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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我都快死了,你還嫁給我做什么?”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你,你說過娶我為妻的!” “我想娶你是想照顧你,不是讓你進(jìn)門當(dāng)寡婦的。聽話,好好的。”本應(yīng)順著話走,但韓震見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全是悲凄絕然之色,突地有感而發(fā),心憐她的倔強(qiáng)。 沈?qū)幈臼强磻虻?,可不知何時卻也陷入戲中,眼神恍惚起來。那時的他也在病榻上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花破月見韓震如此,更是不疑有假,凝視著他咬著下唇?jīng)]有哭出聲來,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沈?qū)幹豢匆娝募绨蛟诓煌5匾欢兑欢丁?/br> 韓震開口低低安慰兩句,全然無用,那壓抑的哭聲像針?biāo)频囊会樶槾踢M(jìn)他的心頭,終是受不了心尖上的人兒受這般妥屈,唉了一聲,起身將她擁在懷中,“莫哭了,是騙你的?!?/br> 花破月頓時呆住了,長長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止住了哭泣卻止不住抽咽聲,那模樣兒真真我見猶憐。 “騙你的,我沒事?!绷T了罷了,知曉她對他有情就夠了。 “你、呃、太過份……”花破月全身虛軟,倒在他的懷中。 沈?qū)幵缫亚那耐肆顺鋈?,思及房中的一對,輕笑出聲。 “李寡婦!你還有臉笑!”突地一聲大聲怒罵自偏院拱門處傳來,聽得眾人一驚,齊齊望去,一個披頭散發(fā)形容憔悴的肩粗膀大的婦人滿臉悲凄與憤恨地闖了進(jìn)來,直直向著沈?qū)帥_來,還未站穩(wěn)便是一巴掌揮過她的臉,“啪”地一聲重重脆響。 還未等人反應(yīng)過來,那婦人指著沈?qū)幘托沟桌锏卮罅R:“你個遭了罪的破落掃把星,小賤人!你還我的丈夫來!你生了喪命克夫還不夠,還把我的丈夫克死了!你還我丈夫來!” 沈?qū)幈淮蜚铝艘凰?,眼見那潑婦張牙舞爪又要動手,她下意識往旁一避,幾個近處的傷員忙把那婦人架住,一人喝道:“張家嫂子,你這是作甚!” “娘——”張家未滿九歲的小兒害怕地抱住親娘大腿。 那張家嫂子雙手一掙,哭天喊地,“老天爺喲!誰來幫我作主喲!” 偏院里頭有許多留下來幫忙的云州婦人,她們見狀急急上前,“張家嫂子,這究竟是怎么了?” 見有人接話頭,張家嫂子更為兇神惡煞地指著沈?qū)帲岸际撬?!若不是她自作聰明,我那老鬼也不會死!?/br> 眾人一時默然。 “李寡婦!你不就是個晦氣的掃把星,不在屋里頭為丈夫受寡,還跑到外頭來裝什么風(fēng)sao樣子,哄得那些個男人一愣一愣,個個學(xué)拳腳挖秘道,還以為真能與殺人不眨眼的克蒙蠻子作對,我早就對我那老鬼說過,那是雞蛋碰石頭!可是他偏不信,偏把你的話當(dāng)作圣旨一樣,這下可好,本來咱們?nèi)慷继拥玫舻?,就是聽了你的話,那尸體都堆成了山!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張家嫂子眼紅脖子粗,作勢就要上去掐她。 攔著她的人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阻止了她。 一些死了丈夫的婦人站在張嫂子身后,哭哭啼啼不敢上前,但那看向她的眼神也明明白白帶了幾分譴責(zé)。 沈?qū)幙偹阍谒牧R罵咧咧中回過神來,她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冷冷地橫了一眼過去。 