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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必將這兩個院子里的內(nèi)鬼揪出來!” 沈老太太指著跪在地上兩個小的:“把他們一起帶下去,尤其是明哥兒的毒究竟是怎么下的,給我查清楚!” 懷嬤嬤領(lǐng)命,一手拉起懷月和福喜,又叫上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夫,極快退了出去。 等到閑雜人等退干凈,沈姝懇切地對著沈老太太道:“祖母,孫女昨夜見過那人的背影,已經(jīng)暗命福利帶人搜尋,孫女自請去靜思園外守著,方便指認(rèn)罪首?!?/br> 沈老太太略一思忖,便答應(yīng)下來。 她鄭重囑咐道:“如有發(fā)現(xiàn),立刻知會福管事,你不準(zhǔn)上前。” 沈姝低聲應(yīng)下,從地上站起身朝沈老太太福了一禮,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剛出房間,福利正巧從院子外頭快走進(jìn)來。 沈姝朝他遞了個眼色,走到院子外頭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下腳步。 福利稟道:“姑娘,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昨夜歇在靜思園里共有六家人,除了咱們家,其余幾家都歇在靜思園西側(cè)。” 沈姝杏眸微瞇。 靜思園東西兩側(cè)中間隔著一汪蓮池,三哥的院子在東側(cè),昨夜那人藏身在西側(cè),難怪福利這邊沒發(fā)現(xiàn)動靜。 “都是什么人,背景來歷可都查清楚了?”她趕忙問道。 “兩家是常年在云疆關(guān)內(nèi)外行商的,兩家是本地陪著家眷來進(jìn)香的,還有一家是從京城來云疆收藥材的藥商?!?/br> “藥商?”沈姝眉心微動:“那藥商在何處落腳?” 福利趕忙回答:“在最西邊靠寺墻的院子里,有棵銀杏樹的便是?!?/br> 沈姝立時想起,昨夜蓑衣男就是在銀杏樹不遠(yuǎn)處翻的墻。 這么看來,那藥商最可疑! “把你的人帶上,跟我去瞧瞧?!鄙蜴畹?。 福利猶豫一下,轉(zhuǎn)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十幾個身材壯碩的大漢回來,跟著沈姝朝銀杏樹那間院子走去…… —— 靜思園最西側(cè),銀杏樹院子里。 明艷的陽光,斜斜穿過銀杏樹的枝椏,照在院子里離大門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 兩個用白布覆住口鼻的小廝,剛剛在空地上支起兩個不大不小的簸箕。 他們的雙手連同小半截手臂,都用白布密密麻麻纏裹著,不漏一絲皮rou在外頭,小心翼翼分離著簸箕里的草藥,確保每株草藥足夠分散。 離他們極遠(yuǎn)的廊下,一個身穿素白棉袍,書生氣十足的男子,正坐在搖椅上,懶洋洋看著他們。 男子長相平平,那雙眼尾稍長的瑞鳳眼,卻極漂亮,如墨的瞳仁里,仿佛映著萬里春山之色。 他雙手慵懶交疊在身前,在細(xì)碎陽光的鋪灑下,漫起一層美玉似的光澤。 若非右手虎口處,有道蜿蜒至手背上的陳舊疤痕,僅憑這雙手,都是一副極美的畫面。 “主人,昨日帶回的草藥都曬上了?!毙P走到他面前,恭謹(jǐn)稟道。 男子懶洋洋站起身,隨意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去林子里收拾干凈,手上那些白布莫要沾水,直接帶到林子里燒了,以免染上毒汁。我去睡會兒,等影伍他們回來再叫我?!?/br> 兩個小廝垂首應(yīng)下,待他進(jìn)屋以后,忙走到臨著寺外的那面墻前,提氣一躍,輕輕松松便躍到寺墻之外。 這一幕,正巧被剛走近銀杏院的沈姝一行人看個正著! 沈姝直覺就認(rèn)為,他們的動作和昨夜那個蓑衣男,幾乎毫無二致! 果然就是這個院子! 沈姝指著空墻頭,急急問道:“墻外頭安排人守著沒?” “咱們?nèi)耸植粔颉备@麧M臉赧然。 沈姝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氣得直跺腳。 她急忙命令道:“你親自帶人翻墻過去追,那邊只有一條路,泥濘的很,萬不能讓他們跑了!留幾個人,跟我來!” 福利趕忙分派人手,沈姝帶著人氣勢洶洶就朝著銀杏小院奔去! “把門給我撞開!” 一到小院門口,沈姝直接朝身后的大漢命令。 那些大漢見她面色不善,不敢懈怠,卯足力氣朝門上撞去! “哐當(dāng)——” 山寺之地經(jīng)年潮濕,昨日又剛下過雨,門板被幾個大漢不費(fèi)力氣就撞個稀巴爛! 沈姝帶頭走進(jìn)院子里,幾乎是一瞬間,便聞到了濃郁的藥味。 她扭頭一看—— 就在她的左手邊,向陽的空地上支起的簸箕里,零零散散曬了不少草藥。 那些藥材散發(fā)著濃郁的辛烈氣味,令她的腦海里,接二連三迸出不少陌生的藥名。 此刻,即便沈姝沒時間辨析這些草藥對應(yīng)的名字,卻清楚知道—— 它們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毒、草! 而其中,數(shù)目最多的兩樣,就是熱腥草和離罔草! 第12章 扮豬老虎 “果然是這里?!?/br> 沈姝伸手指著簸箕,冷聲命令:“去告訴祖母,給三哥下毒的草藥都在這,去把大夫帶過來驗(yàn)看!” 一個大漢飛快跑去叫人,剩下的大漢正準(zhǔn)備走到簸箕前—— “別動這些東西,都是劇毒的藥材,有幾樣碰到油皮就死,你們莫枉送性命。” 聽到沈姝這話,那些大漢們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齊齊往后退了幾步。 沈姝轉(zhuǎn)身,正欲帶人搜院子,一抬眸,冷不丁撞進(jìn)一雙極漂亮的眼眸里。 眼眸的主人,長相平平,一副書生打扮,穿著極普通的素白布袍,同色的腰帶上,系著個淺灰色藥囊。 即便沈姝與他相隔甚遠(yuǎn),都能聞到從那藥囊里飄出來的、與旁邊簸箕里那些毒草辛烈氣味截然不同的清涼藥香。 沈姝蹙緊了眉,把那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他的個子,要比昨夜的蓑衣男更高一些。 身材也偏瘦削。 不是蓑衣男。 這個認(rèn)知一出,沈姝只當(dāng)他是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杏眸略過他,朝身后人命令道:“這幾間屋子統(tǒng)統(tǒng)搜一遍,但凡遇到草藥只來報我,莫要碰觸?!?/br> 男子見自己就這么被無視,眸光閃爍,袍袖微動,有禮問道:“姑娘帶著人,突然闖進(jìn)我的院子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搜東西,意欲何為?” 聲音不大不小,清越好聽,搭配上他舉手投足間有意無意釋放的氣場—— 雖看上去溫和有禮,話說得也算謙遜。 可是,不知為何,沈姝卻覺得,這人渾身上下沒有半絲是和“謙遜”二字能沾上邊的。 沈姝再度將他打量一遍,越看越覺得這人隨隨便便一站,周身散發(fā)出的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氣…… 給人的感覺—— 就和三哥平日里在云邊城里“扮豬吃老虎”搞事情時,做出的樣子差不多! 這般一對比,沈姝在心里立刻就給男子打上了鮮紅的標(biāo)簽—— “幕后