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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僵在原地,緊張得十個指頭都捏到了一起。 烏云珠見狀跑過來,喊道:“王上?!?/br> 畫溪聽到這個稱呼,脊背一涼,慌忙挺直腰板。 柏之珩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心疼得不行,她在柔丹都過得這么小心翼翼嗎? “干什么?”景仲目光掃過景克寒,落在他臉上。 聲音陰冷。 景克寒小臉皺巴巴的,仰起小腦袋,問景仲:“那個女人被擄走了嗎?” 景仲怔愣了瞬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嗯?!辈煌床话W的回答。 景克寒緊緊攥著小拳頭,憤恨得胸口起伏:“是誰擄的?” 景仲低下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知道?!?/br> “王兄……”景克寒似乎猶疑了一下,肩膀稍微動一動,然后才說:“你一定要把她找回來?!?/br> 他雖然討厭那個女人,是她搶走了王兄,害得他不能和王兄一起睡。但烏云珠告訴他,他失蹤的時候,她把侍衛(wèi)都調(diào)去找他,寢殿的守衛(wèi)才會渙散。 他不想欠別人東西。 “放心吧?!本爸偕硢¢_口,“孤也想找到她?!?/br> 頓了頓,他又對溫青說:“傳話下去,極力搜索,哪怕掘地三尺?!?/br>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這個柏之珩,頗有趣。 僅一墻之隔,畫溪把他的話一句不落聽了進去,腦海里浮起他云淡風輕殺死那些刺客的樣子。 畫溪的心肝陡然顫了顫,心神正不安時,手背上覆了一只手,暖意慢慢滲進她的肌膚,她緩緩抬起頭,極力朝柏之珩擠出一抹笑。 聽著輪椅漸漸遠去,畫溪才低頭喃喃說:“柏大人,王上……不會放過我的?!?/br> 他討厭背叛。 “說不定他一怒之下,會和大邯為敵,邊關(guān)又打仗怎么辦?”她眉心擠成一團,她不想做國之罪人。 “他不會,柔丹要想立足,暫時還需要維持和大邯表面上的和平?!卑刂竦溃骸案螞r,如果他真的打算攻打大邯,公主和親也救不了,你不是為之負責的罪人。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把國之興亡的罪名推在女人身上。我是執(zhí)劍的武人,就算戰(zhàn)爭來了,也會沖在你前面?!?/br> 柏之珩臉上露出微笑,道:“景仲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藏在這里,他們會去追我的部下。我們往后會過得很好,你不用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你可以過你夢寐以求的生活?!?/br> 做做飯,種種花,有個可心的男子相伴。她夢寐以求的日子。 “真會有嗎?” “會的?!卑刂竦?。 畫溪不禁莞爾。 * 赫連汝培領(lǐng)著一大群官兵在搜尋。 已經(jīng)五天,遠遠近近的通關(guān)隘口領(lǐng)命,嚴密排查出關(guān)人員。五天之內(nèi),已有四五起神似柏之珩的人企圖通關(guān)被捕。 “你說什么?”事情交給赫連汝培,景仲閑了下來。 悠然自得之際,他在想,等把那個女人捉回來,一定要用她的皮做一盞手燈。她肌膚白嫩,再繪上裊娜的仕女圖,相得益彰,燈光亮起來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走夜路提著她,別有風趣。 侍衛(wèi)回來,將赫連汝培的話如實說明。 景仲的閑適瞬間沒了,半闔的眼睜開,如黑曜石般幽深:“阿奴呢?” 侍衛(wèi)道:“它最近總是在山下一處農(nóng)莊上空徘徊,但我們已經(jīng)把農(nóng)莊搜查了數(shù)十遍,沒有發(fā)現(xiàn)娘娘的蹤影?!?/br> 景仲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會藏啊?!彼粨P手,掛在衣架上的大氅就朝他飛了過來。他坐了起來:“孤去看看?!?/br> 轉(zhuǎn)動輪椅,他推著自己走了出去。 輪椅碾過殿門的聲音把畫溪從淺眠中驚醒。 這幾天她和柏之珩一直躲在這個空曠的殿里,沒有炭火,身上雖然壓著厚厚的被子,腳趾還是凍得發(fā)癢。柏之珩每夜會悄悄潛出去找吃的回來,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躲在簾幔后面。 她有心事,這幾天都沒好好睡覺。 因為她總聽到鷹鳴,那日在寢殿外頭,和那日在寢殿外頭景仲召來的那只鳥兒發(fā)出的鳴嚎一模一樣。 ——阿奴擅長千里追蹤,聞了你的血,以后你逃到天涯海角,孤都能把你找回來。 她清楚記得景仲的話。 他說過的話,真真假假有幾分可信,她不知道。 只知道這幾日那只鳥兒一直在頭頂?shù)纳峡毡P旋。 她心都揪到了嗓子眼,生怕哪天一睜眼,景仲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所以,當景仲的輪椅碾過殿外的漢白玉地板時,她一下子就驚醒了。 手緊張地扯著簾幔,人巴巴地貼緊墻壁,一動不動。柏之珩是習武之人,比她更警覺,甫聽到輪椅的聲音,人就已經(jīng)沖到隔斷旁匍匐,嚴陣以待。 “那幾起人查得如何了?” 侍衛(wèi)說:“赫連將軍已經(jīng)把他們逼了回來,正在追查他們的下落?!?/br> 景仲沒有說話,向欄桿外看去。 他最喜歡入夜時的九尺臺,萬道暮光將白茫茫的九尺山映得一片血紅。阿奴盤旋在行宮上空,翅膀染上暮色,像是染血的利刃。從天際一個俯沖下來,鳴聲高昂。 這一刻的行宮,肅穆如同墳墓。 說好要給他護陵的人,先跑了。 還是要把她先鑄成俑,景仲才覺得稍稍痛快些。 他斂眉:“怎么這個時候,膽子就這么大呢?”平時在他面前,腦袋都快垂到腳邊去了。敢情,那都是她做出來的假象,只用在應付他。 狠戾之氣一閃而過,景仲又變得懶散起來:“確定阿奴在山下的村莊里?” “是。”侍衛(wèi)說:“阿奴這幾天不在村子里,就回行宮盤旋。溫將軍說,娘娘在行宮居住時間長,難免留下氣息。阿奴定是糊涂了。” 畫溪身子縮得更小了,本就瘦瘦小小,緊巴巴擠在一起,看上去就更瘦小。 寒意從背心一點點滲出來,她手腳都凍麻木了。 阿奴沒有糊涂,景仲也沒有撒謊。 她就在寢殿,阿奴一定會找到她。早或者晚。 聽到腳步聲漸遠,柏之珩僵硬的脊背這才松了下,折回畫溪身邊,看到她臉色蒼白,不禁神色一變,手掌覆上她的額頭:“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得風寒了?” 畫溪搖搖頭,壓低聲音說:“沒有?!?/br> 柏之珩也沒感覺她在發(fā)燒,笑了下,抱著被子給她裹上,說:“你餓了吧?乖乖待在這里,我去給你找吃的。” “柏大人?!碑嬒獱孔∷囊滦?,小臉微微仰著,欲言又止。 柏之珩低下頭看了一眼她牽著自己袖子的手,巴掌很小,但因為這幾天太冷了,手指關(guān)節(jié)處有凍傷,凍得紅紅腫腫。暮色下男子的目光滿是心疼,溫和的臉上帶了幾分平日沒有的自責與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