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老人簡直氣急敗壞了：“你媽這個樣子怎么出去上班？”

    “不出去上班就不能在家干活嗎？成天出去鬼混，一把年紀的人了，一分錢不拿回家，還從家里頭掏錢往外頭花。就算不上班，她在家里頭做家務(wù)都不行嗎？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KTV的公主都不這樣往外倒貼！”

    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是KTV的公主，可也明白這絕對不是什么好話。

    老人臉色鐵青：“宋楠楠！”

    家里頭的電話響了，打破了祖孫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宋楠楠扭過頭，直接接電話。

    家里頭電話響的少，一般都是不三不四的男人找宋晴。

    宋楠楠拿起聽筒就沒好氣：“宋晴不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那頭的聲音卻驚慌失措：“大娘，不好了，宋晴不好了?！?/br>
    宋家老太太下樓時腿在抖，簡直是連滾帶爬。

    就連剛惡聲惡氣懟過她的宋楠楠瞧著老人失魂落魄的樣子，都于心不忍，伸手扶了她一把。

    老人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楠楠哎，怎么辦？你媽不好了，你媽出事了。”

    短短的一個禮拜，宋楠楠可沒辦法跟宋晴這種不著調(diào)的人培養(yǎng)出任何感情。她內(nèi)心冷酷如鐵，宋晴要真直接走了，對宋家祖孫來說才是解脫。

    最起碼的，少了個燒錢惹事的祖宗。

    可這老太太的樣子又這么可憐，她還供自己讀書，每天也燒飯給她吃。

    宋楠楠只能捏捏鼻子，安慰老人：“沒那么嚴重，我們過去看看再說。”

    到了樓底下，祖孫倆迎頭撞上剛打完球，騎著自行車回家的許晨陽。

    看到老人的樣子，籃球少年驚呆了：“怎么了，這是？”

    宋楠楠也不矯情：“許晨陽，你趕緊騎車帶我奶奶去廠里醫(yī)務(wù)室?！?/br>
    熱電廠這些年效益也不行，前頭改制時，職工醫(yī)院就跟廠子脫鉤了。還在上班的職工就在醫(yī)務(wù)室看病。

    電話里頭的人說的含含糊糊，也沒講出個所以然來。天知道早就不上班的她媽沒事為什么跑去廠里。

    許晨陽沒推脫，直接騎上車就蹬，還叮囑老人：“奶奶，你坐穩(wěn)點兒，抱著我?！?/br>
    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后往前奔。宋楠楠搞不清楚熱電廠醫(yī)務(wù)室怎么走，好在有許晨陽帶路。

    她跟少年一左一右攙扶著宋奶奶往醫(yī)務(wù)室去，老人一路都在哭：“晴晴哎，我的晴晴哎?！?/br>
    她的晴晴躺在地上，人一抽一抽的。旁邊還有位短發(fā)齊劉海，靠臉的一圈都染成紅色的年輕姑娘，也攤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一副要窒息的模樣。

    熱電廠效益不好，原先的廠醫(yī)自然也找門路進醫(yī)院了。剛來的廠醫(yī)衛(wèi)校畢業(yè)沒多久，簡單的清理傷口發(fā)發(fā)感冒藥打打吊瓶還湊合，真讓她診斷感冒發(fā)燒以外的疾病，就有些夠嗆了。

    她正焦急地催促送病人過來的幾個小伙子：“你們趕緊送人去醫(yī)院啊，我這搞不了?！?/br>
    醫(yī)務(wù)室還站著個剪著謝霆鋒頭，發(fā)間同樣挑染的年輕男子，正皺著眉頭，仿佛在思考宇宙的未來。

    醫(yī)生急了：“你們夠了沒有，到底磨嘰到什么時候？”

    旁邊人也催促：“風哥，趕緊去醫(yī)院吧?！?/br>
    年輕男人卻為難：“我到底背哪一個呢？”

