵?!比~煜放下手中酒樽,神情淡淡,也不揭破。他可沒提前放出要過繼的消息,而是直接過繼了子嬰,這人這般說辭,顯然是不滿子嬰的身份,另有圖謀。果然,那族人又道:“族中芷蘭子弟眾多,更與您有血緣之親?!焙盟仆耆恢獎倓偩团e行了一場熱鬧的過繼儀式似的。“子嬰為我嗣子,你們來的正好,也無需我著人遠(yuǎn)赴大梁了,還勞煩告知一聲族長,給子嬰入族譜?!比~煜回到。那人為難道:“可其并非葉氏子,且不滿初度,哪里比得上族中子弟知事呢?”這是在說他的子嬰一定長不大?想過繼給他一個“知事”的孩子?葉煜握著酒樽的手緩緩收緊,目光微沉。“我與族叔應(yīng)有十余年未曾見過了吧?”葉煜面無笑意地說道,他十三歲就搬出了大梁,父親喪禮之后和族內(nèi)幾乎就少有交集了,再之后就是來到了秦國。那人先是下意識點(diǎn)頭,接著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面露尷尬。“族里的孩子是什么樣我可不知道,族叔是打算把“優(yōu)秀子弟”千里迢迢給我送過來嗎?”葉煜悠然問道。那人忙說道:“將軍也可親赴大梁?!?/br>葉煜又是一聲輕笑,先不說這是不是陷阱,就算不是他也不會去,“那我就先謝過族叔好意,先前的事還要勞煩您了?!?/br>那人回憶了一下,想起他說的是給子嬰上族譜的事情,這擺明了是回絕,他想起族長的吩咐,低著頭說道:“不是葉氏的子弟,怕是……不容易上族譜?!?/br>葉煜不怒反笑道:“既如此……待本將親赴大梁后,見了那些優(yōu)秀子弟再論吧?!?/br>那人一喜,當(dāng)是葉煜真的有了過繼族內(nèi)子弟的打算,心道回去也算是有個交代了,便被葉煜打發(fā)走了。“今日有勞奉常了,趙誠你去備份厚禮送去?!边@些人走后,葉煜走出大廳,望了眼天空說道。彗星出現(xiàn)了十六日后總算是消失了,雖然嬴成蟜的叛亂未平,但眾人還是松了一口氣,因此作為彗星消失后的第一樁喜事,葉煜今天這個過繼禮堪稱熱鬧。不過奉常寺這口氣剛松就又要提起來了,因?yàn)槎戮褪琴墓诙Y,并且同天還有祭祀。想到這里,葉煜心生疑惑,他記得沒錯的話歷史上嬴政的冠禮似乎是推遲過,可是就現(xiàn)在來看,并不存在會造成這樣結(jié)果的原因。呂不韋的確勢大,可是在嬴政逐漸長成和嫪?dú)钡呐艛D之下,他現(xiàn)在對朝政的把持力并不高。尤其是在輔政的三位將軍病的病死的死之后,朝政一直在回歸嬴政手中,他能把持的還是那點(diǎn),而且已經(jīng)有些握不住了。至于嫪?dú)?,本身就是嬴政扶持起來暫時牽制住呂不韋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棋子,現(xiàn)在人雖然在雍城呼風(fēng)喚雨,但門下聚集的不過是數(shù)千散沙,可別說是現(xiàn)在,就是史上他的叛亂也沒翻出什么浪來。此時的葉煜是百思不得其解,卻在幾個月后,頓時明了。著成,一字千金令下。一時間,那些原本因?yàn)槊栏脚c嫪?dú)?,或者是因?yàn)榧垙埡陀∷⑿g(shù)來到秦國的人們,紛紛涌入?yún)尾豁f門下,其門客比嫪?dú)背霈F(xiàn)之前更多,勢力擴(kuò)張,在朝堂上威望更甚,使得嬴政花了許久打造出來的形勢一面朝他倒去。身在雍城的嫪?dú)钡弥@事,因?yàn)橼w太后腹中的他的骨rou莫名流產(chǎn),嫪?dú)苯鼇砥獗揪筒缓茫藭r更是覺得被呂不韋無形地嘲諷了一番,在雍城行宮大發(fā)脾氣。他那些追名逐利的門客見到呂不韋形勢一片大好,又見嫪?dú)焙倩⑼?shí)在惹人厭,便有不少人逃竄回了咸陽,隨著大流一起歸順呂不韋。如此,更叫嫪?dú)焙迾O了呂不韋。葉煜捧著一本印刷出來的呂氏春秋看著,他真沒想到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最后反倒給呂不韋做了嫁衣。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區(qū)區(qū)二十萬字能流傳千古的確是有它的道理。之后的朝會上,呂不韋存在感極強(qiáng),無論主動或者被動,幾乎事事都要提到他,就好似嬴政剛繼位時一樣。這樣的情形實(shí)在是讓葉煜擔(dān)心起嬴政來,他頻頻看向嬴政,眼中透出了絲絲擔(dān)憂。大好局勢被呂不韋一朝逆轉(zhuǎn),還是在他及冠親政前,這簡直是意有所指,嬴政哪里能不氣怒。他面上越是平靜地順著朝臣的提議問上幾句“依仲父之見如何”,心中就越是怒火中燒,偏生他還不能發(fā)作,到了后頭,便覺得肝氣得隱隱作痛。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神情百態(tài)的群臣,正巧對上那一泓幽泉,好似溫而暖的涓流入了心底,沒什么令他情緒大變的功效,卻如同甜滑入喉的蜜水般,莫名使得他心情好了一點(diǎn),怒歸怒,但是不再牽引著身體也抽痛起來,眼中那不易察覺的暴戾也逐漸斂去。這一次朝會結(jié)束后,趙高再度喚住了葉煜,但其實(shí)就是趙高不來他也會留下來。嬴政辦公的幾案上,擺放在正中央的不再是成捆成捆的竹卷,而是厚厚一疊色如白雪、薄如蟬翼的紙張,上面印著工整黑纂文字。那是自己在前幾日還研讀過一番的東西,此時哪怕只是靠著眼睛余光葉煜也一下子就將其認(rèn)了出來,分明是本激起了千層浪的。嬴政也研讀過,如果換個人或者換個形勢,他一定會像對待韓非那樣,不吝賞賜爵位,尊稱先生,虛心求教,因?yàn)檫@是一本有利于秦國的作品。他和葉煜一樣清楚這部集百家之長的作品的厲害,然而他摻雜了太多呂不韋的觀念,又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出現(xiàn),正因此,才會對嬴政造成了不利的局勢。呂不韋勢再大,門下若是同嫪?dú)蹦菢拥姆暧鸟R之輩,也落不到個不利的的境地,怕就怕在呂不韋手下能人輩出,更有懷才之人源源不斷向他而去,那時,嬴政這個秦王豈不是形同虛設(shè)了?嬴政想起了那兩年了都還沒有徹底平定叛亂,仍然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