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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猩紅的披風(fēng)迎風(fēng)而展,難以計數(shù)的將士在主將的帶領(lǐng)下依次跪倒,覲見他們的王。抬眼望去,紛紛下拜的隊(duì)伍似根本沒有盡頭,直到城門十里之外,仍未見尾。燈盞想,爹爹走時沒帶多少人呀……低頭瞧見彥成嘴角含笑,立時明白他是收編了眾反王的軍隊(duì)。這么多年來都不知他的爹爹這般會收買人心。想來也是費(fèi)了不少工夫的,若非為了替自己保住江山,以爹爹的性子,定是懶得這樣做的。不由的有些心疼爹爹,可一想到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能讓爹爹如此花費(fèi)心思,又不禁有些得意。笑,也就不自覺地爬上嘴角,簡直想向天下昭告爹爹究竟有多么疼愛自己。眼前下拜的場面壯麗至極,卻未發(fā)出一點(diǎn)多余的聲響。直到彥成高呼‘萬歲’之后,眾軍方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山呼‘萬歲’之聲,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仍不見絲毫雜亂。幾萬將士,宛如一人。隨君同來的一眾文臣不禁感嘆:強(qiáng)將手下無弱兵呀!燈盞很驕傲,比剛見到得勝歸來的爹爹時還驕傲,但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有輕抬抬手,示意眾人平身,先按照應(yīng)有的套路說了‘將軍凱旋,朕心甚慰’云云,說完又一臉悲憫地說:“諸王作亂,朕心甚痛。念及血脈相連,亦輩長于朕,故舉國哀悼,以慰亡魂?!?/br>最后又在百姓和百官面前,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的戲碼。先是燈盞一副仁君孝子的模樣說:“國父此次征戰(zhàn)頗為辛勞,朕尤為掛念。不知國父身體如何?”彥成亦是一副慈父人臣地模樣答:“承圣上洪福,臣身體頗健?!?/br>燈盞又道:“如此朕便安心了,國父與朕,父子之間不必君臣相稱。”彥成忙答:“圣上,禮數(shù)少不得!孟子云: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guī)矩,不能成方圓。”一句話,旁敲側(cè)擊地提點(diǎn)了百官,以及唯一的慶王爺。興兒跪在彥成旁邊,一路聽完,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說是歡喜吧,確實(shí)歡喜,喜的是小皇上越發(fā)出色了;說是悲傷吧,確也悲傷,傷的是小皇上變成了只小狐貍。與國父呆在軍營的兩年里,時常聽他講起往日年幼的圣上是多么的乖巧,是怎樣的可人。令她忘記了崇禧宮那個的夜晚,忘記了親手弒母的圣上,忘記了連斬數(shù)人的圣上。她記住的,只有那個眉目如畫,風(fēng)骨如竹,額前一點(diǎn)朱砂的青衫少年,手捻一支玉笛步在繁花碧草之中。彥成倒是沒太多想法,滿心歡喜地想:我兒子長大了,成才了。心里面又偷偷地想,可算是回來了,又能見到他的寶貝兒子了。這不能不令他歡喜,畢竟,他所想念的從來都只有一個燈盞而已。不是沒有想過家的,也不是沒有想起過父親。只是在戰(zhàn)場上,生死一線間,他才明白,他的燈盞已深深地刻在他的生命里,無法割舍。再無法欺騙自己,這只是親情,他明白這是愛。起初的時候,仍舊無法接受自己對燈盞竟懷有這樣見不得人的想法,只是,在一次次生與死的徘徊間,唯有想保護(hù)燈盞的想法可以支撐著他?;砣婚_朗,這些事情本不必說出口,仍埋在心里便夠了,順著心意去保護(hù)燈盞就夠了。☆、第十八章這世上若能事事盡如人意,自然是好,若不能,也未必是苦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凱旋之人尚未卸甲,戰(zhàn)報便已傳入京城。那送來戰(zhàn)報的小兵跪倒在燈盞面前,稱:“稟圣上!回鶻六萬大軍已壓我邊境!”燈盞苦笑著,像是聽不進(jìn)去一般,他的眼睛只停留在彥成身上,他怎么舍得讓爹爹再去征戰(zhàn)?不為爹爹,不為天下,只為他自己舍不得,拋卻一年前的匆匆一見,已是兩年未與爹爹相見,未與爹爹同眠,他太過想念他的懷抱。彥成抬頭看了看可愛的兒子,跪了下來。他的跪刺痛了燈盞的眼,他這是在請戰(zhàn),的確,除了他,再無人可替他御國。燈盞緩緩閉上眼睛,沉聲道:“國父梁彥成接旨!”“臣在!”“速調(diào)軍馬,前方抗敵!保我山河!”“臣,遵旨!”彥成抬眼看看龍輦上的寶貝,把他少年的臉龐深深地印進(jìn)心里,以供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回味。燈盞送彥成直送到城門,再送下去便是破了規(guī)矩。燈盞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沒有開口,卻在心里,喊了一遍又一遍的‘爹爹’,聲聲帶血,句句帶淚。上一次,他雖不愿爹爹前去征討,可爹爹走時他不曾有半分不安,何以這回,他竟如此不安?可惜,他有他的責(zé)任,他不能相伴……當(dāng)彥成到達(dá)河西的時候,鎮(zhèn)守河西邊境的戰(zhàn)士,已從五萬銳減到不到一萬,守城的將領(lǐng)叫展棠,已入不惑之年。彥成很奇怪,為何回鶻會突然出兵,他召展棠來問,展棠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彥成一拍桌子,怒道:“連這等軍情你都不知,如何配做守將!拉出去軍法處置!”展棠一聽,冷汗嘩啦啦就下來了,哭著求國父饒命。見他這副求饒的模樣,彥成怒火更盛,當(dāng)即下令,斬!“不可!”這男人沖進(jìn)來的時候,提了一把劍,可嚇壞了興兒,一個箭步便沖過去,手往他肩上一搭便卸了他的胳膊。此刻方才發(fā)覺,原來這人一點(diǎn)功夫都不會,徒然提把劍嚇唬人罷了!沒等到彥成開口,展棠已先開口:“阿商,你快出去!”“我……啊……”沒等那沖進(jìn)來的男人說話,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打斷了他的話,沖進(jìn)來的守衛(wèi)把他的雙臂往身后一掰,沒有脫臼的左臂被扭的生疼。看他這模樣,似是個讀書人。彥成擺擺手,讓守衛(wèi)退開,沉聲問道:“你可知擅闖軍營是死罪?”阿商雖一副讀書人的模樣,骨頭卻比展棠硬的多,昂起頭答道:“自然知道!”“那你還敢來?”瞅著這二人的神色,彥成大致也猜到了一二,大有‘久旱逢甘露,他鄉(xiāng)遇故知’之感,問道:“你這是要陪展棠同死?”展棠一聽這話,登時大吼起來:“不可!不可!”“不可?”彥成唇邊掛著玩味的笑,低聲問道:“為何不可?”展棠愣住,的確不知為何不可,只得喃喃:“求國父饒了他……求國父饒了他……”彥成挑挑嘴角,笑道:“若我不饒呢?”“那……那我就殺了你!”展棠不知從處來的勇氣,一把推開身后的侍衛(wèi),抽刀而出。見他如斯作為,張玉昆與興兒已然出手,一取咽喉,一取前胸,余下的幾個侍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