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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即使那位三公主救了他,可國仇家恨……又豈是說抵消就能抵消的? 只是那位三公主倒也奇怪,明知道哥哥的身份,救了他不說,竟還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難道她就不怕旁人發(fā)現(xiàn)后對她口誅筆伐?心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顧攸寧不由看向顧昭,“那位三公主不會……” 顧昭似乎知道她要問什么,點了點頭。 顧攸寧表情訥訥,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屋子,暖色燈火下,穿著石青色圓領(lǐng)長袍的清潤男人手握酒盅,他似是有些醉了,眼神迷離,臉上的笑也含了幾分苦,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啞,“那……哥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應(yīng)該就要回京啦!??! 上次在評論區(qū)說失憶和公主的那位小可愛,你也太厲害了qaq 第113章 京城來信 從顧天和的屋子出來,顧攸寧看到姬朝宗站在一株歪脖子的老槐樹下,許是夜里多喝了幾盞酒,他修長的手指正輕輕搓揉著微擰的眉心,平日如白玉般的面頰此時也透著一些緋紅。 看著這樣的姬朝宗,顧攸寧腦海中不由冒出舊時先生曾教的一句詩—— 葡萄美酒夜光杯。 她想用這句詩來形容此時的姬朝宗最合適不過了。 “怎么站在那?”姬朝宗看到了顧攸寧,收回落在眉宇之間的手,朝人走去,夜寒露重,寧陽這邊又格外干冷,他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兔毛暖手套遞給她,又抬手替人攏了下大氅,等裹得密不透風(fēng)才看了一眼身后燭火已滅的屋子,低聲問,“睡著了?” “嗯。” 顧攸寧點點頭,從手套里伸出一只手主動去挽他的胳膊,把頭貼在他的懷里,溫軟的嗓音含著只有面對姬朝宗時才有的甜蜜柔軟,“我不是讓你先去睡嗎?等了多久?” 姬朝宗隨口道:“沒一會。” 顧攸寧卻不信,摸了下他的手,觸手冰涼,含情的美目輕瞪他一眼,把手套遞給他。 “不用。”姬朝宗總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拿著這玩意實在丟人,可懷中人卻不由分說握著他的手,好似他要是敢拒絕,就要跟他翻臉了,到底還是隨了她的心意,左手裹緊厚實的兔毛手套里,卻也沒讓她凍著,右手握著她的手一并放進去。 兩人就這樣緩步往前走去。 路上,顧攸寧問起傍晚的事,“哥哥跟你都說了什么?”剛剛哥哥在,她也不好問,這會卻藏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語氣擔(dān)憂,“他有沒有……欺負(fù)你?” 姬朝宗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這世間,誰能欺負(fù)他,又有誰敢欺負(fù)他?旁人對他不是敬而遠(yuǎn)之,便是畏懼惶恐,也就她才會覺得他是沒有利爪的小狼崽,心里覺得好笑,可好笑之余,卻也升起了一抹暖意,他平時凌厲的鳳眸此時盡是柔情,手在手套里,他沒有抽出,而是彎腰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兩人靠得極近,姬朝宗感受到身邊人纖長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他的臉上輕輕掃過,很癢,忍不住又彎下一些腰身在她唇邊也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不等顧攸寧反應(yīng)過來,他就及時抽回身,省得她又得羞惱。 可即使他抽身足夠快,顧攸寧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她往四周看去,好在哥哥他們早就睡了,要不然……倒也舍不得同他生氣,只紅著臉說,“你還沒和我說呢?!?/br> 聲音比先前還要軟。 姬朝宗聽著她這樣軟糯的聲音只想抱著她親吻她,哪里舍得把時間浪費在那些話上?但也知曉如今還有旁人在,該守的規(guī)矩還是得守的,何況他傍晚才跟顧天和承諾過。 這會便只能強壓著心里的悸動,回答她的話,“沒欺負(fù)我,只是說了幾句尋常話?!?/br> 看著她依舊擔(dān)憂的眉眼,笑道:“真的?!?/br> 倒也不是一點欺負(fù)都沒有,他剛進屋子的時候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顧天和揪住了領(lǐng)子,拳頭就在離他半指寬的距離,不是不能躲開,顧天和的武功是不錯,可他也不是繡花枕頭,想要躲開還是容易的。 可他不僅沒躲,反而閉上了眼睛。 男人憤恨的聲音響在耳畔,“怎么不躲!” 姬朝宗記得自己那會是這樣回答的,他說,“我理應(yīng)受你一拳。”不管他這一年多做了多少,也不管他對顧攸寧是何情意,當(dāng)初他的確是無媒無聘就要了她。 “你……” 顧天和最后到底還是沒把拳頭砸下來,而是頹喪地坐在一旁,“我曾想過無數(shù)次阿寧來日會嫁給誰……”他的聲音喑啞,還透著一股子濃重的悲傷,“可無論哪一次,我設(shè)想的都是親朋好友,八抬大轎。” 姬朝宗心里突然有些難受,眼中也不自覺泛出一抹自責(zé)。 可身邊人卻沒有注意,她在聽他保證之后就松了口氣,這會仍挽著他的胳膊,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和他說起先前顧昭和她說得那番話。 “你說哥哥他……是怎么想的?”顧攸寧的聲音很輕,柳眉也輕輕擰著。 姬朝宗倒是沒想到當(dāng)初救顧天和的竟然會是烏恒國的三公主,短暫的驚訝后,他開口說道:“當(dāng)初和蕭成獻合作的是大皇子祁緒,如今祁緒已經(jīng)死了,二皇子祁律登基,至于這位三公主,她和祁律一母同胞,和祁緒的關(guān)系倒是不怎么樣?!?/br> 可說是這樣說,烏恒和大周的國仇依舊存在世人心中,當(dāng)年定國公和十萬將士也是命喪與烏恒將士之手,縱使祁律兄妹不曾參與這場戰(zhàn)爭,但也不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 尤其顧天和是親自目睹這場戰(zhàn)爭的人。 看著身邊人低垂的眉眼,知她心里不好受,姬朝宗抬手撫了撫她的頭,柔聲寬慰,“好了,別想了,這終究是你兄長的私事,不如由他自己定奪。” 也只能這樣了。 顧攸寧輕輕嘆了口氣,夜里突然有些起風(fēng)了,她不由又朝人貼近一些,雙手抱著他的胳膊,這樣就不會冷了,“我希望……”她的聲音很輕,如風(fēng)一般,“我們所有人都能好好的?!?/br> 姬朝宗垂眸看著她,輕輕“嗯”一聲,“會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br> …… 顧攸寧原本以為自己這次應(yīng)該是沒機會見到那位烏恒三公主的。 哪想到第二日早起,剛想跟姬朝宗一道出去買些早點,才走出院子,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土墻邊站著一對男女,女子穿著斗篷,頭發(fā)微卷,皮膚很白,瞳仁倒是沒什么特殊的,只是要比正常人黑一些,倒像是她從前收藏過的黑曜石,或許是因為純黑的緣故,給人一種很干凈很純澈的感覺。 像林中小鹿。 只是如今這只小鹿雙眸淚盈盈的,長睫上還沾著不少水珠,臉上更是布滿著淚水。 因為哥哥背對著她的緣故,顧攸寧并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