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王芬芳的心結,黃海洋的事情多少還是影響了她,所以并沒有刻意撮合,順其自然就好了,她對自己的表哥還是很有信心的。 針織廠三樓會議室里,幾個廠領導和各部門負責人正愁云遍布地開著會。 “老田啊,年前咱生產(chǎn)那邊不還是熱火朝天的,我記得過年那陣還加班加點來著,現(xiàn)在怎么說不行就不行了?”廠委書記關水生狠勁吸了一口手中的紅星煙,鄭重地問道。 “關書記,年前那波正趕上年節(jié)需求大,咱供貨的幾個供銷社要量也都大,其實現(xiàn)在想出貨也不難,關鍵是沒有那么多貨可出??!”田立國犯愁地回道。 他作為大紅旗鎮(zhèn)針織廠的副廠長,自是希望廠里一直紅紅火火的,工人們有活干,有錢拿,有糧吃,可眼下這糧食問題暫時倒是解決了,可廠子生產(chǎn)卻遇到了難題。 雖然作為國營廠,廠子的經(jīng)營好壞并不直接影響工人們每月的工資,可長此以往,廠子賣不出去東西,掙不來錢,國家還能一直讓廠子虧本不成! 針織廠的生產(chǎn)主要有紡紗、編織、印染和成衣等幾大環(huán)節(jié),產(chǎn)品大部分是布匹,成衣現(xiàn)在只有一個車間,出產(chǎn)量少。 紡紗是把棉花等紡織纖維加工成紗的過程,是原料加工成布匹的第一個環(huán)節(jié),也是決定產(chǎn)品質量最關鍵的一個部分。 具體說來,目前廠里紡紗的加工工藝分兩種情況,一個是普梳紡紗,一個是精梳紡紗,兩者的工藝略有不同,生產(chǎn)出的產(chǎn)品質量差別卻很大。 普梳紡紗的紗線短纖維含量較多,結構松散,紗線不均勻,疙瘩節(jié)點多,做成的布匹較為粗糙,品質差。 精梳紡紗的紗線纖維細長,均勻性好,雜質少,強度高,做出的布匹品質則要好得多。 兩種紡紗的工藝流程均包括梳棉和并條,廠里的梳棉機和并條機都是五十年代從國外進口來的款式,其實也是被國外淘汰的老式機器。 梳棉機現(xiàn)在還可以,其中并條機里面的圈條器,一直以來都靠進口,最近發(fā)現(xiàn)有幾臺機器的圈條器老化,磨損過于嚴重。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廠里的幾十臺機器,差不多能維持到年底,但如果還要保證以往的出貨量,頂多也就三兩個月的事,除非更換圈條器。 最難辦的是買不到新的圈條器! 當生產(chǎn)主任上報這個問題后,田副廠長聯(lián)系了國內幾個其他地區(qū)的針織廠,也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圈條器、鋼絲圈、皮圈等關鍵零部件國內生產(chǎn)技術不達標,進口數(shù)量有限,每年國內的需求又多,買不到實屬正常。 他召集大家開這個會,就是想群策群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辦法,或者誰有什么門路。 機器磨損嚴重不能用,再多的原材料擺在眼前,生產(chǎn)不出成品,換不回錢票,廠里幾百人的生計就不保。 作為大紅旗鎮(zhèn)的支柱產(chǎn)業(yè)之一——針織廠,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田副廠長有些氣惱生產(chǎn)部這么晚才上報問題,最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結果自然不出預料,大家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辦法,總不能跑到國外去買回來吧,以當前嚴峻的國內外形勢,就是批準誰出去了,誰敢去? “唉!”田副廠長深深地嘆了口氣,掐掉手中的煙頭,背著手最后一個走出會議室。 外面等著的王芬芳見領導們都出來了,才拿著抹布和笤帚進會議室打掃一下,她作為廠辦的秘書,這都在她工作范圍內。 過了下班時間近半個小時,王芬芳才來到張依依的辦公室,這時屋里只有她一個人在,大家都下班離開了。 “依依,我忙完了,咱們走吧?!蓖醴曳紱]想到今天領導們開會到這么晚,幸好提前跟依依說了一聲,她還等著自己。 “怎么這么晚,累不累?”張依依發(fā)現(xiàn)最近領導們開會越來越頻繁了,也不知道是廠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唉,我倒是沒事,我看領導一個個都要愁掉頭發(fā)了。”王芬芳想到田副廠長走出會議室的樣子,擔憂地說。 “是不是車間那邊的事?”前段時間,張依依從表哥那里聽說設備有些老化了,時間長了可能出問題,聯(lián)想到今天生產(chǎn)那邊的領導也上樓開會了,就猜測道。 “你也知道啊,就是車間那邊設備的事,聽說有一批磨損得太嚴重,關鍵零部件采購不到,嚴重影響了廠子的生產(chǎn)?!?/br> “這樣啊,去海市和京市那邊都買不到嗎?”張依依拿起挎包,邊收拾邊繼續(xù)問道。 “具體不清楚,好像有人去過,沒找到門路,那邊的針織廠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唉,幸好我不是個領導,領導的活不好干啊!”王芬芳幫張依依拉著門回道,張依依拿出鎖頭鎖好屋門,兩人一起離開了。 晚上躺到床上的張依依還在琢磨這事,對于一家生產(chǎn)型廠子來說,設備就是關鍵,設備不行了,短時間還好說,從長遠角度來看,那可是生死攸關的問題。 現(xiàn)在廠里的設備,她去過車間多次,也是有所了解的,加上之前看過的采購單據(jù)和設備圖紙,她想到了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睡著后做了個夢,夢里她竟然成了一個相當專業(yè)的機械牛人,什么編織機、梳棉機,統(tǒng)統(tǒng)不在話下,在她手中,就跟搭個積木似的容易。 哪里出故障了?哪里老化了?大家都來找她,兩下就搞定!誰說一定要跨國采購,有她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早上睜開眼,張依依還清楚地記得昨夜的夢境,蹭地一下坐起來,掏出紙和筆,開始回憶夢中那些機器的構造和分拆流程,結果都是在圖紙和現(xiàn)場看到的那些東西,根本沒什么“牛人”,她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采購干事。 白興奮一場,她還以為自己又多了個金手指呢! 隨便吃了口面包牛奶,張依依有些遺憾地背著挎包往廠里走。 自從聯(lián)誼活動成功舉辦后,趙梅子和她娘每次見了張依依都一副憤慨不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張依依搶了她們的功勞呢。 張依依都已經(jīng)習慣了,愛瞪瞪吧,反正又不少塊rou,只要不嘴欠招惹到她頭上,她都可以當做沒看見,自己有那功夫干點什么不好,跟個傻叉計較什么。 出門看到同樣剛推門出來的趙梅子,張依依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下次她一定要換個時間出門,不然總覺得太晦氣。 這不,趙梅子又開始陰陽怪氣地哼哼了,張依依慣常地無視她,專心走著自己的路,腦海中還都是那些設備圖紙。 不過這次趙梅子卻沒有如往常般掉頭走掉,她幾步湊到張依依面前,用諷刺的口吻,暗含得意地說道:“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也是連個男人都看不住,嘁!我下個月初八要結婚了,就在國營飯店,歡迎過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