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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仲還是第一次看她哭得這么沒體面,忍不住嗤笑出聲:“丑得像鬼一樣,孤要找個(gè)畫師,把你現(xiàn)在的模樣畫下來。” 畫溪聞言,嘴角一癟,又放聲大哭了起來。 景仲頗有耐心,順著坐在地上,伸手把她拉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 畫溪莫名覺得他身上格外溫暖。 “乖,哭吧?!?/br> 畫溪眼淚淌得更快,全抹到了他的衣襟上。景仲僅是皺了皺眉,還是沒把她推開。 哭了許久,畫溪終于停了,嚎啕哭聲,漸漸減弱,成了低聲啜泣。 景仲聽到懷里的人發(fā)出均勻綿長(zhǎng)的呼吸。 “睡著了?”他小聲問。 沒有等到回應(yīng)。 傾下身一瞧,畫溪臉蛋兒都哭得通紅,淚水糊了滿臉,混著脂粉全抹在了他衣襟上,紛紛白白一團(tuán)。 景仲指腹捻了捻她的臉,脂粉被抹開,露出白嫩光澤的肌膚,閃著淡淡的馬奶般的光澤。 還是這樣看著順眼。 景仲低下頭,在晦澀的光線下,打量懷里的畫溪。 長(zhǎng)得一般,瘦弱得像根豆芽菜,就跟少了她吃的一樣,天天盯著她多吃了一碗飯,也不知道吃哪兒去了,還是這么瘦,一點(diǎn)兒rou也不見長(zhǎng)。 景仲略沉吟,兩只穿過她的脖子和膝蓋,抱著她從地上站起,往寢殿走去。 桃青擺好午膳,正要請(qǐng)他們用膳,轉(zhuǎn)身出門,迎面撞見景仲抱著畫溪走了過來。 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鋪床?!本爸俜愿馈?/br> 桃青回過神,小跑到床前,鋪開被子,景仲把人放到床上。 桃青看到畫溪臉上脂粉都臟了,說:“我去給王后打水洗臉?!?/br> 不等景仲回答,她就跑出寢殿。 很快,就端回一盆溫水,浸了帕子,正打算給畫溪擦臉。斜里伸出一只手,順著手的方向看過去,對(duì)上景仲的臉,他吝于擺一個(gè)好臉色,說:“孤來。” “是?!碧仪囫?shù)檬忠欢?,懼怕使她本能地遞上帕子。 景仲又瞥了她一眼,隨手接過帕子。 桃青沒趣,正要退出去,景仲冷聲:“回來?!?/br> 她一頓,小心翼翼回過身,顫顫睜眼看向景仲。 這主仆二人,一個(gè)個(gè)看到自己,都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景仲不悅,問:“孤很可怕?” 桃青不解,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回答。 景仲聲音陡然高了兩分:“說?!?/br> 桃青惴惴不安,捏了捏手指,被他冷芒目光所迫,頭一低,小聲回答:“沒、沒有?!?/br> “實(shí)話。”銳利的光芒在她臉上逡巡。 桃青豁出去了:“有一點(diǎn)?!?/br> 說完,緊張不安地捏著手指,立在旁邊,呼吸都屏住了。 “哦?!本爸僦皇堑貞?yīng),不耐地?cái)[擺手。桃青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劫后余生般跑了出去。 景仲不屑地瞥著畫溪的臉,自己有那么可怕嗎?值得她每次都抖如鵪鶉。他忽的生氣了,抖開帕子在她臉上胡亂抹了幾下。酣睡中的畫溪突然被人撥弄著臉頰,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殷紅的唇微微翕動(dòng),半張著,如含丹。 景仲窒了一瞬,拿帕子擦了擦她唇上的胭脂。卻越抹越紅,這才知道原來她沒擦唇脂,是她嘴唇本來的顏色。 嘖,怪紅的。 他舍了帕子,用指腹輕輕捻著她柔軟的唇瓣。 柔柔的,軟軟的,手感出乎意料的好。