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雙眼，他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把這些和組織有關(guān)的內(nèi)容說給一個外人聽，自己的性命是肯定無法保留下來，最后的掙扎也變得毫無意義，所以面前這個少女就是自己將要“同歸于盡”的對象，也是誘惑自己跨越那條線的“惡魔”！

    他仇視這個人，但松下沼陽也心懷感激，他終于要在這煎熬中解脫了，并對被自己拖入這無盡的漩渦中的咕噠子懷有愧疚。

    松下沼陽的心情再復(fù)雜，咕噠子也不放在心上，她始終記得這次談話的目的，那就是解決夢魔。

    之前的所有交流都是在搜集想要的信息，只有松下沼陽真情實感的當(dāng)做上斷頭臺前的最后一頓晚餐。

    聽完他哽咽之余隱隱流露出解脫神色的自白，咕噠子平靜的點(diǎn)頭。

    “我明白了，還有兩個小時，你先去睡一覺吧。”

    正拿出紙巾擦臉的松下沼陽一愣，迷茫的問：“什么？”

    他的臉因為剛哭過正透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眼尾泛紅，眉目精致，籠罩在他身上的特殊脆弱感使這個男人擁有不分男女的吸引力。

    咕噠子無視這幾乎是擺放在自己面前病態(tài)“美餐”，一如既往的抓住重點(diǎn)。

    “不是要驅(qū)逐夢魔嗎？”

    松下沼陽遲疑著：“是、是的……可是……”

    “眷戀也是沒用的，那是你不該留戀的異世界之物?！惫緡}子冷漠的回復(fù)道。

    敦賀蓮十分“巧合”的回來了，驚訝的掃眼刻意打理過自己的松下沼陽，目光停在咕噠子身上，眼露問詢。

    咕噠子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

    敦賀蓮頓時有了主意，他笑著開口：“要不我們先去吃飯，這個時間光是用來做事不免太急迫了，我想松下先生自身也要考慮清楚。”

    有理有據(jù)的一句話充分證明敦賀蓮看懂了咕噠子的暗示，他八成是意識到松下先生這件事上出了岔子，自然而然的代替咕噠子和松下沼陽交涉，順便在吃完飯后送他坐上出租車，面帶微笑的目送他離開。

    一行兩人都是話題程度不低的明星，蓮和咕噠子出門肯定都是做了偽裝。

    送走松下先生，敦賀蓮就邀請咕噠子坐上自己的車，反正目的地都是電視臺就算不是一個部門也算順路。

    等車輛從地下車庫啟動，借著出口排隊的這段時間，敦賀蓮冷靜的問道：“松下先生迷戀上的那個妖物嗎？”

    咕噠子糾正道：“是夢魔。”

    敦賀蓮：“夢魔？”想到這是在傳說中會吸引男女在夢中交/合，吸食精氣的怪物，他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了不少，“松下先生不愿意你去驅(qū)逐那頭怪物嗎？”

    咕噠子頷首，不過她有給松下的行為作出解釋。

    “松下先生背負(fù)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夢魔的出現(xiàn)對他只是無數(shù)可能性中，最能轉(zhuǎn)移壓力的結(jié)果。”

    將注意力放在貌美活好還不亂說話的“怪物”身上，總比在生死的壓力中漸漸神經(jīng)質(zhì)前。

    況且……“夢魔的存在已經(jīng)變成他的安全屋，現(xiàn)實多么不堪，夢中就有多么美好，他和夢魔之間是你情我愿的一件事，不存在我插手的余地。”

    敦賀蓮：“可是繼續(xù)這樣下去，松下先生會死的吧？”前方白色的車燈穿過車庫內(nèi)本就幽暗的氛圍落到他臉上，照亮這個男人變得冷酷無情的面孔。

    咕噠子淡淡道：“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

    空氣變得凝住，雙方都沒有再出聲，一直到車輛緩緩穿過出口，滑入車道，頭頂?shù)奶旃饷髁炼棠?，灑滿握住方向盤的那雙手，和咕噠子那雙沉郁的雙眼。

    敦賀蓮道：“據(jù)我所知，松下先生事業(yè)美滿，工作順利，只是和老家方面的關(guān)系不佳，快三十了還沒有和女性交往過，也沒有結(jié)婚的愿望，他在我看來，怎么也不像是有什么必須要求助異物的壓力？”說道這里他頓了頓，轉(zhuǎn)過頭看向就坐在副駕駛的少女。

    “可以告訴我嗎？他究竟在害怕的東西。”

    車內(nèi)一時變得安靜，就好像雙方都在耐心的等待對方做出反應(yīng)。

    “松下先生不會想要你變成知情者的。”咕噠子在短暫的思考過后，理智的選擇了拒絕。

    敦賀蓮眼中閃過一縷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提出另一個問題。

    “你們除妖師難道不是斬盡殺絕的那種類型嗎？”

    咕噠子：“看流派，也看個人性格?！?/br>
    敦賀蓮留心車道上的狀況，隨口調(diào)侃道：“你是性格不好的那種嗎？”

    咕噠子：“我算好的，不好的那種是死要錢辦事下死手，對人對非人之物都無比冷酷。也有一部分是徹底的人類主義，對人類多有包容對妖怪下手兇戾。我是最后一種，我主張平衡平等?！?/br>
    敦賀蓮這個時候無比冷靜的說道：“比如松下先生這件事？”

    咕噠子：“你情我愿，死亡對他而言已經(jīng)不是最恐懼的事情了……不，應(yīng)該說，他原先是害怕死亡的，可是不知不覺，他身上積蓄的壓力，也就是業(yè)障已經(jīng)龐大到讓他誤以為自己害怕的是‘死’這種程度。”

    “那他害怕的到底是什么？”聽出咕噠子有解釋自己為什么不去驅(qū)魔的意思，敦賀蓮沉聲問道。

    咕噠子：“他怕的是‘活著’，盡管違背本心，但為了求生所積累的業(yè)障也終究是要抵還的因果，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死亡反倒是一樁幸事，而且夢魔一般很少置人于死地，對‘食物’的索取這個種族很有節(jié)制。松下會死，未免有他自身在渴望死亡的原因?！?/br>
    追求一夕之歡到天亮，與君共寢到天亡。

    一夜的歡愉過后，到了天明就已經(jīng)無知無覺的死去。

    那個柔弱刻骨的男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朝夢魔如此渴求道。

    “夢魔和人類的相性本來就不錯，他算是特別‘好’的那種，只不過這種好以不是那么能讓人接受的方式展現(xiàn)出來。”咕噠子平靜的聲線一直出現(xiàn)在敦賀蓮耳旁，就好像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那樣，將他陷入煩惱當(dāng)中。

    雖然敦賀蓮并未從咕噠子那里得知松下先生追求死亡的真實原因，但他多少察覺到，松下沼陽這個男人背地里做了不少會讓自己惶惶不安的壞事。

    既然如此，那到了代價（妖魔）到來之時，只能拿自己的一切去支付了。

    車子開到電視臺的停車場，敦賀蓮在車?yán)锒嗔袅艘魂嚒?/br>
    咕噠子離開時道：“你不要多想，要是還有這種事記得聯(lián)絡(luò)我，那張護(hù)身符也不要離身，要是那只夢魔來找你，你就給我打電話?！?/br>
    敦賀蓮頓了頓，語氣莫名道：“夢魔會來找我？”

    “你來找我時身上就纏有他的氣息，”咕噠子道：“看來你也是個隱藏許多秘密的人?！?/br>
    敦賀蓮：“……”

    “我不想探究你的秘密，但如果被纏上，可不要學(xué)松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