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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像花瓣一樣的東西從他的額頭上拂過,接著就聞到一股梅花的幽香。“陸叔,”四郎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今天不想練功?!?/br>殿下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又盯著四郎的睡顏看了一陣,他微微挑了挑眉,用手溫柔的將四郎的長發(fā)理順,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然后他極輕,極緩慢地按住了四郎脖子上的動脈。這是所有生物最脆弱的地方。饕餮按住過很多生物的這個部位,它們的反應不是哀哀悲鳴,就是奮起反擊,但是,最后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咬穿了動脈,各種味道的血液就會奔涌著飛濺而出,guntang的,帶著勃勃生命力的血rou轉(zhuǎn)化為自己的能量。四郎被按住也不太舒服,可是他已經(jīng)很熟悉殿下的氣息了,所以就在那只致命的手上蹭了蹭,咕噥了一句:“好冰。”然后就用爪子扒住殿下那雙冰涼的大手,捂在了自己軟乎乎的肚皮上殿下無奈的嘆口氣,擔心把他凍著,就要把冰涼的手抽了出來,四郎還不樂意,哼唧兩聲又搶了回去抱好。其實他是睡得有些熱了,所以殿下涼絲絲的手抱著真舒服,當然不樂意被扯出去。可是在殿下看來,這就成了自家小狐貍對自己“深愛”并且“眷戀”的證明,因為最近一系列事件以及岳父帶來的壓力而產(chǎn)生的暴躁情緒統(tǒng)統(tǒng)消失掉了。為了讓小狐貍抱得順手一些,殿下還脫靴上榻,在四郎身邊側(cè)臥下來。幾場夜雨下過,山里的野韭齊刷刷的冒了出來。薺菜和馬蘭都開始吐綠,白蒿也已經(jīng)染青。山中無歲月,不知不覺間,有味齋搬來小盤山也已經(jīng)過了五十余個春秋。除了門楣上的朱漆有些黯淡,掌勺的大廚換了人之外,這家小店好像也沒有多大變化。五十歲可能是一個凡人的一生,但是對于非人類而言,不過是漫長生命中短暫的一瞬。與妖巫動則以百年起計算的壽數(shù)而言,人族是以犧牲個體的方式來換取整體的延續(xù)。作為個體,生命短暫,代代消亡,但是作為整體,卻擁有著漫長的壽數(shù)。這便是天道所賦予自己造物的獨特繁衍方式。然而除了有味齋之外,小盤山上的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樣。村落被廢棄,變成了猶如鬼蜮一般的荒涼死地,高樹被伐倒造了新屋的脊梁,白橋鎮(zhèn)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山腰多了個斷橋鎮(zhèn)。物是人非事事休。——五十年前的正月初八,也不知得罪了哪路太歲,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崩把山下的白橋鎮(zhèn)埋了起來。當時在村落里的鎮(zhèn)民無一幸免,唯獨小部分去山外探親訪友的人幸免于難。而等這些幸運兒外出組織起隊伍前來挖掘,已經(jīng)過去三四個月。雖然這些人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想把親人的尸體挖出來,放入懸棺洞中安息,誰知挖掘隊伍卻又遇見了一個怪事——那時積雪已經(jīng)化開,被活埋的尸體一具都沒有找見。屋舍房屋都完好無損,連灶臺上包了一半的餃子也原封不動放在那里。白橋鎮(zhèn)上的鎮(zhèn)民都去了哪里?是在雪崩之前從地道里逃了出去嗎?要說村里的地道,只有一條通往后山懸棺洞。懸棺洞據(jù)說關系著白橋鎮(zhèn)最大的秘密,所以為了阻止外面的人打擾祖先的沉眠,地道里設了不少機關。只有村里的幾位長老知道怎么走。說來也怪,這一回死的幾乎全是土生土長的白橋鎮(zhèn)民,活下來的幾乎全是百年來陸陸續(xù)續(xù)搬來的外鄉(xiāng)人,沒一個知道地道里的機關地形的,派人進去一探,反倒死了不少人。雪化后,被太陽一曬,白橋鎮(zhèn)一如往昔,只是鎮(zhèn)上的居民一夕之間忽然失蹤而已,因為出了這樣詭異荒唐的事,幸存的鎮(zhèn)民有的一走了之,大部分卻搬到了半山腰背風的山道口。死者已矣,生者的日子總要繼續(xù)過下去。再加上如今天下征戰(zhàn)連年,許多人都愿意拖家?guī)Э谕嚼飦怼]過幾年,半山腰上又形成了一個新的集鎮(zhèn),喚作斷橋鎮(zhèn)。有味齋附近便繁華起來了。聽說有味齋早年也是聞名于世的饕客聚集之地,大約也是因為戰(zhàn)亂,有些人才凋零的緣故,如今做的菜色不過平平,好在分量足,價格又便宜,而且不論黑天白晝都會開門營業(yè),每日里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多是些拖家?guī)Э诘牧髅窕蛘唢L塵仆仆來朝佛的行者,他們只求一碗熱湯幾口米飽腹,也就不講究那么多了。至于斷橋鎮(zhèn)本地居民,平日里卻不怎么來有味齋。味道并不出眾是一個,關鍵還在那些古古怪怪的坊間傳說。不過也都只在背地里嘀咕,并不敢當面鬧事。——飯館老板頗為神秘,見過的人都說是個極高大俊偉的男人,比鎮(zhèn)上的男人要高出一個頭,看著有些北方異族的血統(tǒng)。他似乎無妻無子,也不見親戚走動,有時半年不見蹤影,在店里的時候既不下廚也不管事,只日日窩在后院。偶爾夜里,有鎮(zhèn)民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屋頂喝酒。有其主必有其仆,有味齋里的廚子,跑堂,掃灑,接引,連帶著馬夫,采買都是氣勢沉郁的男人,看著有些軍爺?shù)臉幼?,整日里也不多話,木著個臉低頭做事。到了夜里,有味齋挑起兩盞紅燈籠,生意反倒比白日還好。時常有些極氣派的客人進門,街坊從門縫里偷看,都說不像會去這種小地方吃飯的。對于有味齋深居簡出的幕后老板,大家眾說紛紜,有說是戰(zhàn)敗后被迫隱居的某位將軍,有說是不世出的隱居家族,最后連前朝王孫的傳聞都出來了。因為生的氣勢不凡,鎮(zhèn)上牛員外的女兒看中了他,托媒人來說親。此人沉默片刻,倒也不曾惡言相向,只客客氣氣謝絕了牛家,自言已經(jīng)有了結(jié)發(fā)愛妻,只是妻子常年臥病在床,不能見外客而已。此后牛家就出了許多怪事,牛姑娘不知怎么的,居然跟家里的長隨私奔了。當時大家也都感慨此人深情,誰知道一晃二十年過去,私奔的牛姑娘被牛員外捉了回來另嫁,現(xiàn)在孫子都有了??蛇@有味齋里上至幕后神秘老板,下到伙計伴當居然還是當年的模樣。這就不得不叫人納罕了。不老不死,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什么妖怪吧?因這店鋪開的最早,自從有了斷橋鎮(zhèn),有味齋就在那里。時間一長,就有人疑心毫發(fā)無損的有味齋和當年白橋鎮(zhèn)慘案有些許關聯(lián)。斷橋鎮(zhèn)居民互相使者顏色,不約而同的對有味齋敬而遠之。那些個死人臉的跑堂,看著就叫人心里瘆的慌。有的膀大腰圓的活計冷不丁看一眼,能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