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善笑道：“娘要再夸我，我可就要飄起來了啊，舅舅舅母當(dāng)初對相公和我都那么好，這有什么嘛？娘困了嗎，想不想睡了？”

    路氏一揮手，“我精神好著呢，一點(diǎn)都不困！你們舅舅舅母我來不及送消息去告訴他們我進(jìn)京來看你們了，親家母卻是知道的，給你們準(zhǔn)備了好些禮物讓我一并帶來呢，明兒等到家后，我再翻出來給你們啊?！?/br>
    “那我娘和蓮花兒都還好吧？”季善忙問，“虎頭真趕到了會寧與她們一起過年，肯定娘兒兩個都高興壞了吧？虎頭也好吧？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了，我聽著都感覺他是真長大了！”

    路氏笑著直點(diǎn)頭，“嗯嗯嗯，親家母和蓮花兒都好，親家母簡直利索精干得我都不敢認(rèn)了，說看見虎頭如今那么懂事，也肯好學(xué)上進(jìn)，心里真的是比吃了蜂蜜還甜，渾身都是干勁兒?；㈩^也是真懂事，都比恒兒矮不了多少了，回清溪時(shí)，除了親家母給我們帶的禮物，他自己竟還給我們帶了糕點(diǎn)禮盒，說是答謝我和你爹的……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懂事了，親家母以后就只剩下甜了！”

    季善已聽得滿臉都是笑，“只要勤奮努力，腳踏實(shí)地，任是誰日子也只會越過越甜。娘，二姐二姐夫呢，也都好吧？說著我又想回清溪了，當(dāng)真是家里才會哪哪兒都好，一段時(shí)間不回去，心里便念得慌?！?/br>
    沈恒忽然在一旁道：“我都兩年沒回去了，我說什么了？”

    幽怨的樣子，看得季善與路氏都笑起來，路氏因嘆道：“別人都羨慕我兒子出息，夸恒兒你是文曲星下凡，哪里知道我們一家人如今想見一面都難呢？罷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兒了。你們二姐二姐夫也都好，如今二姑爺在府學(xué)念書，聽說進(jìn)步很大，就看下科能不能得中舉人了?！?/br>
    沈恒聞言，暫時(shí)收了幽怨，正色道：“二姐夫時(shí)常與我通信，我瞧著他學(xué)問的確精進(jìn)了不少，下科得償所愿的希望還挺大的，娘就放心吧?！?/br>
    “真的？那你二姐可就算是熬出頭了！”

    路氏聽得一臉的喜色，“我這次本來想過要不要帶了你們二姐與我一起進(jìn)京來的，這兩年你們二姐夫多半時(shí)候都不在家，她里里外外的都要cao心，也夠累的了。我就想著，要不索性帶她一起去京城見見世面？后來一想，我都是沾的府臺大人的光呢，哪能再得了好還想更好，連你們二姐也帶上，不是白給府臺大人添麻煩呢？你們爹也說了我，我便打消了念頭?！?/br>
    說完與沈恒道：“恒兒你回頭可得再好生謝一謝府臺大人才是，他真是想得太周到了，那么大個官老爺，卻這么的細(xì)心周到，偏我嘴笨，也不知道該怎么謝他老人家才好，要磕頭府臺大人又不讓，恒兒你回頭替我磕幾個頭吧！”

    沈恒點(diǎn)頭應(yīng)了，“娘不說我也知道的，恩師自來就是這般的細(xì)心，待我和善善更是與待師妹沒有任何差別，我回頭會好生給恩師再磕頭道謝的?！?/br>
    路氏“嗯”了一聲，“總歸你別忘了就是。你們困了沒？不困我們再說會兒唄？你們知道這次府臺大人還帶了他們家老太爺、老太太一起進(jìn)京嗎？我半路上知道了后，還曾犯過愁，那我肯定該去請個安才對啊，可要送什么禮物才能表達(dá)我的心意呢？又怕送了羅老太爺、羅老太太不喜歡。誰知道一問向嫂子，向嫂子卻說讓我不用去請安也不用送禮，他們家老太爺老太太身體都不好，向來連府臺大人都少見的。”

