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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做出太真實的幻境,能以假亂真到這種程度,也說明他天賦異稟,若是今后有機會還能培養(yǎng)一下,絕對能更上一層。秦瑯睿似是發(fā)覺了她的意思,低聲讓一旁的云崇裕取了三個茶杯,每個杯子都滿上上好的龍井綠。鬼夫人品了一口茶,感覺不錯,還沒來得及夸贊,便看見秦瑯睿沖著云崇裕笑,她搖搖頭,清了嗓子。秦瑯睿和云崇裕皆看著她,全神貫注。“我還是人時,名字叫做銀瀲,是某個夫人的侍女。”秦瑯睿奇道:“哪位夫人?”“她的名字叫株城,是前任長坷族族長的結(jié)發(fā)之妻?!?/br>鬼夫人身邊妖力涌動,周遭環(huán)境竟是有了變化。他們似乎置身于一座古城之中,古城由機關(guān)連環(huán)相輔相成,石壁被青藤纏繞著,更加添上一筆靜謐而又神秘的色彩。石壁之下竟是一道道類似于人體經(jīng)脈的通道,金色的流光自此流過,散發(fā)著陣陣光芒。這座城由天地靈氣融會貫通,自主變化,城內(nèi)的運作全靠術(shù)式支撐著。遮掩著這座城池的,乃是大片的綠林,枝椏將陽光掩了去,環(huán)繞著城池上空的,是密不透風的烏云。“此乃長坷族,是我的生家?!惫矸蛉艘麄儊淼街鞯詈蟮幕▓@,大片大片散發(fā)著淡藍色幽光的花兒盛放,在這花海之中站著一位穿著黑色斗篷的修士,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臉,自身形來看乃是一位女子。秦瑯睿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卻被云崇裕緊緊抓著,不讓他貿(mào)然行動。鬼夫人拾起一朵盛開的幽冥花,輕輕吹過,一陣清風徐來,卷下了那大大的兜帽,一頭銀發(fā)散下,其中夾雜了幾根黑絲。秦瑯睿這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女人的眼睛竟是同云崇裕有幾分相似。“夫人,這兒風大,還是不要在這吹風了,不然一會又要頭疼。”一個男子自主殿走出,他的穿著同女人相似,不過相較起女人的一襲黑衣,他身上的白袍在這陰郁的天空下有些亮眼,衣擺和袖口都繡著金色的銘文。男人笑得溫柔,身上卻帶了一絲冰冷而不易近人的氣息,他靠近女子,自她身后捅住她,修長指節(jié)分明的手覆上女人的小腹。“他是我們的族長,株城夫人的夫君。”鬼夫人停了幻境,兩人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就這樣定格在眼前,他們是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然而這樣的溫情卻轉(zhuǎn)瞬即逝。若是說女人的一雙眼睛同云崇裕相似,這個男人的神態(tài)和身形就和云崇裕如出一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云崇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把心里的疑惑講出來。云崇裕向來在他面前不提自己的家事,一來是怕連累秦瑯睿,二來則是秦瑯睿也從未開口問過。如今竟是以這樣的方式了解云崇裕的過去……也不知該做何感想。隨著鬼夫人折花的動作,花瓣落地化為塵土。頃刻間煙消云散,繁花凋零,女人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她一人渾身是血站在這里,眼神狠戾。“族長與夫人喜得一子后,好日子沒過多久便遇上了族長的弟弟造反。”幻境繼續(xù),無數(shù)光矛自天上落下,女人深吸一口氣,抬手展開法陣,硬是沒讓光矛落到地上,這時秦瑯睿才發(fā)現(xiàn),她的斗篷之下還藏著一個孩子。那是尚且年幼的云崇裕,一看就是沒經(jīng)歷過大災(zāi)大難的樣子,只能緊緊依偎在母親身邊。女人帶著他輕巧地避開攻擊,她的姿態(tài)沒一絲拖泥帶水,袖中銀針射出,躲在暗處的修士應(yīng)聲倒地。“娘……”少年臉色蒼白,女人淡然拉著他走進主殿內(nèi),梁柱已然坍塌,他們自一片廢墟之中走過,主殿在山的最高處,只見山下狼煙滾滾,烽火四起,仿佛人間煉獄。女人松開緊緊拉著少年的手,低下頭望著他,眼里滿是不舍與眷戀,仿佛這是最后一次看著她的摯愛了。“銀瀲,帶少族長離開罷,好好保護他。”他們身后兀地冒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她同樣也被黑色的斗篷遮了眉眼,什么也看不見。“娘!我不走,爹一人去殺魔了,我們不能走??!”少年睜大了眼撲上去死死抓著女人的手臂,表情充斥著絕望。他哭不出來,心里滿是苦澀。“阿裕,他回不來了,憑他的本事,怎能斗得過魔?”女人提到夫君時表情是那樣溫柔,卻又有一絲疏離。“門主……那您如何,我大可以帶著少族長離開這,那您呢?”銀瀲咬牙道。女人摘下主殿門前一朵幽冥花,渡過一口氣,周遭迷霧升起,她的身影在霧中變得虛無縹緲,只見一絲銀光亮起,女人便沒了影。“自然是陪他去?!?/br>迷霧最終席卷了整座山,她以一個女子之身為獨子殺出一條血路,那一日烽火之下血濺四方,株城夫人最終死于那個同自己夫君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發(fā)動全力給出的一箭。鬼夫人側(cè)過臉去,輕聲道:“株城夫人本是我族刺客一門之統(tǒng)領(lǐng),我自年幼時便一路追隨她,她的命令,我自然是要聽的?!?/br>銀瀲死死護著少年逃出長坷族,她搶了附近漁夫一葉小舟,順著繞山河順流而下,那一日天公不做美,一場大雨逼得河水漲潮,他們被掀翻在岸邊,一條命就差沒搭在上面了。她看見遠處天邊像是烈火席卷了整片天空,那是什么人歇斯底里的呼喊,燃燒了整條命,與環(huán)繞山頭的妖氣同歸于盡。“愿八代大人保佑,少族長一定不能出事?!?/br>秦瑯睿怎么也沒想到,云崇裕竟是長坷族的少族長,父親是徒手戰(zhàn)勝一方大魔的瀚黔君,而母親則是當年長坷族出了名的幻術(shù)師……他知道這場戰(zhàn)爭,他的父母與云瀚黔之間相交甚久,本來云瀚黔可以力壓胞弟,不料卻喪命于突然出現(xiàn)的大魔,從此長坷族易主,弟弟云瀚舟一上任便把與兄長有關(guān)的人一網(wǎng)打盡。他不知道云崇裕此時是如何想的,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云崇裕的心里很不好受。原先埋藏在自己心底的傷口硬生生被撕裂,鮮血流了一地,痛入骨髓。秦瑯睿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依靠在他的身邊。幻境流轉(zhuǎn),銀瀲帶著少年一路南下,她雖然刺客出身,再如何也抵不過沒日沒夜地趕路躲避追殺,一日安頓好了少年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那時我在想,如何才能保護好少族長,目前最為安全的說到底還是霽山,他們的結(jié)界至少能讓我們安穩(wěn)住下一陣子?!惫矸蛉俗呓⑸磉叄鬟^她臉上的面具,少女時的模樣同現(xiàn)在大不相同,時間還是從她臉上奪走了清純與善良。“銀瀲jiejie?”少年睡飽了,揉著眼睛走到女孩身邊。銀瀲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