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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美人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0

分卷閱讀130

    之人跪趴在地上,只見面前的男子背影挺拔清冽,如松柏如朗月,驚世出塵,胸有成竹睥睨天下。又想起他修為之深,自己絕非對手,他既無意殺人,自己也沒必要硬湊上去送死嫌活著不好,這便爬起來帶著人迅速從窗戶撤了。

    這些人離去后,時陌看了眼屋中被他們撞翻的凳子,自己將東西一一扶起來。悉數(shù)擺好后,又見被撞開的窗戶大半斜掛在窗軸上,看樣子應(yīng)是壞了。

    他抬腳走去,走了兩步又驀地停下。

    本該是春宵一刻,他孤枕難眠也就算了,若是還要自己去修窗戶,真是自己都心疼自己。

    ……

    景王于宮門口一跪便跪了三日,這三日雖然沒有打雷下雨,但他滴水未進,巋然不動跪著,終于也在第三日上頭勉勉強強感動了懿和帝。朝后,懿和帝派夏暉將他領(lǐng)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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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4 章

    那一日, 不知景王究竟對懿和帝說了什么, 次日朝上,懿和帝忽下圣旨, 言裴宗元暫代禁軍統(tǒng)領(lǐng)期間,治內(nèi)甚有條理, 勞苦功高, 擢升為二品衛(wèi)將軍;另, 忠武將軍秦時月于西夏一役中, 戰(zhàn)功顯赫, 以少勝多力挽狂瀾,可謂英武無匹, 堪當(dāng)三軍表率, 即日起正式升任禁軍統(tǒng)領(lǐng), 率禁軍兒郎,護天子安危。

    看起來, 裴宗元與秦時月兩人都各自論功受了封賞, 但百官朝臣誰也不是糊涂蛋,誰人心中不明白, 真正受了封賞的人是秦時月,而裴宗元卻是明升暗降。禁軍統(tǒng)領(lǐng)雖只是從二品,然而手中掌管著實實在在的禁軍, 手握天子安危, 地位何等重要?而衛(wèi)將軍一職, 若無匹配的兵權(quán)虎符賜予, 與虛銜無異。

    但這道圣旨來得卻也并不令人吃驚,畢竟裴宗元雖然是將門才俊,履立戰(zhàn)功,但比起秦時月在西夏一役中收復(fù)失地,卻實在是要遜色許多。

    早先便已有明眼人料到了秦時月還朝之日便可掌管禁軍,只可惜緊接著景王被指背君叛國,后又直接從親王被貶為郡王,可謂大廈一夜之間轟然傾覆……而秦時月又是景王提拔上來的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局面這才微妙。

    不想如今景王一趟負(fù)荊請罪,第二日秦時月的封賞便緊跟著到位。朝臣之中不乏老油條,此時俱都心照不宣,心里明白,天子雖未直接偏向景王,但秦時月的升任卻也是一個信號,言明他并未徹底放棄景王。

    倒也是人之常情,到底是寵愛多年的兒子,只要不是像前太子那樣弒君篡位,旁的再大的罪過,將話說明白了,總會給他留一線翻身的機會。

    朝后,百官出得宣政殿,紛紛恭賀秦時月與裴宗元,卻也有那極有眼力的三兩人走到戶部尚書何進身邊,朝他道賀。

    何進是何氏之弟,景王親舅,因何氏與景王遭貶,他這兩日也是惶惶不安,如坐針氈,短短時間人已經(jīng)瘦脫了形。今日忽聞圣旨,如見曙光,精神頭立刻就上來,腳步都輕快不少,拱手和同僚說了幾聲:“天子圣明,我等臣子之福氣也?!?/br>
    秦時月去與裴宗元交接,秦時月只見他非但沒有抑郁,臉上反倒?jié)M是如釋重負(fù)的透徹與坦然,心中不禁暗暗對他更多了佩服。

