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還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戰(zhàn)五渣吧。”

但是沒有人對他的玩笑有反應(yīng)，JEZZ近乎悲哀地看著他，而蘇瑟，蘇瑟的綠眼睛已經(jīng)血紅了，他握住了游競的手腕，那里在化妝之下，有一條切下個人系統(tǒng)留下來的巨大傷疤。

游競努力地給他們打著氣：“大嫂，可別哭啊，你哭起來我哥九泉之下都閉不了眼睛了?！?/br>
他握緊拳頭：“總之，能殺了赫連定就可以。”

“為此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再不能失去的了。”

他在解開記憶屏障之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件事情，恐怕很殘忍。但是JEZZ，殘忍的事情你對我做了也不止一樁兩樁了，總得讓我報復(fù)一下?！?/br>
JEZZ簡潔道：“你說?！?/br>
“你愛游老爹嗎？”游競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就干脆地問出口。

AI的遺影露出了一個堪稱幸福的笑容，一笑萬古春，游競和蘇瑟頭一次見識到這個詞到底是什么意思：“謝謝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法說出口了，我愛游不殊?！?/br>
蘇瑟幾乎要為之動容，但游競不依不饒地問：“那你知道齊知聞戰(zhàn)后去了哪里嗎？”

JEZZ的笑不見了，又是面無表情，機械式地回復(fù)：“齊知聞死在了百年戰(zhàn)爭中，他沒活下來。”

“你錯了，”游競一字一頓地說，“齊知聞沒有死，起碼沒有死在皇宮里。他把他的靈魂保存了下來，清除了記憶，放在了一個AI的硬件系統(tǒng)里。”

他一錘定音：“JEZZ，你就是齊知聞?！?/br>
JEZZ垂下眼去，不再說話。蘇瑟仍然處于極大的震驚中，他反射一般轉(zhuǎn)向游競：“JEZZ為什么不回答你？”

游競回答說：“你忘了，這不是JEZZ，只是他留下的數(shù)據(jù)庫。沒有反應(yīng)是因為JEZZ根本沒有留下相關(guān)信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齊知聞。按照齊知聞設(shè)定好的信息，JEZZ真認(rèn)為齊知聞死在皇宮里?！?/br>
“那你怎么斷定他是齊知聞？”蘇瑟反駁說。

“痕跡有很多，比如JEZZ每次回答這個問題都太干脆了，作為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AI實在很令人懷疑；JEZZ對于齊知聞這個話題非常反感，看似是因為齊知聞是它情敵，但也可能看作齊知聞的靈魂還有殘余的信息，這個話題會引起JEZZ意識系統(tǒng)的不穩(wěn)定。還有，你真的相信，人工智能懂得愛情？”游競譏笑道。

但JEZZ的的確確愛游不殊。

“齊知聞把所有研究成果都留給了JEZZ，為什么最重要的靈魂轉(zhuǎn)移偏偏沒有給它。因為JEZZ一旦破解了技術(shù)，就能找到齊知聞的去向?！?/br>
齊知聞哪都沒去，齊知聞就留在游不殊身邊。

齊知聞不知道，游不殊也不知道，JEZZ更不知道。

而他借著一個數(shù)據(jù)庫的口說出那一句“我愛游不殊”，已經(jīng)是這個故事中所有人都死去以后的事情了。

第81章

從山坡上俯瞰，荒廢的軍用演習(xí)場已經(jīng)生出荒草來，風(fēng)一吹，長草密密地伏倒，如同一列垂死的士兵。

山坡上站著兩個人，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長。

游競點燃一根煙，蘇瑟非常細(xì)小地**了一下鼻子，但也沒出言阻止。

他記憶恢復(fù)之后就有了抽煙的習(xí)慣，換成別人蘇瑟早就把他趕出家門了。

但蘇瑟仍然對那天的事情留有余悸，游競把自己關(guān)在一間屋子里，按照記憶卡中JEZZ的指示，一步一步把自己大腦中的封鎖清除掉。

他在外面只能聽見瀕死的野獸一般的嚎叫，那不是人能發(fā)出的聲音。

不止是rou體的疼痛，強行地把十幾年的記憶一股腦地傾倒在他的腦子里，人的意志力很難承受那種沖擊。就像強行往喉嚨里灌毒藥一樣，你說不準(zhǔn)他是被毒死，還是先被嗆死。

蘇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滋味，當(dāng)一個人的理智被自己劫持，無法反抗，無處躲藏。

游競打開門的時候神智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但蘇瑟還是懷疑他已經(jīng)瘋了，一向干凈漂亮的臉上涕泗橫流，肌rou抽搐著，只有在無藥可救的癮君子臉上才能看到那種面容。

他的眼睛更加漆黑深沉，讓人看不透。

蘇瑟甚至有些開始畏懼游競。

但他今天就要走了。

“還是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蘇瑟轉(zhuǎn)過頭問。

游競狠狠地吐出煙圈，說：“知道太多對你我都不好?！?/br>
蘇瑟聳了聳肩，道：“隨便吧，反正我的全副身家都交給你了。但記住了，蘇會長再怎么富可敵國，那些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br>
游競問：“不后悔？”

蘇瑟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有我的仗要打?！?/br>
游競不說話了，蘇瑟，和他，他們的后半生注定要投入到一場必敗的戰(zhàn)爭中去，因為那些親愛的人究竟是回不來了。

“十點鐘赫連家的婚禮開始，我現(xiàn)在要動身，十一點鐘貨船會來接你，從奧菲斯到邊境地區(qū)，在那里很難尋找一個人，何況他們現(xiàn)在都認(rèn)為你已經(jīng)回地球了，到時候你就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蘇瑟堅定道。

他的頭發(fā)最近修剪過，像是一茬短短的草，一般下等列兵才被要求剪這樣的發(fā)型，襯著他艷麗的臉竟然有一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之感。

“再見?！彼斐鋈^。

“希望再見。”游競單手插著兜，和他碰了碰拳。

蘇瑟駕著星艦很快消失在天際。游競張開嘴，抵住拳使勁地咳了兩下。

他還是抽不慣煙，這一下竟然咳了出淚花來。

他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但不能再麻煩蘇瑟，引起別人的懷疑。

赫連家的婚宴，因為前幾天奧菲斯剛剛鬧過亂子，安全防護做得格外嚴(yán)密。穿著漂亮禮服的使者，襯衫繃著健碩的肌rou，表明了他們兼具保鏢的身份，進入婚禮現(xiàn)場的每一位客人都要接受大量安檢。連墻外都有帶槍的安保人員繞著宅邸巡邏。

一個眼中含著淚花的女人站在黑夜的邊緣，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庭院，指甲微微用力，掐破了自己的皮膚。

一支冰涼的槍管悄悄抵住了她的側(cè)腰，穿著藍色工服，帶著帽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安保的男人在她耳邊，聲音像蛇一樣：“我知道你是誰，想進去嗎？”

女人淚水忍不住滑了下來，近乎失語地?fù)u搖頭，又匆忙點點頭。

男人輕笑：“由不得你了，得聽我的話知道嗎？”他冰涼的大手虛虛劃過女人略微豐滿的腹部一圈，并無yinxie之意，但隨著手的移動，女人不能自抑地抽了抽肩膀，一身寒毛都立起來。

那里有一個孩子，那里還有一圈微型炸彈。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