張家嫂子頓時噤聲。 偏院一時也寂靜無聲。 沈?qū)幰话悴桓顺臣?,她打架。講道理不行了,直接上拳頭招呼,誰贏誰對。于是這性格面對女人而言很吃虧,她不能打一個弱女子,就只能躲。 她握了握拳,壓下被人甩一巴掌的本能火氣,繞過被架著的張嫂子,冷著臉徑直走出了偏院。 無人敢攔。 花破月與韓震聽到吵鬧早就開了門,見沈?qū)帀褐饸庾吡?,她厲聲對張家嫂子道:“若不是她,你還能站在這兒破口大罵?早帶著你張家的獨(dú)苗苗與你丈夫黃泉路上團(tuán)聚去了!” “你……”張嫂子被斥一通,抬頭就想罵回去,卻見韓震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又喏喏不敢言。 誰也沒注意偏院另一院門陰影處站立了兩人,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 隔日一大早,就滿街滿巷地傳來努兒瓴被擒已斬的消息,與老夫人等人聚在鏢局過夜的沈?qū)幷诔烤?,聽聞消息在校場站了半晌,又緩緩打了套太極。 不久有府衙差役奉游知淵之命來請,沈?qū)幫裱跃芙^。事情已經(jīng)超過她的預(yù)料太多,她得盡早抽身才是。招過差役耳語幾句,她微笑將他送走。 一轉(zhuǎn)頭,見也在鏢局暫住的花破月迎面走來,她暗道不妙,輕手輕腳便想逃走。 “李夫人?!?/br> 不冷不熱的呼喚讓她頓時轉(zhuǎn)身,揚(yáng)起一張大大笑臉,“是花meimei啊,今日天氣不錯,meimei也起早啊?!?/br> 花破月沒理會她的諂媚,直直走到她面前,雙掌一合,便將她的耳朵蹂躪一番,“那樣的餿主意你也出!我讓你使壞,讓你使壞!” 沈?qū)幙嘀樀人鐾隁猓矒岬啬笾约杭t通通的耳,“我容易嗎我?”嘟噥一句,她又立刻八卦地問道,“怎么樣,什么時候過門?” 花破月本是余怒未消,聽得她這一句又冷了臉,“什么過門不過門的,誰說了我要嫁他!” “大花,現(xiàn)在不是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了?!鄙?qū)帥鰶龅?。明明兩人愛得死去活來,還較個什么勁? 花破月面上一窘,慢慢地又變成自嘲之色,“旁人不懂我,你也不懂么?”正是心系于他,才不能嫁與他。這已被玷污的身子…… 沈?qū)幊聊?,緩聲說道:“你見那小四巷的余嬸子,當(dāng)初余大叔活著的時候那么不待見他,百般嫌棄萬般鄙,待他一去,整日里三餐不落地為他供飯,人沒死前都沒這待遇。你難道也想走她的老路,非得要韓震去了,才能放下一切做鬼妻?” 花破月抿唇不語。 “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其實(shí)人生在世不過幾十載,回頭一望終不過黃粱一夢。”沈?qū)幷f著,眼神有些迷蒙。她也偶爾想起,那現(xiàn)世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場長長的夢。 兩人沉默片刻,沈?qū)幱值溃骸澳愫煤孟胂氚??!毖员M于此,她轉(zhuǎn)身離開。 晌午,陪老夫人用了茶,沈?qū)幗拥搅诵∈謇钭榆幍娘w鴿傳書,他們并不知云州發(fā)生了惡戰(zhàn),只告一切辦妥,不日即歸。 她正摩挲著紙條不知想些什么,府衙竟又來人了,這次是游夫人有請。她頗為無奈,這夫妻倆怎么一個個來?這內(nèi)院之事反而沒法拒絕,她只得換了衣裳,與差役一同走了。 云州府衙不大,前堂與內(nèi)庭僅有一小巧錦池添色,沈?qū)幾咴诨乩戎?,嗅到空氣中傳來的血味與清水混雜的味道,讓她不由皺了皺眉,望了望錦池。 只隨意一望,卻見池中涼亭有兩三名男子,似是對弈?此時日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