    宋奶奶腿軟，一路哭著一路進屋，腳絆到了門邊，直直就往前癱。許晨陽好容易手忙腳亂扶住人，老太太一見女兒的樣子，就又軟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老的不頂事，宋楠楠只能自己扛上，“到底怎么搞的？”

    她的目光掃視一圈，鎖定了那個謝霆鋒頭：“說，怎么回事？到底有沒有抽粉嗑藥？”

    她眼神跟鷹隼似的，嚇得那外強中干的男人身子一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有，就是突然這樣了?！?/br>
    “好啊，你們把倆女的禍害成這樣了？公安局，我要打110報警！”

    這下子另外幾個男的也慌了：“別別別，meimei，有話好好說?！?/br>
    宋楠楠眼睛一瞪：“誰他媽是你meimei？少套近乎，你們倒是說到底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我們正在廠里活動室練歌。她是我們樂隊新招的主唱，你媽過來了，兩人也沒打起來，就突然這樣了。”

    宋楠楠冷笑：“就唱歌？千年的狐貍你玩什么聊齋？說！”

    那男的叫宋楠楠的氣勢嚇了一跳，趕緊補充：“風哥跟蒂娜打kiss來著。你媽過來，就吵了起來，兩人好像挺激動的，就這樣了?！?/br>
    宋楠楠翻白眼，絲毫不掩飾對那個風哥的鄙夷：“就你這吃軟飯還爬墻的德性還想當我后爸？大夫，塑料袋呢，給我兩個塑料袋?！?/br>
    那醫(yī)生顯然嚇得不輕，趕緊抓了兩個給人裝藥的塑料袋過來。

    宋楠楠招呼許晨陽：“快點兒，幫忙把袋子吹開，罩在她臉上，套住她的口鼻，就像這樣。”

    許晨陽叫她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不至于吧，你為了這么個東西，幫你媽謀殺情敵？”

    “哎，你小子怎么講話呢？”

    “你他媽給我閉嘴！”宋楠楠對著她媽養(yǎng)的小白臉可沒好臉，“她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背上了兩條人命！”

    可憐的小白臉委屈又冤枉：“我什么都沒做?！?/br>
    宋奶奶過來掰外孫女兒的手，嘴里頭哀求著：“楠楠，你別，這是你媽?！?/br>
    “你歇歇成嗎？老太太，通氣過度綜合征，不想你女兒死的話，就老實到旁邊呆著去?！?/br>
    許晨陽發(fā)出驚呼：“哎哎哎，她好像好點兒了。”

    外頭又跑進兩個人，剪著齊肩發(fā)的女人見到年輕姑娘的樣子，就嚇得大喊大叫：“小娜，你怎么了？小娜，你別嚇娘娘??！”

    “好了好了，這位大姨，你也給我到邊上歇著去。幫不上忙就別給我搗亂?！?/br>
    林安在她旁邊蹲下了，憂心忡忡地問：“她們怎么了？”

    “通氣過度綜合征，吸了太多的氧氣，二氧化碳不足導(dǎo)致那個什么呼吸系統(tǒng)缺乏二氧化碳刺激還是什么的。好了好了，讓她們緩過來就行?！?/br>
    眾人看到漸漸恢復(fù)平靜的兩人，全都松了口氣。

    許晨陽十分驚訝：“哎，宋楠楠，你怎么比大夫還厲害?！?/br>
    被表揚的人很想劈死這只二五眼，他這是夸她呢，還是給她拉仇恨？當著人家廠醫(yī)的面說這話，簡直欠抽。

    “剛好在電影上看到過，我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yī)?！?/br>
    宋奶奶一把抱住女兒，涕淚齊下：“晴晴哎，我的晴晴?！?/br>
    宋晴卻猛地推開了她的母親，只眼睛死死盯著那位風哥，歇斯底里地喊：“我還是她，現(xiàn)在馬上，做出選擇！”

    風哥懸著的心剛落回胸腔呢，這會兒就叫人逼到了死角。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