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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便坦坦蕩蕩的走進(jìn)來。少年??!姚戈咬著吸管心里嘆息。明明是差不多年歲,他卻已老了,三思而后行這個詞深深的刻在他的字典里,老遠(yuǎn)就能聞到股灰塵的腐朽味道。喬曉坐在姚戈對面,彬彬有禮的道歉:“抱歉讓姚老板久等了。”“哪里,是我來早了?!眴虝苑炊燃s定時間早了五分鐘。喬曉看著姚戈真心夸贊道:“姚老板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是嗎,真謝謝你夸獎了。”姚戈眼睛瞇成一對小月牙。男人鮮少有喜歡被別人夸漂亮的,但姚戈毫無疑問是一個。他今天長發(fā)披肩,臉上只化了淡妝,沒有太多胭脂水粉,反而顯出他本身五官的清麗脫俗,穿襯衫配羊毛背心,下邊是暗紅色格子短裙,活脫脫是哪間高校的?;?。喬曉被他笑得有些臉紅。姚戈是他父親的情人,幾次見面的印象都是濃妝艷抹的俗艷形象,喬曉幾乎忘了“姚老板”實(shí)際年齡好像比他還小點(diǎn)。“先生,點(diǎn)餐嗎?”胖乎乎的姑娘走過來,懷里抱著一打硬皮菜單。而且,選擇的約會地點(diǎn)也非常與眾不同。姚戈笑道:“沒有來過這種餐館吧?”喬曉想想,說不上來。他應(yīng)該是去過的,這種“不上檔次”的小飯館兒。但是他那時候太小,不怎么記事,后來年年拿獎學(xué)金便開始住校,出去吃也是和家境富裕的同學(xué)一起,真的很久很久沒有來過小飯館兒了。姚戈打開菜單,習(xí)慣性的翹起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蘭花指逐字逐句的在書頁上劃拉:“這店的老板是對從涼西逃難來的夫妻,涼西菜做得很地道?!?/br>“姚老板喜歡涼西菜?”“還好,”姚戈道,“涼西菜不辣不油,就是甜了點(diǎn)。這兒的老板人不錯,總記得給我少放點(diǎn)糖。”喬曉點(diǎn)點(diǎn)頭,很快看完菜單,對眼巴巴看著他們的小姑娘道:“來道多味腰花和烤鰻。姚老板想吃什么?”姚戈短短一會兒已經(jīng)把菜單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猶豫道:“水晶蝦仁、拌雙筍,再來一扎杏仁露?!?/br>“好嘞!”小姑娘刷刷刷給記上,撕下份印紙拓下的賬單拿桌牌壓在桌上,一蹦一跳的去交單子。喬曉看姚戈一副意猶未盡又不能多點(diǎn)的貪吃樣子和meimei十分相似,心里暗暗發(fā)笑,對這位“姨娘”的印象好了許多。核桃乳很快端上來。姚戈自己動手倒了一滿杯,雙手捧著小口啜飲,剛才“忍痛割愛”海棠糕和銀魚羹的不舍才消下去。抬頭見喬曉拒絕了服務(wù)員倒飲料的動作,知道他抹不開面子喝這種女性飲料,對服務(wù)員道:“來一壺鐵觀音?!?/br>鐵觀音是喬罔的喜好,姚戈點(diǎn)這個也是順口。喬曉沖他笑笑表示感謝,所求之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喬少爺找我什么事,直說吧。”姚戈率先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瞅著欲言又止的少年。這個動作又讓他一下子變回那個妖媚成熟的狐貍精。喬曉看姚戈一瞬間能讓自己老上十歲的本事,突然冒出這戲子去做細(xì)作才是物盡其用的想法。“咳,”他咳嗽一聲,除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斟酌著緩緩道:“我今天來找姚老板,是為了我母親?!?/br>“喬夫人?”姚戈挑起眉毛,有些驚訝。“是的。”仍然單純的少年為自己異想天開的請求低下頭,手指習(xí)慣性摩擦戒指,“母親來咸京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總住在木馬巷也不是個事。”姚戈瞪大眼睛,驚奇的看著努力保持平靜的少年:“你怎么會想起來來找我?”小喬見姚戈沒有生氣或者輕蔑的樣子,遮掩道:“整個咸京都知道,父親最寵你。”一個“寵”字,點(diǎn)出姚戈的身份也表明李淑芬的尷尬。寵到唯一的兒子要來求他這個下九流的戲子。“夫人才是將軍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獨(dú)善其身的推脫。喬曉苦笑道:“母親說的話,父親不聽?!睖?zhǔn)確說,李淑芬從未和喬罔說話超過十分鐘。兩塊笨拙木頭湊到一塊兒,不一定是般配。“這件事我說過,他沒聽。”喬曉沒懷疑。來之前他已問小劉,姚戈確實(shí)對喬罔提過,還親自準(zhǔn)備了極體面的禮物送到木馬巷。沒接觸過家宅內(nèi)務(wù)的他哪里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只當(dāng)姚戈心還是好的,愿意與李淑芬“姐妹情深”。“那請你再和父親說一說?!?/br>“說不得,”姚戈懶得攙和這夫妻倆的事,隨意找借口道:“將軍這人最煩旁人糾纏不休。我愿意幫你們,可將軍的恩寵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錢,賠不起?!?/br>“姚老板……”喬曉正開口,胖丫頭服務(wù)員推著餐車走過來,老遠(yuǎn)發(fā)出車輪子在地上磕碰的聲響。作者有話要說:☆、苦筍“水晶蝦仁,烤鰻,拌雙筍,還有道多味腰花還沒好?!?/br>一盤盤冒著熱氣兒的吃食擺上桌,姚戈款款打個哈欠,玉掌遮擋下,卻是悄悄吞了口口水。雪白可愛的蝦仁整齊陳列在扇形白瓷盤里,越發(fā)嬌嫩惹人憐愛;黑色烤鰻呈條狀排列在青花紋瓷盤里,淡淡的菜香彌漫;最后一道拌雙筍并不起眼,但青綠的顏色配上樸素的白瓷看著就清爽可口。自從菜上桌,姚戈漂亮的桃花眼就粘在佳肴上下不來了。喬曉全沒將心思放在吃飯上。他不愿家丑外揚(yáng),待小姑娘走后才道:“姚老板,我聽說您認(rèn)識父親時才十五歲,這五年中也算地位穩(wěn)固。那你是否想過,再五年,十年之后呢?”姚戈再得寵也是個男人,連姨娘都當(dāng)不上,更生不出孩子。萬一榮寵不再,只有流落街頭的結(jié)局。姚戈一笑,全沒放心上。他要的本不是一輩子。“你看這盤筍子。”他捉起筷子,輕點(diǎn)那盤筍子,“清淡,沒味道,就像喬夫人?!?/br>喬曉皺起眉頭,沒說話。“你再看這盤烤鰻,葷菜,味兒重,就像我。”“姚老板和烤鰻長得可一點(diǎn)都不像?!眴虝耘鯃?。“都是吃食,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