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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會暴露行蹤了。相比之下,這荒野之中孤單單的破舊行宮,的確是個好去處。就算是里面有什么人,也可以很快解決掉。“好!”多木善命令道,接著一眾輕騎一舉攻進了那破敗的行宮。事情正如多木善所預(yù)料的,這行宮之中并沒有兵卒把守,如今在里面的只有二三十個閹人,以及……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自宮內(nèi)出來,多木善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看得呆了。本應(yīng)將這宮殿掠奪干凈的輕騎將軍,卻不知怎得約束了手下,或許,是因為那女子似蹙非蹙的眉,可眼角唇間所帶著的單單哀傷。多木善一瞬間就想到了草原天空中懸掛著的弦月,月光鋪灑下來,給茂盛的野草蒙上了一層白霜。女子見到奪門而入的和碩輕騎,并未慌亂,她緩步走上前,中原柔曼的服飾將她的身形勾勒得更為婀娜。“這位是?”女子問。我是和碩耶律旻手下輕騎將軍,多木善。多木善很想就這樣將自己的名字報上去,但是他退后了兩步,遠離了這個中原女子,對她道:“把你們的糧草都交出來!”女子聽后一頓,而后說:“好的,但請饒這些宮人一命。”“這不能由我決定?!倍嗄旧苹卮穑骸澳銈儨蕚涞每煨?,說不定我們走得也快。”女子聽言垂眼:“我會盡快將宮中有的全都拿出來,將軍也累了吧,還請先在此休息。”“好。”多木善道:“但是不要想著逃跑去報信,那樣我們會把你們?nèi)細⒘?。?/br>“這是自然的?!迸踊卮稹?/br>“等等,姑娘叫什么?是什么人?”多木善在女子離開前忽然問。“小女名為云盈?!贬吩朴卮?。名為云盈的女子說著便去統(tǒng)籌整個行宮中的糧草,多木善雖說要約束手下,可現(xiàn)如今的和碩早就不是以前的和碩,和碩諸王奢靡非常,這些個輕騎兵能與他一路簡行已很不容易,到了這中原人的行宮中,簡直是像看到了羊群的餓狼,只待填飽了肚子后便將這宮殿搶劫一空。為八百輕騎準備口糧備齊糧草的過程持續(xù)了很久,而此時的多木善正和十幾個伍長坐在宮殿大廳之中,就像中原的皇帝一般。“將軍?!备惫賳柕溃骸澳阏f這女子是不是宮內(nèi)人?”“怎么?”多木善問。“如果是宮內(nèi)人,我們應(yīng)當(dāng)將她帶回去,投放洗衣苑,這會成為對中原皇帝的侮辱?!?/br>洗衣苑相當(dāng)于軍妓營,多木善當(dāng)然知道,住在這行宮中的人必然是與皇室有關(guān)之人,而這樣的人帶回去后很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投放洗衣苑。“不,把她帶回去后我要請二皇子將她賜給我?!倍嗄旧茀s說。多木善的話讓眾位官兵一陣發(fā)笑,連帶著看向拿著酒過來的岱云盈,也是帶了一層曖昧。“姑娘怎么換了身衣服?”副官笑著問。可岱云盈雖然是中原女子,卻有一點中原女子所沒有的爽快,被這樣問到時她沒有羞澀,反而問道:“不好看嗎?”“哈哈哈!”副官一聽大笑幾聲:“好看好看,剛剛一身白,現(xiàn)在一身紅,都好看,是不是啊,將軍?”多木善被問到也是哈哈一笑,他將酒碗舉到岱云盈面前,問:“喝不喝?”岱云盈微微一笑,接過那酒碗一口喝了。接著在眾人的哄笑之中,岱云盈道:“我還算是會點小曲,給眾位唱一首吧?!?/br>實話說,多木善并不喜歡中原那些鶯鶯燕燕,可如今岱云盈這樣說他又怎么都拒絕不了。“只唱一首吧?!倍嗄旧普f:“喝完這壇酒,我們要上路了?!?/br>岱云盈聽過后笑了笑:“是,喝完這壇酒?!?/br>接著她架起古箏,輕撥幾下琴弦,如山泉一般沁人心脾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岱云盈唱的還是那首曲子,那首“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的曲子。多木善聽著聽著就醉了,可在這迷醉之中,大殿之外卻更加嘈雜。“什么味?”副官先從這醉人的氣氛中清醒了過來,“將軍,這是什么味?!”多木善被副官這樣一吼也回過神來,他不可思議地看了岱云盈一眼,接著快步?jīng)_到大殿之外。可那殿外哪還有什么糧草,是火,燃燒的火光直沖云霄,剛剛還想著擄掠珠寶的騎兵,此時全都往門前沖去。但那門卻不知被什么人給堵住了,大火從門邊一直蔓延到了宮殿,一時間人的慘叫,馬的嘶鳴,嗆人的煙霧,將多木善的眼睛熏得通紅。“這個女人!”多木善一把拔出彎刀,只想著沖回去將岱云盈千刀萬剮。可剛剛還在殿內(nèi)的岱云盈此時卻不知去向了何處,多木善將那屏風(fēng)和案臺全都踢開,彎刀徒勞地砍向屏風(fēng),而原本應(yīng)當(dāng)一刀劈開的屏風(fēng)卻死死夾住了多木善的彎刀。就如岱云盈本人一樣。呼號的風(fēng)將火勢迅速鋪開,岱云盈卻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佛堂之中。翁娥已經(jīng)趁亂逃出去了,不到一天,便能將消息遞到官府。“娘娘!跟我一起走吧!”在走之前,翁娥曾經(jīng)抓著岱云盈的手道。岱云盈卻將手輕輕抽開了,她輕聲對翁娥說:“你已經(jīng)報了慎之的恩情了,剩下的日子你應(yīng)該為自己活了。那些人還在殿里,我要回去了?!?/br>岱云盈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一瞬間那個身影與當(dāng)年那個毅然墜落下的公子相重合,將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在翁娥胸口。“娘娘!”翁娥又叫住了岱云盈,“娘娘您的孩子沒有死!”聽到翁娥話的岱云盈猛地回頭,她以為她的心早就死了,可現(xiàn)在居然又猛烈地跳動了起來:“你說……什么?”“是萬愔公子!”翁娥急切地道:“是萬愔公子將您的孩子換了下來。萬愔公子說如果宮中知道您生的是個小皇子,一定會害您和皇子性命,這才差人將皇子換了下來!從那之后,萬愔公子一直將小皇子養(yǎng)在身邊?!?/br>“是……是嗎?”岱云盈說著右眼就不知怎么落下一滴淚來。“是的,娘娘!”翁娥道:“所以娘娘跟我一起走吧,您的兒子還沒有見過母親呢,您跟我回去一起看看他吧!”岱云盈卻看著翁娥笑了,她眨了眨眼睛,用手抹下兩頰上的淚珠。“這樣我便更不能回去了?!贬吩朴f:“和碩南下,他就在京中,我要護他?!?/br>“娘娘!”翁娥的眼淚早就把她的視線模糊,她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去舍身成仁。“快走吧?!贬吩朴f著將翁娥推出去,在那小門關(guān)上前,她忽然說:“名字,萬愔給他起的名字是什么?”“澈!”翁娥幾乎是用盡生命的力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