    只可惜裴宗元坦然,這驚天動地的一道圣旨下來,卻自有一群耐不住要跳腳的人。

    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后宮里地位最尊貴的貴妃。

    “為何,為何!時景分明已經(jīng)倒了,大周還從未有哪個親王被貶為郡王的先例!為何到這時陛下還要重用他的人!”貴妃如被燒了尾巴的貓,不停地在宮中踱來踱去。

    昱王到底是家中男子,主心骨,較她沉穩(wěn)些,坐在座中,沉吟道:“老三在宮門口跪了三日,若是父皇還是什么表示都沒有,可以想見,往后朝中隨便哪個都能上去踩他一腳……父皇到底還是心軟了。”

    “他為何要心軟!他不該心軟?。 辟F妃滿腔妒恨,口不擇言地指責(zé)起來。

    昱王轉(zhuǎn)頭看向她,安撫道:“母妃不必如此,說到底,秦時月的的確確是個將帥之才。蔡興為與他爭禁軍統(tǒng)領(lǐng)這個職位,將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而秦時月卻收復(fù)了失地,這些父皇全都看在眼里。之前不過恨老三叛君叛國,這才跟著打壓秦時月。如今老三算是給他遞了個臺階,他順勢重用,也并未做了多大讓步……倒是老三,他把臉皮撕下來在地上踐踏,如今卻只得了這么個結(jié)果,此刻心中說不定也正恨著呢?!?/br>
    ……

    這回卻叫昱王給猜準(zhǔn)了,景王府中,景王的確正在恨恨地大發(fā)雷霆。

    書房內(nèi),筆墨紙硯、玉器瓷器無不被他掃落在地,滿室狼藉。

    駱忱進去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無從下腳,遠(yuǎn)遠(yuǎn)抬眼只見書桌后的男子雙目充血,愈加瘦削的臉鐵青,身上散發(fā)著六親不認(rèn)的狠辣。

    “這老賊真該死!”他咬牙啐道,沒有明說,但不難聽出他罵的是誰。

    駱忱小心地走進去,勸了一聲:“殿下,萬事皆不能一蹴而就,如今能將秦時月安進大內(nèi),局面已經(jīng)大好。”

    景王憤然道:“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職本該是本王囊中之物,如今他竟用原本就屬于本王的東西來給本王做這個人情,他這人情倒是好賺!這可是本王連臉都不要了才求來的!就求來這?”

    駱忱看著景王,只覺他自前幾日那場變故之后,整個人變得愈加偏激極端了。

    這天下的東西都是天子的,除他以外,誰都沒有資格說什么東西原本就屬于誰這種話。更何況還是大位之爭,這天下最無常的便是大位之爭,只要一旦陷入黨爭,不管是什么,哪怕是老婆孩子,今日是你的,明日說不定也不是你的了。

    駱忱勸道:“王爺在秦將軍面前切不可露出這等想法,還需多多對他施恩,讓他深信他今日所得的一切全是殿下替他求來的?!?/br>
    “這還用你說?”景王冷道,又猛地盯向駱忱,“本王讓你去辦的事,你都辦好了?”

    駱忱忙道:“臣已派了大批暗衛(wèi)出去追蹤……”

    “就是說還沒有消息?”景王不耐打斷。

    駱忱苦笑:“這個趙修出身大理寺,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追蹤與反追蹤,凌非若是真落到了他手里,怕是一時難從他手里搶到人?!?/br>
    “你同他搶什么?”景王瞇眸,眼神毒辣,“趙修這老匹夫食古不化,死不足惜,殺了便是。”

    “殿下,趙修到底是接的陛下密旨辦事……”

    景王一個眼神掃去,駱忱嘆道:“是,臣知道了?!?/br>
    ……

    “今日之事,倒是讓兒臣看明白一個道理。”

    “什么?”貴妃問。

    “與其不切實際地盼著等著父皇哪日想起來垂憐本王……不如主動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