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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回想起了某次在晴明家聽到的“美妙”琴音,再次梗住了。一邊是會受到嚴(yán)重摧殘的耳朵和心靈,一邊是和meimei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蘿莉,平安京的雅樂之神內(nèi)心發(fā)生了劇烈斗爭。 安倍晴明坐在牛車?yán)铮τ乜粗鴮γ娴脑床┭?。黑發(fā)青年臉色都快要憋青了,在他艱難地準(zhǔn)備拋棄自己雅樂之神的自尊向蘿莉低頭時,大陰陽師終于善心大發(fā)地開口,“我是開玩笑的,博雅。姬君已經(jīng)找到了喜歡聽她彈琴的聽眾了?!?/br> 源博雅頓時松了口氣,“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br> 黑發(fā)青年懷著對那位“聽眾”滔滔不絕的敬佩之情詢問道,“是哪一位呢?” “博雅你會見到她的?!?,安倍晴明神秘地笑了。 于是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大陰陽師和他的友人默契地達(dá)成了一致,這種日常的聊天,就不用讓澤田蘿莉知道了嘛。 “說起來,博雅,你認(rèn)識精于修理琵琶的人嗎?” “倒是認(rèn)識幾個?!痹床┭欧磻?yīng)得很迅速,緊張道,“怎么了,玄象壞了嗎?” “啊,不是玄象。前幾日姬君蒙人贈送了一把琵琶,是非常極品的琵琶,但很可惜地被摔壞了。所以才問博雅你認(rèn)不認(rèn)識會修理琵琶的人?!?/br> 源博雅松了口氣,“原來如此,那就交給我吧。” “謝謝你了,博雅?!?/br> “跟我客氣什么?!?/br> 藤原濟(jì)時之事因?yàn)樗救说牟惶浜希偌由洗箨庩枎熕坪鯇Υ瞬⒉桓信d趣,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平安京里哪個貴族沒經(jīng)歷過一兩次詛咒,走夜路撞鬼這種事都能成家常便飯了。敢頂著百鬼夜行的高壓,深更半夜乘著牛車出去會情人的貴族們在這方面的神經(jīng)可沒有他們做和歌時的敏感纖細(xì)。就連關(guān)白太政大人,在被源博雅告知了那兩起詛咒事件之間并無關(guān)聯(lián)后,也就不再過問,而是把目光放到下一任中納言的人選上了。他決定這一次一定要選一個情人比較少的。 因而,在從師兄賀茂保憲口中又聽到了藤原濟(jì)時這個名字時,安倍晴明頭都沒抬,手下運(yùn)筆如飛。 “原來如此,辛苦師兄了?!?/br> “……我事情都沒有說完,你在‘原來如此’什么?” 賀茂保憲盤腿坐在桌案對面,手肘搭在膝蓋上,額角繃起一根青筋,盯著對面俯首案牘的師弟。 上午的陽光從打開的門口鋪進(jìn)來,房間里還燃著燈,光線非常明亮。安倍晴明微微垂首,修長干凈的手指握著紫毫筆,落筆飛快。他面前的桌案上,著墨的白紙占了一大片地方,卷軸和其他資料書籍在桌角放不下,靠著桌腳在草席上堆了一座小山。房間的主人落在紙面上的目光專注,似乎連抬頭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賀茂保憲默默觀察了半晌,確認(rèn)他這次似乎是真忙不是裝忙,他將額頭上蹦出來的青筋按了下去,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通情達(dá)理了一次,“我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放心,這次真的不麻煩你?!?/br> 埋首于手下資料的安倍晴明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師兄請說?!?/br> 連象征性裝個樣子都沒有,看來他這次是真的挺忙的。深知自家?guī)煹鼙拘缘馁R茂保憲于是非常上道地直接說了,“藤原濟(jì)平中了詛咒那事兒,你明明最開始去看過了,后來為什么不管了?” “因?yàn)槲颐???/br> 安倍晴明神色無辜,他手指間的紫毫筆轉(zhuǎn)了半個圈,筆頭在面前白紙上輕輕一敲以示自己真的很忙。 “……別打馬虎眼了,橘長勢家的小女兒凌子小姐已經(jīng)因此事喪命了?,F(xiàn)在藤原濟(jì)時快被嚇?biāo)懒耍蟮搅岁庩栧祭?,到現(xiàn)在還蹲再寮里都不敢回家?!辟R茂保憲陰著臉,眉宇間的不耐煩之色快要堆成了山。陰陽寮又不是不下班,等下午人都走空了,這位藤原中納言大人打算怎么辦?跟到他們家去嗎? 安倍晴明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他抬起頭,將手中的紫毫筆放回了筆架上,然后背脊挺直,隨手理了一下垂落的衣擺,“請從頭說一遍。” “什么?”,賀茂保憲看著他突然正色起來的樣子,愣了一下,才有些摸不著頭腦道,“這個要從十幾日之前說起了……” 藤原濟(jì)時被詛咒的事許多貴族們都聽說了,但是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實(shí)在他身上的詛咒出現(xiàn)的同一時間,還有一個人也跟他一起被詛咒了。 “就是橘長勢家的那位小女兒,凌子小姐。據(jù)說她跟藤原濟(jì)時之間是情人關(guān)系?!?/br> 這就很好產(chǎn)生聯(lián)想了。 安倍晴明并沒有問賀茂保憲有沒有查到是誰詛咒的這兩個人。 “什么時候死的?” “什么?” “那位凌子小姐?!?/br> “似乎是昨天夜里。” “時間呢?” “丑時左右?!?/br> “我知道了?!?/br> 安倍晴明伸出手,往上提了一下袖擺,將桌面上寫了一半的紙頁慢慢卷起來放到一邊收好。然后他站起身,在賀茂保憲仰起頭的懵逼目光中開口道,“這件事交給我來查?!?/br> “……你又對它感興趣了?” “暫時是這樣沒錯。” “暫時……” 賀茂保憲完全不能理解他師弟這個突然而來的一百八十度轉(zhuǎn)折,他看了看安倍晴明,眉毛忽然一挑,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晴明,為什么我一提到橘長勢家的凌子小姐你就突然改變態(tài)度了,難道你對她……” 后面的話沒有完,頗有中“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 一襲白色狩衣的大陰陽師站在門口,雙手籠進(jìn)了袖子里,涼涼地看著他。 “死者為大,師兄是希望凌子小姐的鬼魂今晚來找你嗎?”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規(guī)矩?” 賀茂保憲嘟噥著站起身,他剛才的話只是開個玩笑,他自然知道師弟和那位凌子小姐不可能有關(guān)系。畢竟,晴明的眼光可是高得無法想象,平安京中想求得他□□愉的貴族女子那么多,至今都沒聽說過有人成功的,有時候賀茂保憲都懷疑是不是只有傳說中那位從月亮上下來的輝夜姬,才能打動自家?guī)煹苣穷w睥睨吾等愚蠢的凡人的心。 臨出門前,賀茂保憲再次瞟了一眼方才安倍晴明伏案疾書的那疊紙頁,隨口問道,“晴明,你翻了這么多資料到底在寫些什么?” “嗯?” 安倍晴明張開蝙蝠扇,徐徐歩上走廊,“我在給姬君編一部簡單的歷書?!?/br> “什么?” “我最近在教她歷法,但是那些晦澀的古文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太難了一些?!?/br> 雖然澤田彌很乖地沒有為難也沒有抱怨,但是看著眉頭越皺越緊大眼睛里冒出蚊香圈,整只蘿莉趴在桌上快要攤成一張貓餅的澤田彌,安倍晴明非常通情達(dá)理地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