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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能感受他身體的僵硬。 衡玉仰起臉朝他笑,手順著他的手掌紋理繼續(xù)往下滑,滑過溫熱的掌心,與他指尖相對,最后緊緊十指扣住。 “他拒絕不了我,我想就如當年前輩也拒絕不了你口中的那個妖女般?!?/br> “前輩,誰能抗拒命中劫數(shù)呢?” 衡玉眉眼含笑,目光從了悟那雙湛然明亮的眼一劃而過,然后落在圓靜身上。 從圓靜這個角度看過去,兩人仿佛依偎在了一起般。 毫無違和之處。 圓靜臉色徹底冰冷下來,他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冷汗從他的額角,順著他的臉龐滑動下來。 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沉沉閉上眼,不斷念著佛經(jīng)以求心靜。 過了好一會兒,圓靜睜開眼睛:“你一個筑基巔峰的小輩是在故意激怒我?” 衡玉微笑:“激怒前輩又如何?了悟會護著我。” 說著,衡玉往了悟身后縮了縮,完全躲在他身后。 了悟:“……” 他小幅度動了動自己的手,想要把手扯出來。 但他剛動,衡玉越發(fā)用力扣住他的手,食指無聊地在他手背上畫著圈打轉(zhuǎn):“你在做什么?” “洛主莫鬧?!绷宋驕芈暤?。 衡玉松了松手上的力度,不扣得那么緊:“那你也莫要鬧了?!?/br> 了悟眉眼里寫滿了無奈。 他知道她是想故意激怒圓靜,以此來查看那些深埋在歲月里的隱情,所以一直在配合她。 但這番配合于他…… “阿彌陀佛?!绷宋蜃齑捷p啟,一聲聲念著佛號,“阿彌陀佛……” “你在念什么佛號,你心亂了嗎?”衡玉抿起唇角。 這一幕落在圓靜眼中,他覺得時光好像重疊了般—— 三百年前他在周游天下傳播佛經(jīng)時,也有個眉眼嫵媚的女子握著他的手。 他一遍遍念著佛號、念著佛經(jīng),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叩問自己的向佛之心,來淡去自己不斷波動的思緒。 圓靜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一抹煞氣。 他手中金缽對準衡玉,從里面爆射出一縷金光,來自結(jié)丹后期的威勢全部壓在衡玉身上。 衡玉靜靜凝視這道帶著死亡威脅的金光不斷接近她。 在金光即將落在她身上時,一道溫和的佛光擋在她身前,無聲無息化去那抹金光。 “阿彌陀佛。”了悟右手被牽住,他的左手立掌在身前,“酒樓里有很多凡人,前輩當真要在酒樓里動手嗎?” 佛門中人慈悲為懷,在酒樓里動手如果波及到凡人,這和佛門信條是相矛盾的。 圓靜默不作聲。 他已是佛門棄徒,可佛門的教導早已深入他的血脈之中。 這種教導,讓他無法再出手針對衡玉做什么,只是愈發(fā)用力地捏緊了自己手中的九環(huán)錫杖。 “還請前輩上樓一敘?!?/br> 了悟做了個請的手勢。 同時,他以一種溫和卻堅定地語氣對衡玉說:“洛主,松手吧?!?/br> 激怒圓靜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兩人自然沒有必要再十指相扣了。 衡玉依依不舍松開了手,兩手分離時她還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么冷的天,拿了悟的手來暖手可舒服了。 - 一行人直奔廂房。 了念和衡玉落在最后。 他用力瞪了衡玉幾眼:“你無恥!” 衡玉無辜道:“可你師兄吃我這套。” 看到俊秀的小和尚氣得脖子都漲紅起來,衡玉忍不住笑出聲來。 - 很快,四人走進廂房,各自坐在凳子上。 圓靜將自己頭上戴著的斗笠摘下來,那張眉目如畫的臉徹底顯露出來。 他膚色太白,那黑色符文刻在他臉上有些猙獰,破壞了他身上那種寧靜的氣質(zhì),以至于了念忍不住思考當他臉上沒有這道符文時,風采是不是更盛如今。 這個問題的答案應(yīng)該是肯定的。 了念從小就在宗門里長大,宗門里歷代出彩的人物了念全部都有了解—— 三百年前無定宗弟子圓靜橫空出世,風華過人,于佛法辯論一途力壓同輩天驕。 圓靜未滿百歲就成功晉入結(jié)丹期,鞏固修為后出關(guān),就被授予執(zhí)法長老一職。因他要外出周游天下傳播佛法,所以無定宗沒有馬上讓他成為佛子,而是打算再等一段時間。 圓靜傳播佛法那個階段時,信奉佛門的信徒數(shù)量劇增。 了念一直相當敬仰這位執(zhí)法長老,他記得自己一開始在典籍上看到圓靜居然已經(jīng)坐化時,還非常遺憾。 但原來…… 事情的真相如此不堪。 那位曾經(jīng)聲名鵲起的執(zhí)法長老居然于情愛苦海中不得超脫。 那師兄怎么辦? 師兄必須要渡情劫,可如果師兄真的動了情,會不會也像執(zhí)法長老一樣失了他的佛道? 小和尚思緒很亂。 “喝口茶吧?!?/br> 衡玉摸摸了念的光頭。 手感真是不錯。 不過她覺得還是了悟的光頭手感更好:) 聽到衡玉的話,了念回過神來。 他垂下眼,連忙捧起茶杯喝茶,一時之間都沒注意到衡玉在摸他的頭。 了悟倒?jié)M茶水,親自把茶杯推到衡玉面前。 瞧見他這個可以說是下意識做出來的舉動,圓靜眉心擰了起來。 衡玉捧著茶水,對圓靜說:“前輩,我們現(xiàn)在來聊些正事吧?!?/br> “你想聊什么?!?/br> 衡玉平靜道:“近來平城出現(xiàn)了一位修習采陽補陰之術(shù)的妖女,似是和合歡宗有關(guān)系,不知道前輩認識她嗎?” 圓靜閉眼,沒有說話。 但他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衡玉繼續(xù)道:“前兩日有個認識的道修被采陽補陰了?!?/br> 圓靜猛地睜開眼睛。 他捏著茶杯的手不自覺變得用力起來,艱難而生硬地出聲。 “原來如此,這就是道友一直在激怒我的原因嗎?我很好奇道友是如何猜到我與她的身份?!?/br> “香囊。”衡玉從儲物戒指里取出那個用僧衣一角縫制的香囊。 瞧見這個香囊,圓靜苦笑:“我懂了,我想去見見那位道修?!?/br> 衡玉和了悟?qū)σ曇谎邸?/br> 還是了悟出聲做了決定:“可以,請前輩跟我們走上一遭?!?/br> 倒出來的茶水還沒喝完,幾人又再次起身離開這家酒樓。 外面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衡玉撐開油紙傘,緩緩走進雨幕中,在前方帶路。 素色油紙傘下,她的黑色長裙被風刮得掀起一角裙擺。 大概走了幾百米,就走到了樂居樓門前。 直奔天字號房,衡玉抬手叩門。 稍等片刻,逍遙子的二徒弟過來開門,瞧見衡玉一行人他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