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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唧親了他一口,燦爛地笑著說了聲“謝謝大哥哥”,才走回自己爹娘身邊。年輕夫婦連連道謝,又塞給沈止一個孔明燈,說是謝禮。沈止拿著那孔明燈,摸了摸被親的臉頰,笑意盎然。扭頭去看姜珩,才發(fā)現(xiàn)他看起來似乎有些郁悶。沈止琢磨了一下,驚奇道:“我的殿下,您不會是連個小孩兒的醋都吃吧?”姜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左右看了看,見人人的注意力都在孔明燈上,把沈止按到懷里,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在他臉頰邊留下一串細碎的吻,低聲道:“小孩兒也不行?!?/br>沈止哭笑不得:“跟個孩子爭什么?”姜珩抿抿唇:“你剛剛一路上,都沒看我?guī)籽??!?/br>沈止樂得不行,捏捏他的臉,軟聲說著“我錯了,笑一個”,沒料到姜珩居然真笑了笑。他拿起孔明燈,道:“正好,我們也過去放燈吧?!?/br>姜珩點點頭,流羽像是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忽地湊過來遞了火折子,才走到一旁,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們。沈止點了燈,放開手,就看這只孔明燈幽幽燃起明亮的黃光,慢慢升空。他閉上眼,不知該許什么愿,實在是憂慮的事頗多,卻又不能貪心。轉(zhuǎn)念一想,看到身側(cè)也閉著眼的姜珩,他重新闔上眼,想,愿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來年若是姜珩還能陪他來放燈,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黑色的夜幕之下,數(shù)不清的或明或暗的孔明燈像忽然被吹散的蒲公英,悠悠漂浮而上,在夜幕下點亮一寸又一寸,螢火蟲般美麗。仰頭而視,實是目眩神迷,仿佛連自己也跟著飛上了天空。沈止攥緊了姜珩的手,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姜珩,我可喜歡你了?!?/br>姜珩難得神色溫柔,眸色深深地看著他,道:“我也是?!?/br>***七夕過后,依舊是忙碌的日子。沈止大清早躡手躡腳地回了府,差點被守著的沈大尚書嚇得跳回去。夜不歸宿的沈某人垂頭聽了會兒訓(xùn),才輕咳一聲,提醒他爹再說就要遲了,這才僥幸逃過一劫。戶部現(xiàn)在又是空蕩蕩的,補進來的官員不多。圣上看起來暫時沒有提拔誰進戶部的意思,大家只能悶頭辦公,期望圣上能高抬貴手放點人進來。沈止忙了好幾日,上朝時還有點暈。抬眼一看,姜洲卻是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請求在冷宮陪常貴妃?,F(xiàn)在前頭就站著姜梧和姜珩,兩人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也沒人敢上去搭話。圣心難測,連以前寵愛有加、看起來隨時能讓姜梧從東宮滾蛋自己替上去的姜洲都被完完全全地冷落了,姜珩看起來正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可誰知道,會不會在哪天又出問題呢。沈止耳力不錯,聽到幾個官員竊竊私語,說圣上有意讓杜溫補上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的位置,若是杜溫真的坐上去了,那姜珩也是如虎添翼,底氣又足了幾分。太子勢弱,安王不受寵,晉王失寵,如今也只有昭王有可能了……他們也不敢多說,憋不住私語幾句,便又輕咳著說起閑話。沈止含笑看著前方,心想,這位置本就是姜珩的,如今不過是討回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怎說得上爭呢。思考間,皇上也上來了。如今正是七月,南澇北旱,四處有災(zāi)情,大臣們遞了折子,商討許久,才定了前去賑災(zāi)的欽差。等將此事討論好了,皇上才咳了聲,道:“如今,五軍都督府空無大將軍,猶如一盤散沙。朕想了許久,只選出一位適合擔(dān)此大任者?!?/br>眾人都豎起了耳朵。“……杜溫杜大將軍,素來足智多謀,驍勇善戰(zhàn)。五軍大都督之職,也只有杜卿能擔(dān)當(dāng)了?!?/br>大臣們紛紛附議,贊揚陛下英明。自然沒有異義——武將那邊更沒有。這次清理常家,連帶著砍了五軍都督府幾個重要人物的腦袋,還有其他許多同常軻有牽扯的武將,也被一個個拖出了大殿。文官自然也有,只是少了許多。這個決定不是姜珩下的,都是陛下抬抬眼皮子動動嘴說的,所以現(xiàn)在眾人更是如履薄冰,害怕一不小心就要倒霉,在大殿上直接被拖下去活活打死,等了一天的家人只等得到一具尸體。話說回來,所以不止是戶部,整個朝廷都因為常軻空了一小部分,也給了不少待職的進士機會。朝會過了會兒就散了,沈止正準(zhǔn)備和同僚一起回去,又被一個小內(nèi)侍叫住了。他心里咯噔一聲,不知陛下這是覺得他順眼還是不順眼了。又要說什么?上回說過的廢話,這回總不會再說了吧?陛下沒那么閑吧?沈止心里犯著嘀咕,同那小內(nèi)侍在宮中行走,路過一處走廊時,忽然看見了姜洲。他正呆呆地坐在一個池子邊,望著池子中盛開的荷花,像是隨時會跳進去的樣子。眼睛通紅,看起來剛哭過,臉頰上也有個掌印,因為他膚色白皙,便尤其明顯,像是沾了血。沈止不由停了腳步,細細一看,發(fā)覺上面還有點指甲的刮痕,十有八九是個女子打的。宮里的女子很多,不過有膽子打姜洲的數(shù)不出幾個。畢竟姜洲就算再失寵,也還是個王爺,她們沒那個膽子。是常貴妃吧。沈止暗暗想。常貴妃向來恣意妄為,驕傲囂張得不可一世,忽然直接從云端墜入了泥地,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姜洲純稚,恐怕是不經(jīng)意說了什么話,刺激到常貴妃了。常貴妃是活該,可姜洲又是……可能是因為他多看了兩眼,小內(nèi)侍也看過去,見著姜洲了,先是一怔,又搖了搖頭,顯然不止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了。姜洲似有所感,扭頭看過來,他的發(fā)絲還有點散亂,貼在臉頰邊,看起來很狼狽。看到沈止,他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住自己被打的臉,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明顯想過來說什么,又止住了腳步。到最后,他也只是含著淚沖沈止笑了笑。不似以前神采飛揚,像是染了灰塵,還不如不笑。沈止一瞬間如鯁在喉,又聽小內(nèi)侍道:“沈大人,還是快走吧,陛下還等著您呢。”沈止回神,點點頭,沖姜洲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隨著小內(nèi)侍加快了腳步。到了懋勤殿,小內(nèi)侍沒跟進去,沈止自行走進去,才看到除了他,還有兩個人也在。是姜珩和杜溫。沈止?jié)M腹疑惑,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低著頭等皇上說話。皇上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喝了口熱茶,才開口道:“沈大人,你可知近來牧族多有侵?jǐn)_。”沈止眨眨眼,不知道皇上問他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