那唇上的那一抹紅在他手指的揉捏下?lián)搅艘稽c(diǎn)白,也挺好看。 睡得迷迷糊糊的畫溪感覺到唇瓣上的不適,醒過來,朦朦朧朧半睜著眼,迷茫地看向景仲。 將醒未醒的慵懶落入景仲眼中,他垂眸,眼睛一瞪,說:“閉眼,睡覺!” 畫溪嚇得眼睛一闔,眼睫輕輕顫抖,不敢再睜開。 景仲這才心滿意足地把被子拉過她脖子,慢慢壓在她頸下。 畫溪緊緊閉著眼,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了幾下,以為他是在琢磨怎么扭斷自己的脖子,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但等了許久,他只是把被子掖在肩下,就再?zèng)]了其他的動(dòng)作。 她沒有聽到景仲的腳步聲,不確定他是否離開,不敢睜開眼。在心里思索著,等他走了再起來。 想著想著,意識(shí)逐漸模糊起來。 等畫溪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快到晚上。她沒用午膳,又哭了大半天,餓得不行。 寢殿里昏沉沉黑壓壓的,連燈都沒點(diǎn)幾盞。她起床彎腰穿好鞋,覺得嘴唇有些干。她走到案前倒了杯水喝,想起中午發(fā)生的事,眉心都蹙了起來。 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衫,皺巴巴的,景仲把自己扔回寢殿就沒管過了。 畫溪換了衣裳,這才走出寢殿。 除了侍衛(wèi),外面沒什么人。 就連桃青也不在。 畫溪詫異地?cái)r了個(gè)宮人一問,才知道景克寒又不見了。 畫溪心頭一驚,以為柏之珩又來了,臉色頓時(shí)都變了。這里可不是尋常地方,這是柔丹王宮,守衛(wèi)森嚴(yán),人員復(fù)雜,遠(yuǎn)非他一個(gè)異國(guó)人所能獨(dú)闖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畫溪聲音陡然間升了兩分,神色十分慌張。 宮人見素來溫和的王后突然疾言,半是怔愣不解半是驚懼,用半生不熟的大邯話解釋給畫溪聽。宮人大邯話說得不流利,時(shí)而夾雜著兩句,畫溪半聽半猜,猜了個(gè)七七八八——他丟了東西,使小性子,自己躲起來了。 畫溪頓時(shí)舒了一口氣,不是柏之珩來了就好。 烏云珠帶著侍衛(wèi)已經(jīng)在宮里找了好幾遍,還是不見景克寒的蹤影。 畫溪想了想,帶著烏云珠往園子里走去。 烏云珠詫異:“王后,這邊我們剛才已經(jīng)尋過了?!?/br> 畫溪沒說話,不停往樹上看。 找了一會(huì)兒果然看到景克寒正氣鼓鼓地坐在一個(gè)樹杈上,兩腮高高鼓起,像足了鼓氣的河豚。 他趴在樹干上,兩條小腿在空中晃啊晃,對(duì)畫溪能找到自己很驚訝:“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br> “猜的呀?!碑嬒劬Σ[起,微微笑著:“天黑了,快下來吧?!?/br> 烏云珠急色道:“小世子,咱們回去吧?!?/br> 景克寒別開眼不看她們,不說話。 烏云珠急得去看畫溪,畫溪問:“你什么東西丟了?我?guī)湍阏?。?/br> 景克寒烏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說:“小青?!?/br> “小青?”畫溪疑惑。 烏云珠給她解釋:“小青是小世子養(yǎng)的一條小青蛇。王上今日不知為何,來找世子借了去,下午小世子找他要蛇,王上說小青爬走了。小世子這就鬧了脾氣?!?/br> 景克寒委屈道:“騙人,小青從來不亂跑?!?/br> 畫溪想起那條從景仲脖子里晃晃悠悠爬出來的小青蛇,后背都忍不住涼了下。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