    “之后我有意留意著，果然發(fā)現(xiàn)羅老太爺羅老太太從不出船艙，府臺大人也從不去他們的船艙，在船上十幾日，我就只看見了一次而已……這好容易到了，方才下車時(shí)，我也因?yàn)橄认铝耍瑳]見到他們；吃飯時(shí)他們也沒出現(xiàn)，照理好容易當(dāng)爺爺奶奶的能見到孫女兒和新添的曾外孫了，一家人該熱熱鬧鬧吃頓飯才是啊，怎么連面都不見呢，兩位老人家身體真不好到這個地步了？肯定當(dāng)中有什么緣由吧，恒兒善善你們知道嗎？”

    季善與沈恒當(dāng)然知道個中緣由。

    羅老太爺羅老太太這兩年雖仍是衣食無憂，呼奴喚婢，可常年累月能活動的范圍只有那么點(diǎn)兒大，又與其他偏愛的兒孫再不能見面，又要擔(dān)心其他兒孫如今不知道過的什么日子，心里豈能不怨羅府臺的？

    只怕一見羅府臺便是怒目而視，惡言相向吧，那再見了羅晨曦這個在他們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害了他們的“罪魁禍?zhǔn)住?，誰知道他們會說出什么話，做出什么事來？

    趙穆可還在呢，又是在客棧里，羅府臺當(dāng)然不能給他們鬧騰的機(jī)會，雖然明明就是他們步步緊逼，大錯特錯在先。

    所以夫妻兩個只知道羅老太爺羅老太太的確也被安排住進(jìn)了客棧里，屋子是最好的，飯菜也都是最好的，也就當(dāng)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了一般。

    倒不想路氏竟說起了這事兒……季善再次與沈恒對視一眼，方笑著低聲道：“這事兒是有緣由，恩師那么好一個人，對會寧所有百姓都能愛民如子，對自己的親生父母自然更當(dāng)如是。只是當(dāng)初……總歸肯定是老太爺老太太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恩師才會如此的，娘就別問了，只當(dāng)不知道這事兒便是了?！?/br>
    路氏一聽便知道自己不該八這個卦了，忙道：“我就純粹是好奇，沒有其他意思，也只這會兒跟你們說起了，跟其他人我一個人都沒說過，也沒問過向嫂子。善善恒兒你們放心，我一定當(dāng)不知道這事兒，再不會問一個字了。”

    誰家還能沒有自家的秘密呢，不然也不會連老話兒都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了，她真是太多嘴了，萬一給恒兒和善善惹來什么麻煩，可該如何是好？以后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

    季善見路氏唬得臉色都變了，忙笑道：“娘也別著急，沒您想的那么嚴(yán)重，我就是白叮囑您一下罷了，恩師待我們這般好，我們就更不該背后說恩師家的是非才是。好了，時(shí)辰也不早了，娘要不睡了吧？明兒還要趕幾個時(shí)辰的路，才能進(jìn)城到家呢，京城可比會寧繁華多了，您今晚不養(yǎng)足了精神，明兒還怎么看京城到底什么樣兒呢？”

    路氏聞言，打了個哈欠，才道：“善善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才發(fā)現(xiàn)還真有點(diǎn)兒困了。那就睡吧，你們也回房早些睡吧，今兒你們也辛苦了，有什么話兒，我們回頭有的是時(shí)間說?！?/br>
    季善笑著應(yīng)了，“好，等明兒到家后，我再陪娘好好兒說話，相公如今雖日日都要當(dāng)值，我卻是不用的，正好日日都陪著娘。”

    又道，“今晚我讓青梅跟娘睡一屋吧？也免得您半夜要喝水，或是起夜的什么，卻不熟悉環(huán)境，萬一磕著碰著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有青梅在，好歹也能有個照應(yīng)?！?/br>
    路氏本來想拒絕的，哪就那么金貴了，轉(zhuǎn)念一想，兒媳孝順體貼自己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