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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他不懂情,哎。 所以此時再見畫溪,他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和景仲之間的關(guān)系瞬息萬變,雖說景仲說他們此時已經(jīng)全然斷干凈了,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景仲又再度犯病。 他可不敢貿(mào)然得罪畫溪,于是雙手疊在胸前,朝他做了一揖,喚道:“李姑娘?!?/br> 駱葭瑜不禁瞠目結(jié)舌,白日她看到父親母親和陽川城的一眾權(quán)貴,對這個溫將軍可謂是恭恭敬敬,謹(jǐn)小慎微。 也是,畢竟以柔丹如今的勢力,保不齊哪天景仲一聲令下,大軍開來大邯,府上所有的人都得跪在這個溫將軍面前俯首帖耳,乞求生機(jī)。 可這會兒看到他對蠻蠻如此尊敬,駱葭瑜有些愣怔。 畫溪垂眸,問:“溫將軍怎么在這里?” “白日知道姑娘如今暫住定西王府,本想過來一見,但知道姑娘喜歡安靜,不喜別人打擾。所以沒有冒昧來見?!睖厍嗖患膊恍斓溃骸胺讲派⒘搜缦?,回去之后。有人告訴我說今夜王府會不太平,于是我趕緊過來看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人在王府后院鬼鬼祟祟的,跟上來一看。沒想到是秦家公子的小廝,想著姑娘在里面,便斗膽冒犯未經(jīng)通傳就進(jìn)來了。” 頓了頓,他的目光掃到躺在地上的尸體上,問畫溪:“姑娘沒事吧?” 畫溪搖搖頭,小聲道:“多謝將軍,我沒事?!?/br> 她抬起頭,看向溫青,聲音有點飄忽:“是誰告訴將軍今夜王府不太平的?” 溫青反問:“姑娘以為呢?” 陽川城里,關(guān)心她的,又能使喚得動溫青的,除了景仲還有誰?自己這一問,可謂愚蠢之極。 畫溪垂首,沒再說話了。 溫青點點頭:“姑娘沒事,我就放心了。既無事,我便先走了?!?/br> “溫將軍?!碑嬒聪蛩廴好偷丶t了下:“幫我謝謝他。” 溫青腳步一頓,轉(zhuǎn)身看向她。 中原女子紅著眼圈委委屈屈的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可憐得他這個糙漢都于心不忍。 他問:“姑娘為什么不親自去向他道謝?” “我……”畫溪重新抬起頭望向溫青,有些懵懵的。 要怎么說呢?上次自己和景仲說的話,讓他那么難堪,他這輩子恐怕也不想見自己了吧。 “姑娘,此事原本我不該說的。他年幼時中了奇毒,此毒毒辣無比,不能驅(qū)除。只能每年三月到信城,以當(dāng)?shù)靥赜械臏厝浜显樢种扑幮浴9媚锷匣爻鍪?,他正在信城祛毒,聽聞姑娘出事,連夜便去尋姑娘?!睖厍鄬嬒暗酪慌?,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如今他日日保守毒素折磨,姑娘連當(dāng)面謝他都不敢嗎?” 畫溪抬首,眼里滿是訝然。 * 景仲最近都睡得不怎么好,體內(nèi)的毒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發(fā)作一起。 發(fā)作的時候,身上的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奇痛無比。 剛才,又發(fā)作了一回。 此時他全然醒著。 門外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心抖了下。 撩起眼皮子,果真見房門開了,對上了畫溪那雙水涔涔的眸。 她穿了月白色的斗篷,帽檐的一圈白狐毛沾了雪花,看上去越加毛絨絨的,襯得她臉更小。 “王上……”畫溪走了過去,福了福身:“王上怎么知道今夜銀月樓要出事?” 景仲別開眼,不緊不慢地說:“孤犯賤,行了嗎?” ☆、第 79 章 畫溪以為自己本來已經(jīng)平靜的情緒, 又被這句話攪得天翻地覆。 心湖似刮起了風(fēng)浪,一波又一波,撞擊得跌宕起伏。 冷聲冷氣,一言不合就開始嘲諷, 這是他對待她一貫的態(tài)度。 她早就習(xí)以為常了。 可是這回, 被他嘲諷的對象卻成了他自己。 他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啊, 沒有含著金湯匙出生,卻自己鑄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金湯匙。他肯定厭惡自己, 厭惡得要死。 細(xì)雪落在屋頂, 發(fā)出沙沙的響動。不明顯,但景仲是習(xí)武之人,聽力不比旁人。 聽到雪花落下的聲音,他有些煩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讓溫青到定西王府外守著。 在看到畫溪的那一刻, 他活生生被自己氣昏頭了。 脫口而出了一句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的話。 “王上。”虞碌端著托盤, 站在門口, 恭肅道:“該施針了?!?/br> 畫溪看了虞碌一眼,又想到溫青跟她說的話,心里一陣酸澀。 “王上病了嗎?”畫溪細(xì)聲問。 景仲一只手撐在榻上, 艱難地想坐起來。但許是他臥得久了, 身上沒氣力, 試了兩次,沒能坐起來。 “死不了?!彼浔卣f。 畫溪看到,忍不住上去將他扶了扶。 他說話雖難聽,但卻沒拒絕她的攙扶。畫溪拿了軟枕靠在他腰下,讓他坐定。 坐起來之后,虞碌拿著托盤上前,褪了景仲的衣衫。 男子肩背腰的弧線勻稱結(jié)實, 那精悍的身體一看就應(yīng)該很健碩。但與他精壯的身子格格不入的是滿背的傷疤。 畫溪以前服侍他更衣沐浴無數(shù)次,但沒有那一次像這回這么觸目驚心。 ——他的那些疤都泛著黑紫之色。 她抬起頭,看見景仲背微弓著,臉頰背著光,看起來比上次瘦了些。 像是有什么感應(yīng)一般,景仲抬起頭,朝她看過來。 “很好看?” 畫溪再次陷入剛才的情緒中,手指揪了揪衣帶,走過去幫虞碌用酒擦洗浸泡銀針:“虞碌大夫,我?guī)湍?。?/br> 虞碌一揖道謝。 照虞碌的吩咐,畫溪一次泡了好幾十根針。 那些針都要扎進(jìn)景仲身體里。 虞碌面無表情地做著準(zhǔn)備工作。 看著那些白晃晃的銀針,畫溪心頭一緊。 要下針了,虞碌才說道:“今天下的xue位有些疼,王上且忍耐些。” 景仲鼻子里哼了聲。 針尖刺進(jìn)景仲的肌膚,他雖沒出聲,但畫溪看到他眼皮子跳了一下。 應(yīng)該是疼的。 怎么會不疼呢?都是血rou之軀。 平常她磕著碰著都會疼好久。 本來他早就該好了的。 若不是自己搞的那些幺蛾子,如今他不用受毒發(fā)之苦,也不用忍受銀針之痛。 一想到這兒,她心里就難受,眼圈兒也紅了。 當(dāng)虞碌拿起銀針,再度要扎下去的時候,她眼前突然一黑。 一只手從旁邊伸出來,擋住了她的眼睛。 四周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一縷熟悉的味道席卷她的大腦。她知道,那是景仲的味道。 掌心的溫度,和著那氣息,將她整個淹沒。 虞碌將針扎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